第41章 心因性依赖症

    同一时间，池曜正面对姑姑池嘉惠的质问。

    &34;池曜，你用小情人膈应我，到底什么意思！&34;

    池曜抱着手臂坐在椅子上，对这个突然闯入自己办公室的人冷冷道：&34;我不懂您在说什么。&34;

    &34;不懂？呵！&34;池嘉惠将手里的真皮包狠狠摔在办公桌上，气愤道，&34;你明知道dm珠宝跟蔓迪雅是什么关系，这些年公司一直想尽办法超越他们，你却不顾我们池家人的脸面，让小情人代言对手公司。怎么，你是在报复我之前给你介绍辛悠悠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门当户对的你不选，非要找个私生子，秦家那点龌龊事谁不知道，你简直是糊涂……&34;

    &34;够了！&34;池曜打断她的话，&34;我给秦樾什么资源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没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吧，我很忙，没时间听你废话。&34;

    &34;好，好得很！&34;池嘉惠怒极反笑，牙关咬的咯咯作响，&34;既然你非要跟我对着干，就别怪我拿你的小情人开刀了。&34;

    池嘉惠离开后，池曜把李亮叫进来。

    &34;最近多关注一下舆论动向，特别是关于秦樾的，再派两个身手好的保护他。&34;

    李亮：&34;是暗中保护还是直接把人交给他？&34;

    池曜沉吟片刻，道：&34;暗中保护，不用让他知道。&34;

    第二天晚上，秦樾跟陈斌如约来到酒会现场。

    蔓迪雅的华区负责人名叫张默一，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是个外表高挑俊逸的alpha。

    他被人群簇拥着，周围名流贵胄云集，花香鬓影，令人眼花缭乱。

    秦樾捏着酒杯一晃，将金色白葡萄酒倒进里面。

    &34;张总，这杯酒敬您，感谢您能选择我作为蔓迪雅的品牌大使，我一定尽我所能，不辜负您的期望。&34;

    秦樾一口气干掉手里的酒，眼尾立刻浮上一抹薄红。

    张默一见状笑着道：&34;今天只是私人酒会，不必这么拘束，随意一点就好。&34;

    秦樾不清楚他的目的，于是笑笑没说话。

    等张默一身边只剩下一个助理后，他才轻声解释：&34;池曜是我的学弟，我相信他的眼光。&34;

    秦樾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一丝玩味，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两人客气地说了几句便分开了，张默一是今晚的主角，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秦樾绕着甜品台认真选蛋糕，一个有点眼熟的人突然挡在他面前。

    &34;这里可不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能来的。&34;孙桓沉下脸狞声道，&34;上次我竟然没看出，你还挺有本事，把池曜迷得神魂颠倒，连亲人都不顾了。&34;

    秦樾面不改色道：&34;我是蔓迪雅新签的品牌大使，如果我都没资格来这里，那么身在dm公司的你应该更没资格了吧？&34;

    &34;伶牙俐齿。&34;孙桓上下打量他几眼，威胁道，&34;你最好祈祷他不会对你失去兴趣，不然总有一天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34;

    &34;不劳你费心。&34;

    张默一的出现打破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34;孙总，真是好久不见。&34;张默一端着酒杯走近，&34;不介意我找我们公司的艺人聊几句吧。&34;

    秦樾跟着张默一离开后，仍旧可以感觉到背后孙桓阴沉的目光。

    &34;池曜叮嘱我，一定要把你照顾好。&34;张默一轻轻扬唇，带着点促狭的笑意道，&34;走吧，我带你去见几个人。&34;

    秦樾心里并不相信，但嘴上还是道：&34;多谢张总。&34;

    酒会结束后，陈斌口袋里装满了名片。

    &34;我从业四年，还没一次性收到过这么多名片。&34;陈斌坐在车里，疑惑道，&34;你说池曜到底什么意思啊？看起来好像真的在帮你。&34;

    秦樾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没有回答。

    ……

    池曜接到张默一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并没有休息，手里还夹着半根未燃尽的香烟，声音冷肃：&34;准备的怎么样了？&34;

    &34;快了，还要再等等。&34;说完，张默一又笑着打趣道：&34;你家老爷子知道的话恐怕会被你气死。&34;

    池曜挑起眉梢，不紧不慢地说道：&34;能者居上，这是爷爷从小教导我的。&34;

