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蛋糕
打闹过去，屏幕上的画面重新开始了播放。
看到礼物盒颜色的时候，常如意忍不住往曲清欢的方向看了一眼。
曲清欢正注视着屏幕，眼睛有些缓慢地眨动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常如意收回视线。
她对这个颜色最熟悉不过了，几乎每一年送给曲清欢的生日礼物包装都是这个颜色。
对于这个颜色的形容其实有一个更准确的名词——飞燕草蓝。
倒还真让这个小胖子找对颜色了。
常如意看着画面中胖乎乎男孩子抱着的礼物盒，不由得将它和自己之前准备的礼物包装对比了一下。
嗯，还是她准备的更好看。
常如意满意的点了下头。
画面继续变化着，已经进行到了小版曲清秋潇洒离开，后面的画面暂时就只有纪望一个人了。
贺易川设置了倍速播放，画面里的小男孩紧张兮兮的站在原地，不时探头望一眼曲清秋离开的方向，然后深吸一口气，低头看见礼物盒又会傻笑一下。
常如意发自真心的问道：“视频里这个腼腆害羞内向到不行一脸傻笑的小男孩真的是纪望吗？”
常如意夸张的比着手势：“那个纪望？？”
贺易川和曲清欢都不约而同看向曲清秋，毕竟他俩是一直以来的好朋友。
被这么一质问和视线夹击，想到现在一脸懒散举手投足总是有些轻浮的那个少年，曲清秋嘶了一声，“虽然确实变化有点大，但你们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他抓了抓头发上前放大了画面，“这五官明显是一个人啊，看不出来吗？”
常如意：“？”
她凑近曲清欢故意做出一副交头接耳的架势，实际上声音并没有小上多少，“不是吧不是吧，我只是吐槽一下性格变化，怎么会有人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同一个人呀。”
曲清秋看着一脸做作的常如意：“你有本事别躲我姐后面。”
常如意：“我不躲你姐后面你也打不过我。”
“啧！”
这时，一直盯着屏幕的贺易川出声拉回了他们的注意力，“曲清欢过来了。”
常如意和曲清秋连忙看过去。
只见画面中走进来一个比现在还要小只的曲清欢，穿着小礼服和抱着礼物盒半天没哆嗦出一句话的纪望大眼瞪小眼。
常如意缓缓说道：“我觉得要不是看在曲清秋拜托的面子上，以纪望这个架势继续抖下去，第十秒的时候欢欢就会扭头走人了。”
同样很了解他姐的曲清秋：“……同感。”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我在正厅拼命给他争取时间，他倒好，半天憋不出一句屁来！”
听到最后一句话，曲清欢警告般看过去，“清秋。”
曲清秋：“……错了，姐。”
常如意则是一脸感慨的看着磕磕巴巴给曲清欢说生日快乐的纪望，“青春啊——好纯情一孩子。”
引得贺易川抬头看向她，一脸欲言又止。
你也没有多大吧……
他在内心如此说道。
随着画面继续变化，很快就到了曲清欢的落水，随后是毫不犹豫跳下去的纪望，画面里一阵兵荒马乱，曲清欢和纪望被前后捞上来，前者很快被医疗团队接手离开，后者则是一身狼狈的仰头看着一脸傲慢的曲母。
看到这的常如意：“你妈好像那个大反派。”
曲清欢：“……准确来说，从血缘上看那是你妈。”
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曲清秋憋了又憋，一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低头看一旁的贺易川，他正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冷淡表情。
行吧。
曲清秋愤愤作罢，把嗓子眼里的话压了回去。
曲母冷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一句接着一句，将傲慢与偏见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常如意看得一肚子气，但她毕竟算半个局外人，只能开口说了一句，“说话也真够不客气的。”
曲清欢接道：“没办法，她就这个样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堪称冷淡，常如意很少见到她这个表情，内心不免对她和曲母这些年的相处和过往产生了不少疑虑。
常如意自然记得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曲母对晕倒在地的曲清欢表露的无限爱护，但她同样也记得曲清欢发烧后空无一人的病房，以及她对曲清秋表现出来的偏心，再加上曲清欢对于亲情的抗拒……
在常如意眼里，作为女儿的曲清欢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见过曲清欢在父母面前的娇憨模样，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如果曲母真的疼她，曲清欢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模样。
要更……肆无忌惮一点，更加无法无天一点才对。
常如意下意识皱了眉。
但要是真的和她想的一样，那曲清欢这些年也太苦了。
怎么会和她看过的真假千金文里的假千金不一样呢？
拖着那样一个病痛不断的身体，揣着上辈子的美好记忆和不爱自己的母亲度过十几年的时间……
她不由得为自己的闺蜜感到难过起来。
等到常如意回过神，屏幕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曲清秋转过头去问他姐，“怎么样，姐，有没有印象？”
曲清欢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她今天总是一副不怎么在状态的样子。
她说，“没有。”
曲清秋有些不死心，“真的没有吗？”
曲清欢摇了摇头。
贺易川关闭了画面，又把痕迹清除干净，“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了，谢谢你，哥。”
曲清秋抬起手握拳示意，贺易川却完全没有要和他碰拳的意思，在贺易川冷淡的眼神中，曲清秋嘟嘟囔囔的放下了拳头。
“好吧，不碰也行。”
他有些失落的蹲下去，看上去很泄气的样子。
常如意说：“贺易川不和你碰拳你就这么难过吗？你好幼稚。”
虽然是这样说着，她却用手肘碰了下贺易川，示意他看一下地上的失落小狗。
贺易川顺势看过去，见他脸上的失落不似作假，有些犹豫的举起拳头往前伸了伸，打算完成刚刚没有配合他的那个动作。
抬起头的曲清秋正好看到，他否定道，“不是，我怎么可能这么幼稚。”
听到这，贺易川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曲清秋瞥了一眼曲清欢，继续说道：“我就是有点好奇纪望当年到底准备了什么礼物，他一直不愿意说。”他耸了耸肩膀，“本来指望我姐能恢复点记忆告诉我呢，现在泡汤了。”
常如意没想到他这么死心眼，好奇心又这么强，整整三年都念念不忘，正要安慰他几句的时候，曲清欢却突然说：“——是蛋糕。”
其他人：“？”
曲清秋愣了，一脸茫然道，“姐你想起来了？”
曲清欢却比他还要茫然。
她摇了摇头，“没有。”
记忆里有一些画面飞速闪过，曲清欢隐约捕捉到几个残影，想要看清楚一些却又迅速消失在脑海。
“我只是觉得……会是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