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银楚宸为什么杀千兰
话音未落,霍司羽一个闪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长影,白墨当即朝小宝身后一退,与此同时,小宝朝着欺身而来的人,就是一口黑烟吐出。
霍司羽突见即将劈中的人,自嘴里喷出一股诡异黑气,不敢大意,旋即一个转开,堪堪错开那团黑烟,双臂在空中一展,眨眼间已回到大将军背上。
“狐柒已被我抓了,你若不速速将人给交出来,我回去就将他喂狗。”
白墨顿时色变,凝视着那个恶魔,目眦欲裂道:“你说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霍司羽说罢,眸中突然露出一道精光。
此时的白墨犹如一具空壳,失去了反应能力,他脑子里只一件事,狐柒出事了!
就在他失神时,只觉一个巨浪震来,他的身子就此震飞了出去,好在被大宝端端接住。
“大将军。”
白墨知道这大将军是谁,急忙朝那只豹子看去,这一看,不得了,那东西一反之前,居然在不断变大,就在喘息间,已经大了数倍。
白墨终是被吓得回了些意识,结巴道:“吐吐吐吐吐……”
他想叫身边的大宝吐黑烟,可人已经被那庞然大物,震慑得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大宝也已经吓得傻了眼:“原来真的很厉害。”
霍司羽冷眼看着白墨,对着身边的大花豹命令道:“除了那个女的,其他都可以吃。”
那东西早已按捺不住,只听主人发话,一时控制不住,流下一股大哈喇子,嘴里锋利的獠牙,当下看上去,更像是倒装在嘴里的象牙,朝着离它最近的花哥渡步而去。
霍司羽露出很是邪恶的眼神,盯着眼前一脸毫无波澜花哥,对着大花豹命令道:“给我撕了他。”
大花豹顿时露出獠牙,对着花哥就是几声嘶吼,可就在花哥朝着花豹刚迈出一步,那大花豹却突然止步,先前的凶悍也突然偃旗息鼓。
当花哥迈出第二步,那大花豹却如临大敌般,肉眼可见的畏惧与退势,甚至连一个与花哥对视的眼神,都不敢有,耷拉着脑袋,像是生怕被对方眼神灼烧到。
“你在干什么,大将军……”霍司羽怒喝道。
霍司羽怒喝的声音还没消散,那大花豹终是扛不住,转身一跃,从霍司羽头顶飞过之际,变回了原形,与此同时,叼着霍司羽的后颈衣衫,一跃而起便逃之夭夭了。
“……”
“……”
沉寂片刻,霍司羽的随从没了主心骨,眨眼一哄而散,留下白墨三人,面面相觑。
这时,花哥转身对白墨含蓄一笑,云淡风轻道:“我们也走吧。”
白墨目光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寒光,在花哥回头之际,眉间的阴翳迅疾消散,嘴角一勾,意味不明道:“花公子既然这么厉害,干嘛不早出手,叫我们……如此狼狈。”
花哥欲要回答,却被一个明快的声音打断。
一个男人的声音,悠悠地从一侧传了过来:“哟……咱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突然出现的四人,个个一身劲装,发型全都束着高马尾,三男一女。
白墨以为又是来抓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朝着小宝身后退去,却不料还没退到小宝身后,就认出对方中的两人。
“是你们!”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看上去神采飞扬的男子,双手环胸,展颜一笑,似乎很高兴见到白墨,朗声道:“怎么?不想见到我?”
白墨看了一眼说话那人,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明不认识对方,可怎么听那语气,好像和他很熟一般,目光略过此人,继续朝他一侧两人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他询问的那两个,正是南擎空身边的山与海,但这两个人却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了?”刚刚朝着白墨打招呼的人,见白墨认不出他,带着一丝难过的口吻。
白墨眉头一拧,顿时恶声道:“南擎空?”
说话那人霍地大笑道:“哈哈哈!不枉与你相识一场,还算你有点儿心。”
白墨早就该想到有山与海的地方,怎么会没有那可恶的家伙,自从上次对方将他丢进那红彤彤的地方起,他们的梁子就算结下了,此刻又见对方装神弄鬼地易了容,防备之心大起,怀疑对方来者绝对不善。
“还有你来这里干嘛……”白墨没好气地问道,“你又要抓我回去?”
“不不不……我只是想问你件事情而已。”南擎空又是一笑,朝着白墨靠近了两步。
白墨怎会再相信这家伙,退了两步,冷着脸沉着声道:“问。”
南擎空笑意不减,带着小心翼翼的口吻:“之前你可从我血池门中带走过任何东西吗?”
