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外
秦樾的这条微博渐渐挂在热搜的尾巴上。
陈斌看着争论不休的评论区有点着急：“闹大了张导会不会对你印象不好，觉得你抹黑剧组。”
秦樾打开手机，翻出一条评论点开：“只要不影响拍戏，张导不会管这些闲事，至于抹黑剧组，那可真是冤枉我了。&34;
&34;拍戏很累吧，樾樾要照顾好自己，多吃一点哦！&34;
这是一条老粉的评论，秦樾记得她的id，下面刚被顶上来的热门回复，是秦樾发的一张保温饭盒的照片，里面是鲜美酥烂的红烧排骨，配文&34;经纪人做的排骨，很好吃。&34;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经纪人另外做了排骨，所以剧组的盒饭才只吃素菜，也可以理解为因为剧组伙食待遇的偏差，经纪人只能想办法给艺人开小灶。
剧组虽然是保密拍摄，但没有隐瞒拍摄地点，大家都知道山里条件不太好，不过对比其他艺人，身为另一个男主的秦樾确实看着有点惨。
负责公关的工作人员反应很快，先是道歉，然后解释因为招的临时工不熟悉情况发错了盒饭，剧组不存在针对艺人的行为，以及对秦樾演技的认可和肯定。
忽略掉“临时工”这个专业背锅侠的职位，这条道歉微博态度诚恳，平息了大部分粉丝的怒火，路人没热闹可看也很快散了，热搜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陈斌事后打听到剧务助理被训斥一通，扣了一个月的薪水的时候，秦樾正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看剧本。
“我毕竟是池曜推荐的，为难我就是打耀海娱乐的脸，秦家公司花钱投资只是为了把徐梦塞进来，在剧组没有其他话语权，制片人没有必要为了他们得罪耀海。&34;
陈斌想了想，问道：&34;那你早上让我炖排骨，就是猜到中午会有这么一出？&34;
&34;嗯。&34;秦樾抬起头，视线不经意间跟对面的池曜撞在一起，又不约而同地分开，他半阖上眼，淡声道，“公司不能指望，我们又没有任何背景，虽然网上的舆论会带来一点影响，但至少剧组的一些人想使绊子也要再掂量一下了。”
陈斌正低头看手机，对此没有察觉，自顾说道：&34;还是要适当做些防范的，我已经让同学帮忙，把网上的舆论朝电视剧宣传上引了，也幸好你很少发微博，这些年比较低调，黑子们除了抓着过去那点捕风捉影的事不放，也挖不出什么其他料了。&34;
然后他收起手机，又道：&34;我还以为你会求助池曜，毕竟上次是他帮咱们的。”
秦樾淡漠的眸子里挂着一点嘲讽，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右手掌心：“上次只是alpha刚刚标记过的占有欲作祟，我以前说过的，alpha大多不可靠，池曜可以心血来潮帮我一次，但不可能帮我一辈子，与其靠alpha偶尔的怜惜，不如靠自己。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只想好好活着，如果能等到他们得到报应的那一天就更好了。&34;
陈斌顺着秦樾的视线看过去，嘴唇翕动，许久叹了口气道：&34;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些了。&34;
冬日幽淡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秦樾的脸上镀了一层清浅的暖，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细微光亮，说出口的话也是冷静自持的。
“不用担心，黑红也是红，总不会再比从前差了。”
……
池曜来到片场收到统筹的通知，他和秦樾的戏份要延后三天拍。
“他人呢？”池曜皱眉问道。
统筹生怕池曜不满，赶忙解释：“秦老师身体不太舒服，请假了。”
池曜怔愣一瞬，意识到可能是秦樾的fq期到了，于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临时休息室。
两人最近的关系有些微妙，池曜本想故意冷他几天，免得他总是拿湿漉漉的眼睛勾/引自己，但现在真的看不到人了，又觉得心情烦躁浑身不舒服。
晚上下了戏，池曜站在一墙之隔的木门前踌躇踱步。此时的木门紧锁，二楼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当初考虑到两人的关系，门上的锁是装在秦樾那边的，钥匙也是他保管，方便池曜有需要的时候秦樾过来找他。对外的解释自然是保护omega隐私和安全，为此还赢得了剧务主任一连串溜须拍马的称赞。
算了，池曜心想，反正omega只要打抑制剂就可以度过fq期，而且这个时候两人如果发生关系很容易出意外。
池曜放下半抬的右手，恰好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池大公子，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池曜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不出神色，但周身的气息仿佛浸着冰雪，静谧夜色里传来压抑的低语：“她在哪？”
……
秦樾额前的碎发全部被热汗打湿，轻吟声从紧咬的齿关倾泻出来。
地上胡乱地躺着两只注射过的针筒和空掉的营养液，秦樾颤着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沁凉的水滑过喉咙，给混沌的大脑带来一丝清明，可立即又被更加汹涌的潮浪打湿，狼狈不堪地瘫软下去。
玻璃杯“嘭”的一声掉在地上，碎片飞了很远，陈斌听到动静上了楼，在门口驻足片刻，黑沉的房间里只剩下窸窣轻响。
陈斌知道秦樾性格倔强又好强，不愿让人看到他狼狈的一面，于是没有多做停留，叹息一声把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地上，里面是刚煮好的粥，希望秦樾好一些的时候能吃一点。
秦樾的分化期始于一场意外，也是这场事故让他被雪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20岁那年他的经纪人说晚上要带他去见导演和制片人，一起去的还有公司其他两个新人，这部电影秦樾听说过，确实正在筹备和选角中，所以他放松警惕，坐上公司的车去了酒店。
吃饭的时候一切看似都很正常，制片人先是夸赞了秦樾的演技和颜值，然后双方约定了试镜的时间。
秦樾借口不舒服，期间滴酒未沾，对方也没有刻意为难，只在最后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可坏就坏在这杯茶上，耳边经纪人和对方的交谈声逐渐模糊起来，秦樾隐隐感觉到腺体胀痛发热，有一股莫名的火从小腹开始往下窜。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秦樾站起身，强撑着两条发软的腿走出房间，身后的交谈声停了一瞬，然后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秦樾的脚步有些凌乱，短短几步路像是没有尽头，omega即使身体素质再强，也抗拒不了本能反应，更何况是被药物提前促发的分化期。
湿淋淋的热汗打湿了秦樾后背的衬衫，细白光滑的皮肤染上一层旖旎的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处无人问津的腺体此刻鼓胀出一点小小的弧度，被撑开至透明的皮肤里盛满了撩人的暗昧，引诱着捕猎者的目光。
周遭的空气带着湿黏的躁动感，淡淡甜腻的花香弥漫，走廊上空无一人，也许是提前知晓了什么而特意回避，心念电转间秦樾拧开了隔壁空置的包间门。
“咔哒”一声轻响，反锁的房门让秦樾高高悬起的心脏松了一下，他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几次解锁失败后终于把电话拨了出去，可是听筒里始终只有忙音。
信号不知何时被人屏蔽了，门外的动静越来越近，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34;岳总，赵总。&34;酒店经理手里拿着钥匙，垂目道，&34;人就在里面。&34;
“嗯，你们都出去吧，记得把监控关掉。”
秦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抬起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