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跟在公子身边才算是镇北军
两人赶忙拱手作揖：“韩大人好，我等是明德书院学子，陈子瑜，方禾。”
韩迄面上带笑：“好好好啊，两位青年才俊日后定是我大乾的的栋梁啊。”
三人这边还在寒暄，楚玉那边已经凑齐了几个汉子，将猎回来的野鸡野兔处理干净，架火准备烧烤。“嘿，从北疆回来这么多年，你烧烤的手法还是这么熟练啊。”
“那可不，这都是吃饭的手艺！”
“哈哈哈哈哈，要是再有两坛酒，这么丰盛的一顿，可赶上年关宴席咯。”
……楚家护院们聚在一起烧烤，几个老友勾肩搭背的回忆往期，面上尽是怀念之色。周围听到他们说话都悄悄绕远了一些。那可都是上过边关战场的人啊，看着就渗人的很。楚玉混在楚家护院之中，盯着那兔肉穿成的串子出神。边关苦寒，能吃上烧烤都是将士们年关才有的待遇。“众位停留在此，不知看到这村子里的村民没有？”
陈子瑜拱手问询，他刚刚四下巡视，却一个眼熟的面容都没有看见，不由心下起疑，也戒备的远离了楚玉一行人几分。只他一句提问，叫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韩迄更是拧着眉上前一步：“小友说的可是徐素一行人？”
方禾面露喜色：“正是，韩大人见过他们？”
韩迄面上露出些古怪的神色，一甩衣袖长叹一声背过身去：“正是徐素他们将我们劫上山的。”
陈子瑜听得有些迷糊：“什么意思？”
楚玉听到他们的交谈，也走了过来：“意思就是说，徐素是山匪，劫持了前来赈灾的朝廷命官，还准备私吞赈灾款项。”
陈子瑜和方禾听后震惊异常：“怎么可能？他们都是些难民啊！”
楚玉耸了耸肩膀：“知韫，带他们去地牢见见徐素，问问他都干了什么事？”
宋知韫躬身领命，礼仪气度根本不输书生：“两位随我来。”
楚玉目送着宋知韫带着他们离开，转头对上韩迄的视线。韩迄对着楚玉拱手作辑：“下官也要启程了，江南的百姓还都等着下官，韩某就在此暂且与世子别过了。”
楚玉扶住了韩迄拜下的手：“韩大人客气，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不日便追上大人。”
韩迄郑重点头：“从前是韩某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听信了谣传对世子多有偏见，世子今日相救，下官感激不已。”
他看得出来，以楚玉和楚家护院的身手，若不是有意被擒，绝不会被这山中几个小毛贼抓住。他是察觉出自己在这里，特地入山寨来救他的啊！韩迄和楚玉拜别之后，登上了马车，再次向着江南进发。楚玉盯着他们远行的背影，对着身后一招手，贺聂抓着个兔腿啃得开心，屁颠屁颠的凑上来：“公子，有啥事？！”
世子召他！世子要重用他了！楚玉点了点韩迄的车队：“你点几个兄弟，暗中跟着韩大人，去江南的路上不太平，你护着他些。”
贺聂亮着的眉眼暗淡下去，恹恹扯了一口兔肉嘟囔道：“不是跟着公子干事啊……”楚玉扫去一眼：“去护赈灾官员安全，是关系到整个江南的大事，将你拘在我身边才是不重用你。”
贺聂的表情顿时鲜活起来，将兔腿塞进嘴里，对着楚玉拱手：“是！公子！”
说完便蹦跶着到后面拉人出发了。身后围在一起吃烤兔的大汉悄悄撞了撞徐威柱，眼神瞥向楚玉的方向：“那贺聂为啥这么想跟着公子啊？”
贺聂不是长在塞北的，却也是他们镇北军的孩子，平日里相处起来也算和善，瞧不出这小子有什么野心。如今却铁了心的要跟在楚玉身边，不免让人怀疑。徐威柱瞥他一眼，抬手一拍他的胸口：“长点心吧，连个孩子都知道跟在公子身边才算是镇北军，你不知道吗？还真把自己当成个护院了？”
那大汉一愣，当即变了脸色。是啊，只有楚家在的地方，才有镇北军！他们这些人虽从战场上退了下来，每日操兵练武也从未落下，若有一日还能重回战场……若有一日还能重回战场！大汉的表情当即亮了，他盯着面前兔肉，狠狠撕下一块，咽下喉头堵塞。当楚玉走进地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明德书院学子呆滞的表情。陈子瑜环顾一圈这地牢，声音都有些发颤，指着地牢里被捆着的山民们：“你们……你们……我明德书院省吃俭用给你们凑出粮食，竟喂饱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打家劫舍的匪寇！”
他气得颤抖，胸膛起伏的厉害，像是一下子没喘过气就要厥过去似得。房中被数落的村民们一个个垂下脑袋，眼眶通红却没人敢说一语。徐烟赤红着眼睛抬头，语气哽咽：“不是的，不是的，我哥哥他只是想救更多的人……”他们是亲身经历过苦难的人，没人比他们更懂苦难下的人是何等的绝望了。“救更多的人？”
方禾也气得发笑，“你可知京都来的赈灾韩大人带着兵士钱款来江南赈灾，你可知韩大人沿路买了十万石粮食，正陆续在往江南来？你可知韩大人早一日抵达江南，可有多少百姓能获救？”
徐素表情怔忪，整个人像是卸了力一般的倒在地上，下颌颤抖：“我…我……”楚玉靠在墙边，看着这群犹如丧家犬的山民们，冷声开口：“况且抢了就是抢了！无论是否有苦衷，你们抢了一次，便有下一次，次数多了与残暴不仁的山匪又有何意？”
楚玉将他们困在这里，从始至终都不是因为他们绑了她，而是这些人明明在做着错事，如今却又一幅受害者姿态，看似深明大义，实则愚昧无知！徐素忽然翻身跪下，泪水席卷了他的面庞，他就着被束缚的姿态，对着楚玉磕头：“我错了，我错了……公子明鉴，小人愿为公子效马前卒，弥补自身过错！”
楚玉从墙边站起身，抬手让人打开了牢房大门，蹲在徐素面前：“倒算是个知错能改的，虽说你口上有这份诚心，那便要看你有几分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