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凋零之花
单雷天一拳挥出,夜空中一团雷光,轰然炸响。
拳锋上的雷光肉眼可见。
与长剑一触,嗡~
叶相宜翻身落在高台上,连退数步。
单雷天收拳束手,掩饰了微微颤抖的手掌。
自身气血衰退,实力反而不如年轻时,这便是武夫的悲哀。
“三位尊使替我好好招呼他,我现在便去吸纳血煞,完成蜕变。”
暗红色长袍三人对视一眼,随后迎上叶相宜。
高台上,血煞花越发妖艳,透着诡异的光芒。
血池中,漂浮着几具尸骸。
血煞花此前采摘时受损,而为了准备大阵封锁天机又花去大量时间。因此血煞花急需血食维持活性。
莫雷天便下令绑了几个人杀了之后丢进去。
……
远处李长思对老黄交代了几句让他守着薛风。
自己手持墨渊上场,即便他此前不想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真到了这一刻,不出手只会全军覆没。
真气流转全身,
剑法凌冬雪!
一路前冲没有一合之敌。
…
单雷天刚刚准备迈入血池,便被一柄黑色长棍拦住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进去,你看里面漂的尸体,不怕得病么,万一有细菌呢。”
单雷天一惊,自己竟没察觉有人靠近。
李长思自顾自继续道:
“那个女孩叫林伊,和我一起喝过酒,很害羞的一个孩子,和姐姐闯荡江湖从没做什么坏事,哦,最坏的事可能接受了某位少侠的礼物却没有赴约,你也知道年轻人嘛,整个江湖就仿佛是他们的。”
单雷天暗中积累着力量,嘴上笑道:
“这位小友倒是有闲情逸致管别人死活,不过小友如此实力不如加入我莫家堡,等我获得了血煞之力,与你一同分享如何。”
李长思缓缓转过头,一张面孔青涩而沧桑,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
“好啊,好说,但我要先杀了你,怎么样。”
墨渊再出,宛如下了一场雪,只不过这雪是黑色的。
碰到了就会死人。
单雷天掌风带起阵阵雷霆。
这夜,雷电劈着大雪,大雪倒卷向雷霆。
二十招以前,李长思在下风
四十招,单雷天败相已定。
两人遥遥相对,单雷天咳嗽两声
“我看你和我们一样,练的武夫的路子,一身气血充盈,内力连绵不绝,你就不想拥有不一样的力量么,武夫之力终有尽头,就算你内力再强。气血一旦开始衰败就会像我如今这样。”
李长思摇了摇头,想什么呢,我们怎么会一样,我要走什么路子我自己都不知道。
…
另一边,叶相宜尽力了,手中霜花剑送入一名暗红袍炼气士胸膛内。
自己也被红色的缎带击飞,倒地后,长剑柱地,单膝跪地。
可以输,但不能失了仪态。
地上的阴魂幡因主人的逝去而缓缓散去了光华,几只怨魂挣扎着探出脑袋。
然后悄悄溜了。
其实三位三品炼气士联手,遇到四品的修士也是可以碰一碰的。
但书院的人就是不讲道理。
硬是打成了五五开。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这书院弟子已是强弩之末。
眼见单雷天已经陷入了危险,单小娟急忙喊道:
“仙师,救我爹爹。”
两名暗红长袍的炼气士无奈。
其中一人祭出红色缎带,腾空便去营救。
剩下一人看着叶相宜。
半空中血色飞剑微微颤抖,似乎准备好要饮用那个书生的鲜血了。
飞剑瞬间俯冲而下。
却突然失去了气力,跌落在地。
叶相宜不知何时已经撞入对方怀里,长剑把对手扎了个透心凉。
那炼气士充满了不甘。
“九州书院的天地书?你…”
九州书院天地书,儒家圣人伟力所化,注入书院昊然气,便能演化大神通,甚至逆转现实。
便在方才叶相宜拿出天地书的一页,轻轻说了一句:
“我在你怀里。”
这才有了逆转现实的一幕,直接不讲理地改变了现实。但这种改变现实的逆天力量是要付出恐怖代价的,若是他喊一句你自杀吧,对方会自杀,但之后叶相宜也就活不成了。
叶相宜再次吐出一口血,伤势瞬间重了几分,仰头倒下。
最后的念头:天地书是好东西啊,但这副作用也太大了点。
…
墨渊长棍当头劈下,却被一截红色缎带缠住。
一股诡异的力量从缎带上传来。
李长思被震落高台。
这是他第一次与炼气士交手,以前交手的大多是武夫,这也是现实的无奈。
九州之地武夫遍地走,因为门槛相对较低,不像炼气士需要看根骨,根骨不行连入门都做不到,而儒家,佛门等等宗门又不会轻易收人。
武夫则不同,只要你肯吃点苦,下三品还是有机会的。
“问个问题,你走的什么路子,炼气士的灵气还是那家伙说的血煞气。”
那炼气士开口了,清冷的女声:
“只有你们武夫才要借外力获得修行资格,我等自然是天地灵气。”
哦哦,李长思就像一个求知欲满满的宝宝,连连点头。
但手上的剑招可不准备停,剑光连绵,
瞬间挥出三剑
三道剑光连成一线倾斜而下,华丽至极。
对方的缎带不知是什么材质,剑光砸在上面好似泥牛入海。
仿佛他的剑光单纯就是特效似的。
反而一股股反震之力,震的虎口隐隐作疼。
于是干脆拉开距离,黑色陨铁铸造的铁棍竖在身前。
身体半蹲,握住铁棍,鼻梁与铁棍平齐。
身体之内,内劲初如小溪,再如河流,最后奔腾不息,如大江东去。
那炼气士见他如此姿态,也不敢托大,万一憋了个大招呢。
红色绸缎上灵气如潮水,她掐了个诀,缎带如蛇形雕手。
瞬间出现在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形成一座牢笼。
“四方监牢!”
她手势下按,监牢收紧。
便在这里,李长思动了,全身气力凝聚一点,一身内劲爆发。
噗呲一声。
监牢破了一个小洞,一道身影闪出。
剑光雪亮
一闪而过。
缎带散如飞花,练气士的脸上,从额头开始到脖颈结束,一道血线缓缓出现。
有人常说,每个生命的凋零,都代表着一段历史的消失。
那些存在于各个生命中,微不足道的历史。
那一刻,散成了飞花。
…
高台上,一柄熟悉的长剑刺入了单雷天的胸膛,原本就衰败的气血瞬间消弭。
“小婵,你?”
单小婵默默收回长剑,将父亲推下高台。
“你老了,既然如此,我们费了那么大周章,为什么不让我拥有这力量,不过你知道吗,你若是主动向我提起,我可能会拒绝,这机缘给你也就给你了。”
她的脸庞浮现一片阴影。
“可你没说,连提及都不敢,我是你女儿,你的爱呢,这就是你说的爱么。”
她推开了自己的父亲,仿佛推倒一棵枯树,那么轻易,那么无所谓顾忌。
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煞花与阵眼血池。
她兴奋而冷静地翘起了兰花指,做了一个自认为绝美的动作。
然后缓缓向血池走去
仿佛即将加冕的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