白墨一时恼怒,自己差点被害死在里面,没回去找他们算账,这又来怀疑他偷了他的东西不成?
“你什么意思?”
“我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我魔域之地,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东西一直放在血池门中,无人可以进入,后来……”南擎空稍微顿了下,一双虽然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眼睛,却露着同样犀利的目光,“就你与银楚宸进入过里面,我自然只能找你们询问。”
当下,白墨终于能肯定那个小孩儿就是银楚宸,只不过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孩童他不清楚,对明明和白枫一起离开的人,又出现在血池门的目的更是不清楚。
不过依南擎空所说,银楚宸折回血池门的目的,就绝对不是为了救他,只有他与银楚宸进去血池门中,他没有拿一花一草出来,那便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我不知道别人拿没拿,但是我一定没拿。”白墨没好气说。
南擎空点了点头:“好。”
“没别的事,以后咋们最好不要再见。”白墨说罢就一手拽起大宝一手拽着小宝,快步朝一侧的小路走去。
没走几步,白墨就听见大宝对着小宝说道:“你看见没,那东西怕人一直盯着它,方才花公子一直盯着它就把它盯跑了,下次要是遇见了我也试试。”
这个大宝当真是有趣,似乎完全是将刚刚那段插曲给过滤掉了,居然还在纠结那只大花豹,但白墨未接话,只是脚下的速度更快了些!
待到白墨几个人的身影已经远去,站在南擎空身边那女子才开口问道:“这就是你寻东西的方式?”
语气之中多少有些鄙夷,她便是血落族的血露,自动请缨要与南丘族一同找寻丢失的东西,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南丘族族长,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就算了。
血饮看着南擎望着白墨远去的方向,似乎有些舍不得,冷笑一声:“她是何身份?”
南擎空随即舒展了下肩骨,依旧望向白墨离开的方向朗声说:“不重要,只是比起银楚宸,我只能选择信她!”
说着便迈出大步:“咱们找银楚宸去。”
这口气听着只当是,去会一个老熟人喝一杯的意思,轻描淡写隐隐还有些兴奋。
白墨没想到这南擎空这么干脆,当真只是问了个问题。
他这个世界以来,为数不多的说实话,就被别人信任的感觉有点奇怪,他甚至有些变态地觉得,自己好像吃坏了东西般不得劲。
待到确信甩开南擎空后,白墨才有心思,回到那个令他不安的事上,哑姬消失了,狐柒被抓了,千兰死了,而霍司羽却问他要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墨突然驻足,看向身后的花哥:“不知花帅哥要去哪里?”
花哥不答反问:“敢问姑娘要去何处?”
“考煌城”白墨说,他打算先不去找银楚宸,必须先去考煌城找霍池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哥露出一个浅淡微笑:“正好,我也要去那里,不如一同而行。”
白墨一听这话,刚才放下的戒备,再一次涌上心头,可他却不露声色道了句:“那太好了。”
当下三人就跟着花哥朝考煌城的方向走,大宝走到花哥旁问道:“那只花豹真的是怕你看它?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叫人害怕呀!”
花哥却轻描淡写说道:“那东西天生胆小,经不得吓。”
那东西天生胆小?
白墨看花哥的神色,突然有些耐人寻味,不免对他与自己同行的目的产生了怀疑:“花帅哥去考煌城做什么呢?”
“并无目的,只不过闲来无事,想去游玩一番而已。”花哥柔声回道。
“正好。”白墨浅笑,“去了考煌城以后,有些地方还需要有人帮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继续相陪?”
花哥十分真诚地点了点头:“能帮到姑娘,自是愿意的。”
白墨回应了个笑脸,可在转过头的瞬间,那笑容便化成了一层微不可查的阴翳。
四人终于来到了考煌城,大宝与小宝一进城,当真是八面找九面,刘姥姥进大观园,硬是每走一个店铺都要停三停,让白墨差点急出内伤。
花哥跟在白墨身后虽说没那两位那等好奇,但两只睁圆的大眼睛也转动个不停。
白墨略带焦急地回头,瞧着忘乎所以的大小宝,而那城门上“考煌城”三个不知道什么字体的大字,依旧清晰可见。
无奈之下,他对一侧花哥交代道:“花帅哥,你看好他两,不叫他们惹出什么事来,我去去就来,一会儿我们还是在这里会合如何?”
