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999
第九章
那么多年，终究是他有福些，或许就是因为他不惧天命吧。
——墨渊
那夜，凤九同滚滚歇在白浅边上的屋子里，第二天一早，凤九也起了个大早，许是这昆仑虚的龙气充沛是人杰地灵的地儿，凤九在此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的，之前的伤也在恢复，现在便带着滚滚四处转悠，却看到不远处团子正一个人玩着。
“团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姑姑呢？”
“娘亲还在休息，阿离起来的早便自己出来走走，反正阿离经常来昆仑虚，能自己找乐子。
这时墨渊走了过来，“阿离……”
“大伯父。”阿离欢喜的朝墨渊走去。
“墨渊上神……”凤九拘了一个礼。
“不必多礼，女君可有兴趣同本上神一起喝杯清茶？”
“此乃凤九的荣幸。”说完便跟着墨渊朝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后墨渊和凤九落座，也不理会两个孩子，阿离乖巧的坐在墨渊的身旁，而滚滚人虽跟在凤九的身旁可是眼睛却四处转悠，墨渊虽为战神，可是他终究是父神的嫡子，博学的上古尊神，书房的藏书自是不少的。
“滚滚似乎对我这里的藏书很感兴趣，自己去看吧……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墨渊和蔼的说。
“多谢上神……”滚滚听完立马跑到了书架前。
“这孩子倒是随了帝君爱看书的性子。”凤九笑着看着自己儿子说。
“是吗？在我印象中看书和他并无关系。”墨渊淡淡的说。
“呃……”凤九有些尴尬。
“女君可真正的了解东华帝君吗？”墨渊问。
“上神，唤我凤九便可。对于帝君我了解的并不多，他曾对我说过我现在所认识的东华帝君并不是真正的他，我没见过他杀红了眼的样子，也没有见过他如何定律法掌生死，但是我知道他对我心就可以了。”
“同他相识那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疯魔的样子，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疯魔？”凤九有些不明白，那日她受伤晕过去了所以不知道。
“那日我们赶到妙义慧明境时，你昏死过去了，东华就抱着你傻傻坐在那里跟石化了似的，若你那日真的去了，那恐怕他也会跟着你一起去了，只是去之前怕是这四海八荒也会有一场灾难。”墨渊喝了口茶说到，“他本就是个随性的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凤九默默的听着墨渊，或许她的东华比她想象中更爱她。
“记得本上神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似乎被东华伤的不轻，我来问你，当初可曾怪过恨过东华吗？”
凤九摇摇头，“不曾，只是觉得心痛……一次次被推开的痛，看着他这样苦了自己，更加的心疼他。”
“那么多年，终究是他有福些，或许就是因为他不惧天命吧。”墨渊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丝的落寞。
“师父……”墨渊的第二弟子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一切准备就绪了。”
“时辰差不多了吧，吩咐弟子们准备吧。”墨渊说到。
“凤九也先告退了，先不妨碍上神做准备了。”凤九起身欠了欠说到。
“嗯……”墨渊点点头，“阿离，你且先随你表姐出去吧，晚些大伯父带你去看落日可好？”
“阿离告退。”
凤九招手招来了滚滚，牵着两个孩子便离开了墨渊的书房。
“小九……”
“姑姑，你起来啦……”
“是啊，怎么？你和师父在一起吗？”白浅问道。
“一早遇到墨渊上神，上神邀请我喝了一杯清茶。”
“那师父人呢？”
“刚刚姑姑的二师兄说时间差不多了，墨渊上神许是要做些准备，我带着他们两个出来了。”
“也不知道这次师父究竟为了什么事情把我们都召回来，还如此珍重其事的敬告天地。”
“一会儿便知道了。”
“走吧，去正厅吧……”白浅点头说到。
来到正厅就看到白浅的师兄弟基本都已经在了，又过了一会儿墨渊上神也来到了正厅，弟子们自是要行李问安的。
“都免礼。”
“师父，祭台都已备好，只等大师兄归来。”白浅的二师兄才说完，叠风便回来了。
“师父，弟子回来了。”
“让你带回的人，可带回来了？”
“人已带到，正在殿外候着。”
“那就请客人进来吧。”墨渊说到。
叠风拱了拱手后，走到门外把人请了进来，只看到子阑一脸惊讶，随后便是一脸的苦涩，是了，上次见面已是二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胭脂见过墨渊上神。”那人便是昔日翼君离镜的妹妹胭脂。
