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婚约作废

    叶灵瑶旁若无人地一拍手，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加遮掩，和刚才冷若冰霜、沉稳决绝，主动提出退婚的时候判若两人。李华泽眼里不知何时浮上了浅浅笑意，目光专注地落在眼前自顾自话的人儿身上，刀削般锋利的面容逐渐柔和。比他想象中的活泼了不少。但还是很可爱……不对，丫头长大了，或许该用漂亮好看之类的词来形容？叶蔓婷目光复杂地看着叶灵瑶和李华泽并肩向外走，前者脸上的笑意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失去了什么？那可是太子妃！是京中多少贵女梦寐以求的位置！叶蔓婷捏紧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来都是这样，她叶蔓婷想要的无论多努力，都只能可望而不可及。可是她叶灵瑶呢！轻易就能得到不说，还能毫不在意地随手丢弃，这对叶蔓婷来说求而不得的珍宝。她恨啊！凭什么叶灵瑶可以随心所欲，永远高高在上，而自己只能偷偷摸摸地奢望，像个阴沟里的老鼠。叶蔓婷不甘心！她要把属于叶灵瑶的东西全都抢走，让她跌进泥潭，再也爬不起来！另一边，叶灵瑶二人走到了门口被人拦住。李清时看着叶灵瑶的脸上的笑颜，眼里似乎正在酝酿熊熊怒火：“你就真的执意要和他在一起，一点儿也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李华泽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在了二人中间。李清时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又难看了几分。叶灵瑶嘴角微勾，在两个男人针锋相对的时候，主动伸出了一只手。李华泽面上的不屑和轻蔑瞬间被空白代替，迅速低头，连带着对面李清时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叶灵瑶和李华泽的手指相扣，亲密无！“路是我自己选的自然不会后悔，多谢太子殿下的成全，请您让一下。”

    叶灵瑶一脸坦然的看着李清时。李清时愣愣的看着两人相携着离开。李华泽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只能呆呆地随着叶灵瑶的牵引迈步，手心里的温度传到了他的心房，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直到走到宫门口，听到叶灵瑶说了一声“后日见”才恍惚回神，接住话尾。“好的。”

    手心的温度消失，后知后觉地，某个“战无不胜”的血气男儿热血上头，盯着自己的右手，整个人都燃烧沸腾了。暗歌正百无聊赖地衔着根草，斜靠在马车边晃着二郎腿，盯着宫门望眼欲穿，说好的一早就让自己在这等着接人，老大怎么回事？抬头看了看越来越高的日头，暗歌长叹了一口气，再低头时却看见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修长身影：“老大！”

    李华泽被这一声惊呼声打断了思绪，终于回神，对打扰了他的人神情漠然，但是暗歌跟在他身边好几年了，对李华泽的情绪变化了如指掌。不对！有问题！暗歌围着李华泽转悠，只是越观察越发现情况不一般。嘶……老大怎么看上去心情不错啊？难不成……是那个老皇帝答应增加军饷了？暗歌像被猫抓似的百爪挠心，眼看李华泽抬腿就要上马车，他顾不得想太多，电光火石之间伸直了胳膊横在李华泽面前。李华泽停下动作斜眼看去，面无表情。暗歌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开口：“嘿嘿，老大……这一趟收获不小？”

    李华泽皱眉，似是在认真思索，暗歌目光灼灼，满是期待。终于等到了轻飘飘地一句话。“嗯，给你们……找了个嫂子。”

    暗歌恍然大悟，满脸谄媚地掀开马车帘子，目送李华泽坐进马车，手里的鞭子一扬，车轱辘就滚动起来。恍恍荡荡行了几十米，暗歌一声惊叫，隐蔽跟随在暗处的暗卫差点被吓得翻了个跟头。“什么？嫂子！”

    另一边，叶灵瑶还是无可避免地在出宫前被叶蔓婷拦住。曾几何时，那张总是让自己心生怜惜、心甘情愿让出喜爱之物的脸，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惹人生厌。叶灵瑶目不斜视地与叶蔓婷擦肩而过，对这位蛇蝎心肠的妹妹，她这一次不会再上演姐妹情深。叶蔓婷暗自咬牙，还是忍着不发一言，默默跟在叶灵瑶身后，前面的人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叶灵瑶面前，是属于相府嫡女的马车，从马匹到车内外配置，都比旁的马车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进宫的时候，叶灵瑶还是那个一心爱护妹妹，天真善良的好姐姐，被叶蔓婷可怜柔弱的外表哄骗，主动让她同乘一车，这也给了外人两姐妹关系和睦的印象。但是很遗憾啊，她现在不再是当初心善的那个她了。叶蔓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声呢喃。“姐姐……”叶灵瑶回神，扫了一眼身边恭敬低头的下人，转身时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纯善温和。“嗯？怎么了？”

    叶蔓婷看着这熟悉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加强烈，让她忍不住慌了起来，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姐姐为何不走了？”

    叶灵瑶等得就是叶蔓婷的问话，柔和地轻笑起来，淡然开口。“姐姐这不是、见妹妹似乎走岔了方向，停下来让妹妹想清楚，看是……”叶蔓婷脸色一变，再也维持不住脸上虚假的笑意。而叶灵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把没说完的继续说了出来。“看妹妹是不是还想要坐姐姐的马车，不清楚尊卑有序，不懂规矩，不知礼数，也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一字一句仿佛炸雷一般在叶蔓婷耳边响起，让她脸上的血色刷地消失，变得苍白如雪。叶灵瑶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叶蔓婷脸上的表情变化，眼底却划过一丝失望，无趣！转身上了马车，徒留叶蔓婷呆愣在原地。马车行驶时的晃晃悠悠让人昏昏欲睡，金碧辉煌的皇宫越来越远，马车里的熏香像是沾染了那人身上的气味，恍惚间，叶灵瑶的耳边又响起了之前的话。“若是就此废掉婚约，你可有想过日后的名声？”

    皇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这是威胁，屋里的几人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