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抢资源
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通知包括秦樾在内的三个人入场，其中就有何明逊。
为了考验演员的即兴表演能力，到现场后剧组才会给出试戏片段，并预留五分钟时间让演员准备。
三个人要试戏的片段各有不同，但都是冲突比较大的戏份。
这部电影主打未来科技，人类在距离地球轨道上方500公里的地方建立太空酒店，由地表延伸制成的太空电梯连接，入住的旅客可以在上面更直观地俯瞰地球。
太空酒店根据特定的速度环绕地球，让人切身体会宇宙的无穷魅力。
秦樾要扮演的角色名叫季向凡，他花光了父母留下的所有遗产，购买了一张太空酒店的入场券，因为宣传海报上说，这次在太空可以看到一场盛大的流星雨，他希望流星可以实现自己的心愿。
然而变故就出现在流星坠落的时候，当人们端着酒杯，惬意地欣赏窗外景色时，酒店的灯光突然闪烁刺目的红光，接着脚下一阵颠簸，紧急避难设置被打开。
众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慌乱中只能听到尖叫和酒杯碎裂的声音，很快酒店的管家出来解释，由于这场流星雨混入了具有强烈磁场的陨石，导致酒店系统紊乱，短暂地出现了失重状态，但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安抚大家不必惊慌。
除了季向凡，能花费几百万美金来太空酒店游玩的人全都非富即贵，经理不敢怠慢，全程紧盯维修人员工作。
就在大家以为安全后，磁悬浮轨道发生改变，迅速脱离了辐射带之外。
起初大家并不惊慌，反而觉得很刺激，有人拿出特殊的拍摄装置，希望可以记录这个难忘的时刻。
酒店内有充足的食物，水，和提供电力的电池板，发射出救援信号后，很快会由最近的空间站派遣专业人员前来救援。
在座的所有人，可能只有季向凡不希望获救，因为他向流星许的愿望，就是在太空中化作尘埃，漂浮在这无垠的宇宙，实现真正的解脱和自由。
所以当酒店再次响起尖锐的报警声时，季向凡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地啃着面包。
太空酒店的舱体撞上大块碎裂物，这些小天体击碎了玻璃和坚硬的金属外壳，待在餐厅和酒吧的人暴露在真空中，他们的身体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眼球充血，顷刻间痛苦地死去。
经理不得不封闭了餐厅和娱乐室，让其他人待在各自的房间里不要走动，每日三餐都由管家负责派送。
往日挥金如土的富豪被关在二十平米的小房间里，面对不知何时就会丧命的风险，几乎所有人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
未知病毒在封闭的空间里迅速繁殖蔓延，季向凡就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周围的人逐渐陷入疯狂。
秦樾拿到的试戏片段，是幸存者们发现隐蔽的舱门里，放置着六个胶囊舱，从而引发的一场冲突。
第一个演员的表现中规中矩，与其说演技好不如说模仿到位，看得出是经过表演老师认真教导过的，但演员不仅仅是照着剧本一模一样演出来，而是能够真正的融入角色，给人带来脱离剧本之外的“惊喜”感。
“下一位秦樾，准备好了吗？”
秦樾忽略了何明逊挑衅的目光，淡然地走上台，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导演示意开始。
副导演临时充当男主角色，拿着剧本一板一眼地念出台词。
“你明明可以救她的。”
秦樾冷漠地看了一眼脚底，随后退了一小步，似乎对地板上沾染的鲜血感到十分厌恶。
“都是要死的，何必去救？”秦樾歪着头，语气麻木，但目光中却闪过一丝探究。
良久后，他得出结论：“不对，你跟我们不一样。”
试戏是无实物表演，台上只有他和副导演两个人，但剧本里两人为了躲避暴乱，跟着逃散的人群躲在一间储物柜里，受伤的女人此刻就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透过金属百叶门瞪着他们，血透过缝隙慢慢钻进来，腥味扑鼻而来。
副导演：“什么意思？你在说些什么？”
秦樾抬起手，露出衬衣下的一小片皮肤，储物柜里空间狭窄，所以秦樾只是稍微往前伸了伸胳膊，让对方在昏暗的环境里能够看清楚。
副导演：“这是……”
秦樾收回手：“病毒是一种水生物，变异后皮肤上会长出鱼鳞状的纹络，直到覆盖心脏。”
他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缺少人类该有的恐惧和不安，甚至眼里夹杂着疯狂，笑容诡谲。
正值中午，窗外的阳光倾洒进来，屋内的人却莫名觉得冷。
导演和身边的制片人偶尔低声交流几句，身后的助理忍不住搓搓胳膊，他们的视线始终聚集在台上，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你不觉得奇怪吗？病毒为什么会是水生物。”秦樾的声音拖的缓慢而悠长，像深海里的人鱼，吸引过路的船只停靠，“因为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在所有人进入酒店之前就已经被感染了。”
秦樾又凑近了些，漆黑的瞳仁要把人陷进去，副导演不自觉退后一步，手里的剧本都攥出了褶皱。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血可以用来救所有人的命，你会怎么做？”秦樾的脸上挂着病态的笑，无辜质问，“还会像刚才那样，指责我为什么不救人吗？”
“好，可以了。秦樾，来说说你对角色的理解吧。”
导演喊了停，副导演如释重负地抚着胸口走下台。跟第一个演员对戏时，尚且还没什么感觉，但刚才真的有种被狩猎者盯上的错觉。
秦樾已经收敛起身上的冷戾，端正地站在台上，阳光拢着他的肩膀和侧脸，眼底乌黑的瞳孔沾染了暖意，阴郁一扫而空，又恢复成那个清隽秀丽的美人。
“从我拿到的部分人物小传和剧本来看，季向凡的人生是扭曲的，所以个性古怪冷漠，有时候会表现出偏执，虽然看上去是个充满悲情色彩的反派，但我觉得季向凡其实内心是善良的。”
导演和编剧对视一眼，感兴趣地问：“哦？怎么说？”
秦樾：“比如季向凡质问男主会不会用自己的血救所有人，明面上是嘲讽男主不顾现实的过分善良，其实是提醒男主一切都是围绕他展开的阴谋，我想之后的剧情，男主应该会因为季向凡的话慢慢成长起来。”
“说的不错。”
剧本只给了一小段，前因和经过全靠演员自己理解，目前来说，秦樾的总体表现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有消息的话会通知你的。”
陈斌等在走廊上，见秦樾出来忙递过去一杯热奶茶：“饿了吧，喝点垫垫肚子，中午想吃什么？”
秦樾戳开奶茶喝了两口：“火锅吧。”
“行。”
两人找到一家评价不错的火锅店，秦樾顺便在店铺公众号抢了两张代金券，陈斌揶揄道：“你就不怕被服务员认出来，到时候在网上曝光你。”
秦樾晃晃手机：“现在有一种付款方式，叫做扫码点单。”
陈斌：“……行吧。”
工作日的中午店里人不算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菜上齐后，陈斌才问：“试镜感觉怎么样？”
秦樾一手支着下颚等锅里的水煮开，闻言抬眸道：“导演看起来还算满意，其他需要等通知。”
陈斌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尽力就好，如果这次不行我们再找其他剧本。”
秦樾夹了一筷子羊肉卷放进辣锅里，氤氲雾气遮掩了他的神色：“路过大厅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岳秋鹤。”
陈斌微拧起眉：“他来试镜现场干什么，难道是为了何明逊吗？”
秦樾：“应该是。”
陈斌冷嗤一声：“这是眼看控制不了你，干脆直接上手抢资源了。”
秦樾倒是面色如常，似乎早有预料：“没事，你也说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