花哥却朝着白墨指了个方向,是处酒馆:“在那里吧!”
白墨点头应下,就赶着回无有闲居,可在一条街的转口处,突然自一侧的屋子里传来的动静,令白墨匆忙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像是谁关掉电源开关那般干脆。
他侧首看去,只见在那人声鼎沸之中,烟雾缭绕之处,十几张方桌,可以说是空无虚席,每一桌都坐着四人,每一个人脸上都露着他曾见过无数次的神情。
“碰”
“我吃……”
“不好意思我又胡了。”
“哈哈哈……自摸。”
他看着这一方天地之中,那些人突然变成那日,在蝶幽居中,他们几个鏖战三日的场景,忽地一阵悲伤自心脏而来,他还真是没给这里带来什么好的。
这乌烟瘴气的场景令白墨终是不敢再多看一眼,可就在欲要逃开时,又一道犹如雷亟的声音,自那乌烟瘴气中传进了他的耳朵——再次生生将他迈出的脚,给束缚得不能动弹。
“唉,也不知道那银楚宸给抓到了没?”
“我看没有,毕竟银楚宸后面还有个逐月宫呢!”
“等等,我碰一下,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魔族杀了天阁阁主。”
“这有什么惊讶的,听说他老子正是因为阁主而死,我想指不定他一直怀恨在心呢!”
“他老子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这会子才动手……九筒。”
“哈哈哈,胡了,毕竟那是阁主嘛!他之前估计怕自己打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修为高了才动手,也不是没这可能。”
“而且还听说木生旗主的千金金千兰也被他所杀……”
“唉,真希望天阁早点将银楚宸捉拿住……”
白墨瞳孔战栗,千兰被银楚宸所杀?
怎么会?
银楚宸为什么要杀千兰?
他再不想多作停留,刚一抬脚,脚下突然有些虚空,晃荡了下,然后逃也似的走了,可不料他竟然忘记了在街角拐弯。
当白墨浑浑噩噩来到无有闲居门前时,不知绕了多少弯路,一路而来那些人群中乐此不彼的话题,不论想不想听,都钻进了他耳朵,让他对大家议论纷纷的事也知道了个大概。
银楚宸好像犯了众怒,杀了千兰,还杀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然后,全天下都饶不了他,在找他,要抓他上那什么通天阁去问罪。
所以,是因为这样,才没来追我吗?
白墨凝视着无有闲居的大门,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目光落在门上,却像是看着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很想知道究竟在这几天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那家伙为什么眨眼间就成了杀人犯,他又为什么杀人?
是真的吗?
他为什么胸口像是积食难消,撑得他满腔闷堵。
突然打开门的狐五清,略带吃惊地看着门口端立的白墨,目光自上而下快速从白墨身上扫过,才快步迎上,将人朝屋内引:“白墨姑娘,你这是从何处来?怎地这般模样?”
昔日在这里的时候,白墨每日必定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而如今一路波折不断,自己倒真没察觉自己的模样,是何等的狼狈。
白墨随着狐五清回到自己先前住过的房间内,也不等他开口,狐五清已忙着生火烧水,给他备起了洗澡水。
匆匆洗漱过后,从衣柜中取了一件,浅黄色的绣衣,这颜色是勾离最喜欢的,他拿在手中愣了片刻,才穿在了身上。
走至铜镜边,看着镜中的人,见那双清澈的眼眸,如深潭千丈,消瘦了一圈的脸颊,在铜镜里,犹如梅花迎雪,浅浅红晕胜了粉黛,除了润玉般的白,就剩一抹淡红在两片薄唇上。
而他心中再无往日的悸动,这个女子……如今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
白墨找到狐五清说出了他的来意,却不料红叶已好些时日没回来了。
狐五清以为白墨在担心自己公子安危,好心安慰道:“公子从来就是行踪不定,也不见得出事,只怕是有事耽搁一时回不来,姑娘还是如前安心在此住下吧。”
白墨谢过狐五清,留下口讯便去狐柒家的布庄,只可惜昔日顾客云集的布庄,已经大门紧闭,看来狐柒真的出事了,这不由让白墨的心更加不安,要找的人都不在,他决定先去找大宝等人会合。
就在白墨刚拐进与花哥指定的酒馆那条街口,就望见酒馆的招牌,霍地断裂掉了下来,而酒馆外围了好几层人,当即觉得情况不妙,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大小宝那两个家伙惹了事:“你们这是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