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好厉害。”
“学习部是个看真本事的地方，单是他的那些荣誉摆在那里，就足以让学习部那群学习狂服气了。”
钱锦终究是没忍住开口替贺易川作了解释，连着好几大段话砸在常如意耳边，要不是他们已经快走到了食堂门口，常如意毫不怀疑钱锦会把这段解释演变成以夸赞贺易川为主题的个人演讲。
“好厉害。”
常如意感叹道。
听见这句感叹的曲清欢看了她一眼，心里忍不住嘀咕。
厉害什么，你当年得的奖牌和奖杯比贺易川还多，她也没跟钱锦似的到处跟人炫耀。
看着真心实意感叹贺易川好厉害的少女，完全不承认自己当年其实炫耀得比钱锦还要厉害、把常如意夸得天花乱坠、就差直接说她是天神下凡的曲清欢忍住了就到嘴边的话。
毕竟是上一个世界的事情了，这个世界现在的常如意就算有能得奖的能力，那也是未来的事情，现在确实是一个也拿不出来。
曲清欢总不能拿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
但身为隐藏常如意单推的曲清欢忍了又忍，想到钱锦夸得天花乱坠的话和常如意真心实意的赞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但是这次年级第一是常如意。”
憋了半天的曲清欢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
正在夸贺易川的钱锦被曲清欢这样冷不丁地一打断，打定主意认为她要找茬，正要反驳回去的时候，路上一直寡言少语、没说几句话的贺易川却开了口。
“她很厉害，但是下次年级第一会是我。”
竟然比刚刚那句解释还要多一个字。
刚才钱锦解释的口干舌燥，走在队伍里的话题主人却是一副跟他无关的淡漠神态。不仅一字不发，就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冷淡到旁人看了都会觉得有些伤人的程度。
被如此对待的钱锦本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份态度，虽然她在开口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要面对——她暗恋的少年对她丝毫感觉都没有——这样的现实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感到委屈。
更何况对她态度冷淡的少年却每次都回应了曲清欢的话，也不知道是为了提问的人，还是话里说到的人。
但埋怨朋友可不是钱大小姐的画风，她一边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讨厌，一边把这件事记到了曲清欢身上。
反正她最讨厌曲清欢了，也不差这一点。
钱锦咬了咬下嘴唇，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翻滚的情绪压了下去，再次转回头的时候，已然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在一旁和纪望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曲清秋正好瞥见了别过头调整情绪的钱锦，不明白前因后果的他顿了一下嘴里的话，原本的话题随着想法发生了变化，“搞什么，又怎么了？”
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纪望闻言抬起头，“啥啊？”
他刚刚一直在想高予鹿对他的试探，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到底有没有被她看出来，虽然他一直很自信自己的表情管理，但万一呢？
想到这，纪望的表情陡然沉了下去。
直到他左侧身体被曲清秋曲起手肘猛地一捣，疼痛让他瞬间从刚刚的想法里抽出来。
纪望呲牙咧嘴的揉着被捣到的地方，曲清秋下手一向没轻没重，刚刚那一下正好捣到他的骨头，差点疼得生理眼泪都出来了。
“你搞什么！”
曲清秋一脸奇怪地收回手肘，“我才要问你搞什么呢，喊你这么多遍都听不见。”
纪望放下手，这才发现他们这一行人已经到了食堂。
也不知道他们是聚在一起说了什么，这会除了正在角落交代常不秋怎么吃饭的常如意，其他人竟然都朝他看了过来，包括曲清欢。
纪望刚刚放下的手僵在身体一侧，不用想也知道不自然到了极点，他努力调动起自己嘴角的肌肉记忆，想要和往常一样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但不知怎的，他的眼里放着和其他人一起朝他看过来的曲清欢，突然就大脑一片空白，唯独剩下曲清欢刚刚看过来的动作在他的大脑里分解成一帧帧画面。
长卷发的少女站在台阶上，本就苍白的皮肤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显出一种接近透明的质感，在室内挽起的袖口也不知道是在何时被悄悄放下，如今垂在手边，只露出少女白细的手指。
那双总是盛满了愁绪的眼睛望着他，却也只是单纯望着他，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她身边站着和她一起看过来的高予鹿，眼神里闪着的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什么
等等，幸灾乐祸。
该死。
纪望猛地回过神，耳边只听见曲清秋用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问他：“所以你要还是？”
努力让自己收回视线的模样做得自然的纪望胡乱点头，也不管有没有听清曲清秋的话，“啊。嗯。”
于是曲清秋一点头，冲台阶上的那群人扬声道，“我俩一起！”
台阶上贺易川也对他点了点头，刚刚还在看向他的几个人见状纷纷转移了视线。
纪望：“？”
纪望：“等等，我俩一起什么？”
他开始觉得不该认为没听清曲清秋的话不重要。
曲清秋听了他的询问一拧眉，神情难得如此严肃，“纪望，你是不是听力出现问题了？”
自幼陪同曲清欢常年进出医院的曲清秋从不讳疾忌医，相反，他非常看重身边人的身体健康。
曲清欢早上起来要是多打了一个喷嚏，曲清秋都会兴师动众的又是喊管家拿体温枪，又是找手机联系私人医生。
当然，曲清秋在这点并不双标，他也很看重自己的身体健康。
虽然他爱好赛车，经常晚上跑出去追求刺激，但场地附近一直有安排专业的医疗团队，比赛结束后他都会主动接受检查，当然，也会拉着和他一起的纪望。
曲清秋不会让自己的身体给爱好买单。
这点他还是拎得清的。
但检查项目里面的确没有关于听力的，如果纪望听力真的出现了问题
曲清秋的眉毛越皱越紧，“这周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纪望：“”
纪望一脸麻木，以他对曲清秋的了解，这家伙多半是想多了。
曲清秋这人聪明，天赋异禀，学什么都上手很快，对事物的联想能力自然也是非常擅长。
但总是想错地方，让事情的发展朝着一个不该去的地方疾驰而去。
纪望深吸一口气，还是先决定否认自己听力有问题这件事，不然他真的要被曲清秋拉去医院了。
“我听力没问题，只是刚刚在想别的事情。所以你问了什么？”
曲清秋一脸狐疑地扫视他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放弃拉着纪望去医院的想法，最终他耸了下肩膀，“钱锦学生会有事先走了，我问你是要继续跟着他们一起，还是和平常一样单独去吃饭。”
纪望：“”
他抹了把脸，联想到刚刚曲清秋的回答，声音有些疲惫，“我选了继续跟着一起是吧。”
“昂。”
“曲清秋，我真是谢谢你。”
纪望再次咬着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