“今日请姑娘前来是想了却你与小徒子阑之间的旧事。”墨渊看了一眼子阑，“既然人已经到齐，时辰也到了，大家便随我来吧。”墨渊起身带着大家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祭台，弟子们纷纷立于墨渊身后。
凤九带着阿离和滚滚站与一侧，墨渊朗声说到，“子阑何在？上前……”
“是，师父……”子阑拘了一个礼后来到了墨渊的身后站着。
“今昆仑虚司乐战神墨渊携十六弟子子阑敬告天地，昔日为救翼族小公主借昆仑虚丹炉炼丹，但因当时昆仑虚与翼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为全大义子阑发宏誓愿自请守天族无妄海直至永远，今日既吾已归，那仇怨自两清，故今敬告天地，免去子阑当日誓言，重归我昆仑虚。有任何惩罚，墨渊愿一力承担！”说完便朝天地三拜。
一直跟在墨渊身后的子阑没有说话，眼眶有些湿润，他不知道师父是何时知晓的，可是他却真的没想到师父竟为了自己开坛敬告天地。
天地似乎有所感召，并没有雷罚落下，晴空万里。
当墨渊回过身的时候，子阑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师父，您何苦为了弟子……”
“唉……”墨渊叹了口气拉起了子阑，“傻孩子，不过是借了个炉子，你又何苦发此愿呢？若不是有一日你二师兄说漏了嘴，你还想瞒师父到何时呢？”
再看站在另一侧的胭脂，早已是泪流满面了，而她牵着的应儿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胭脂姑娘，你与子阑的事情本上神也已知晓，你二人却是命中有缘。虽说从前翼族与天族不通婚，可如今也没有什么翼族了，而你也几乎修为尽失，不过是个普通神女，若你愿意，我便做主赐婚你与子阑，也算成全你二人。”
“师父……”子阑不知道此时还能说些什么。
“别告诉为师你对胭脂姑娘毫无情义，若是没有情谊你也不会舍了半生修为，你也不会怕她伤心让她别再找你一个人去守那无妄海。”
“子阑，你的修为……”胭脂一惊。
“起来吧……”墨渊挥手让子阑起身，“一切还得看你们两个自己的意愿。”
“弟子谢师父成全……”子阑鼓起勇气说到，这两百年来，他未曾有一刻忘记过胭脂，今日师父为自己做了这些，若自己依旧龟缩下去那就太对不起他的师父了，还记得这次回来，师父曾私下对他说过，有时候该拿出勇气来，该学学青丘的凤九女君，如今他是真的明白了师父说的话的意思了。
“胭脂姑娘不知道你是何意？”墨渊看到子阑拿出了勇气颇为欣慰。
“胭脂谢墨渊上神成全……”
“胭脂姑娘还称我为上神吗？既嫁我昆仑虚弟子，自然要同子阑一样唤我师父……”
“胭脂拜见师父。”说完便跪下给墨渊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子阑走到胭脂身边伸手扶起了胭脂，两人均是泪流满面。
“恭喜子阑师兄，小十七见过师嫂……”白浅笑着恭贺道。
“太子妃娘娘，这……”
“在昆仑虚，我永远都是小十七。”
“那我可还能叫你司音？”胭脂问。
“嗯……”白浅点点头。
“胭脂姑娘可还记得我？”凤九牵着滚滚走到白浅的身边。
“你……我记得你，你是青丘的小殿下，那时你身受重伤。”胭脂看到凤九额上的凤尾花记起了她。
“那时在凡间，凤九还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凤九的命就这么没了。”
“说起来，女君，当时同你一起的那位陛下，可是东华帝君他老人家？”子阑在一旁问道。
“嗯……那时候帝君他下凡体验人生六苦，却没想到遇到了刺客。”
“能被东华帝君的剑架颈半日也算是子阑的荣幸了。”子阑想想也觉得有趣。
“呃……当时帝君许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如此，子阑上仙勿怪……”
“女君客气了……”
墨渊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自是因为知道这位前翼族公主心地善良所以才愿意成全她与子阑，“今日是个不错的日子，为师知道你们几个以前常常溜到东荒俊疾山看日落喝酒，今日为师与你们同游，只是不知道如今这俊疾山我等是否可以去。”墨渊说着瞧了一眼白浅。
“咳……自然是去的，有何去不得的。”白浅的脸红了一下，夜华在俊疾山筑起的结界自是还在，偶尔他们也会带着团子去俊疾山小住，在外界看来俊疾山也算是天族的“禁地”。
“那我等便沾一沾这太子妃娘娘的光，去游一游这天族禁地啦。”子阑自是不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去调侃白浅的。
“你们去酒窖带些酒，一会儿便出发。”墨渊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