    张默一其实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绅士，相反，他骨子里是个高傲冷漠的人。

    曾经他以为池曜跟他是一类人，没想到今天倒是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34;秦樾似乎被针对了，你真的舍得吗？&34;

    池曜深深吸了口烟，掩盖了身上沾染的最后一丝花香：&34;他不会有事。&34;

    张默一不置可否：&34;听说dm那边最近在接触何明逊。&34;

    池曜：&34;我知道，你按照正常流程走就好。&34;

    张默一也不再废话：&34;行吧，有事再联系。&34;

    挂断电话后，池曜回到卧室。

    今晚的秦樾有些沉默，洗过澡后就背对着他睡着了。

    池曜不确定他是否看出什么，但没必要解释，两人并不到交心的地步，牵扯太深，将来分开会很麻烦。

    池曜最近的信息素已经趋于稳定，易感期也能控制住狂躁的情绪，医生说再过半年即可痊愈。

    半年而已，正好是合同结束的时间，他不想出现任何变故。

    两人开始的并不体面，至少分开后，可以各自安好。

    只要秦樾能乖一点，一年时间里，池曜会给他应有的回报。

    池曜压下心头那点烦躁，手指轻轻拂过秦樾略长的发尾，突然感觉身边的人不安地动了动。

    秦樾的性格淡漠，很难融入角色，拍戏的天赋一般。

    为了寻求突破，他开始尝试沉浸式体验角色，了解人物的性格、经历和情感。

    这也意味着出戏会很困难。

    常规题材的作品还好，但最近拍摄的网剧偏向恐怖惊悚类型，阴暗诡异的布景让他每次都要很久才能缓过来。

    秦樾表面伪装的很好，就连陈斌都没有看出来。

    长期的压力加上代言的事情，让他今晚竟然做起了噩梦。

    剧中出现在床头的鬼影变成秦镇和岳秋鹤的脸，它们先是用尖锐的刀刺死母亲，又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咬下来。

    &34;啊！&34;

    秦樾惊恐地醒来，额头渗出冷汗，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

    床头灯随之亮起，秦樾用手背遮住眼睛，一道带着安抚意味的信息素包裹住他。

    &34;做噩梦了？&34;

    秦樾认出是池曜的声音，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若是往日，或许他会装作脆弱的样子钻进对方怀里，多蹭一点信息素来更快地治愈，但现在不了。

    有一部分东西好像已经失去了掌控。

    如果说紊乱的信息素会威胁他的生命，那么逐渐稳定下来后，不可避免产生的依赖情绪似乎伤害性更大。

    他不由想起母亲的悲剧，多年的感情尚且落得那样痛苦的下场，何况是被疾病牵扯住的两个陌生人。

    这次代言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池曜比他更清醒。

    不论是秦家，岳秋鹤，还是申家，他永远都是被评估的商品而已。

    他以为池曜跟他们比，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

    可惜他错了。

    是他忍不住，产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在每个皮肤相贴的夜晚，交缠的信息素和旖旎的吻，不过是攀附于躯壳的多余的情绪。

    及时止损，或许无药可救，或许自行痊愈。

    但最重要的是，不要再心存期待。

    &34;嗯。&34;秦樾坐起来，目光没什么焦距，&34;抱歉，吵醒你了，我还是回客卧睡吧。&34;

    池曜皱了皱眉，抬手钳住秦樾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34;你在生气？&34;

    秦樾被逼得抬起头，微微凹陷的曲线一路延伸至腰际，绵软宽松的睡衣让他看起来越发清瘦。

    黑暗中两人无声对峙。

    最后还是秦樾先一步示弱。

    &34;不是，我只是怕打扰你休息。&34;

    池曜放开手，就在秦樾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床头灯突然灭了。

    黑暗中，一只温热的手抱住他。

    &34;就在这儿睡，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34;

    秦樾顺从地闭上眼，心里暗想：只有今晚而已。

    剧组的任务很重，为了挤出时间拍摄代言，秦樾连续熬了五个大夜。

    期间池曜没有联系过他。

    秦樾猜测他是在忙着对付dm公司的事，因为那边刚刚官宣何明逊成为他们的品牌代言人。

    一时间，热搜又炸开了锅。

    【dm这是要和蔓迪雅打擂台了啊，不愧是对家，代言人找的也很有&34;水平&34;。】

    【我记得前不久两人还因为抢角上过热搜呢！】

    【剧组早就澄清了，那个角色本来就是签的秦樾，要说抢，那也是姓何的抢！】

    【美安的常规操作罢了，没办法，谁让姓何的粉丝疯呢，逮谁咬谁。】

    【楼上的，小心告你诽谤！我们哥哥早就澄清了，只是吃饭的时候跟导演碰巧遇到了，被营销号发到网上乱说的！】

    【一个男三号而已，我们哥哥是公司力捧的新人，根本就不缺资源好吗！】

    【你们看，疯狗这不就来了嘛！】

    【话说他们两个都是一个公司的，其实美安才是最大的赢家吧！】

    【你们在这儿吵也没用，拿成绩说话呗！我有预感，这件事过去以后，这两个人里面会出现一个超一线。】

    【得了吧，姓秦的现在还在拍网剧呢，我们哥哥刚接到一部正剧男一哦！两个人早就不是一个层次了，不管是学历，还是资源，有什么好比的。】

    【何明逊本来就是靠炒作火起来的，谁不知道他是&34;娇贵咖&34;，平时受点小伤，蹭破点皮都要上个热搜，还被粉丝夸敬业，真是笑死。】

    ……

    网络上粉丝吵的不可开交，蔓迪雅和dm趁着热度，先后发布了自家艺人的代言海报和新品预告。

    秦樾难得的戴上一副金丝边眼镜，上面分别点缀了几颗碎钻，让他清冷精致的五官显得温润而优雅，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像星辰落入大海。

    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一条细细的链子半悬着，项坠是一颗极美的白色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的光芒，似蒙了一层薄雾，迷离但熠熠生辉。

    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冷感白皙的手指上交叠佩戴着两枚水滴状的戒指，性感又撩人。

    评论区全是舔屏的声音。

    【以前没关注过秦樾，没想到竟然这么好看。】

    【秦樾佩戴的这套是蔓迪雅刚出的新款，expect系列，虽然是女款，但是感觉一点都不女气，有一种大气优雅的柔和感，加上他精致的五官，真是越看越高级。】

    【视频预告更漂亮好吗！期待正片。】

    【那条项链简直是踩在我的心巴上，原来套装里面还有一串锁骨满珠项链，希望官方识相一点，快把图片放出来，别逼我求你！】

    ……

    网上一片叫好声，即便偶尔出现黑子的发言，也很快被淹没在人海中。

    但秦樾已经无暇关注这些，因为他病了。

    &34;心因性信息素依赖症？&34;

    秦樾坐在熟悉的诊疗室里，没有问是什么病，而是直接道，&34;要怎么治疗？&34;

    张医生沉吟片刻，问道：&34;你跟你的alpha相处的还好吗？&34;

    秦樾想说不，犹豫半晌还是选择实话实说：&34;我和他只是互相治病的关系。&34;

    张医生的表情有些无奈，又似乎是遗憾，他放下病例，向秦樾耐心解释：&34;像你说的，你和他都患有信息素紊乱症，高匹配度的朝夕相处确实有利于治疗，但同样的，这会让omega不自觉地产生心理依赖。&34;

    &34;照理来说，只要两人保持正常交往，这种由于心理导致的疾病就会不药而愈，但是你们的情况……&34;

    秦樾抿抿唇，用没有感情的声调平静地问：&34;如果分开，是不是就能好？&34;

    &34;是的，不过心理上的痛苦没有那么容易克服，因为是对alpha信息素产生的需求，只能等它慢慢消退，所以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分开。&34;

    &34;你的紊乱症刚有好转，现在放弃的话，不但前功尽弃，而且有可能造成心理创伤。我建议你先把紊乱症治好，有时间的话还是多跟alpha待在一起。&34;

    秦樾的眼底有着浅淡的悲哀慢慢浮了出来，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像是自言自语般道：&34;只有omega是这样。&34;

    张医生面露不忍：&34;世间对omega本就多有苛刻，你不要太过悲观，一切总有转圜的余地。&34;

    &34;您帮我开些安眠药吧。&34;秦樾补充道，&34;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总是做噩梦。&34;

    回到剧组休息室后，秦樾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药包。

    张医生没有给他开安眠药，而是换了效果比较温和的助眠药。不过他更多的还是建议，能多跟自己的alpha待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能汲取一些信息素也是好的。

    但事实上，秦樾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池曜了。

    &34;秦樾今天去了医院？&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