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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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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尔!”

    猫尔霍地侧首就看见回廊一侧走来的银楚宸,瞬间露出喜色,目光自银楚宸身上扫过,发觉他已退去了喜服,又是一身的素白,诧然道:“宫主,你”

    “辛苦一晚,你回去休息吧!”银楚宸对猫尔的语气虽冷,却不厉锐。

    也不等猫尔回复,他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狐凌白枫听到开门声,倏忽紧张起来,攥着喜服的手心顿时生出了一层细汗,她抬眼自盖头下看着一双银靴朝着自己走来,除了银楚宸还会有谁?

    那双银靴在离她尚有几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良久都不曾有动作,狐凌白枫揣测不出他此时在做什么,就这般忐忑地等着他快点走到自己跟前来。

    过了很久,久到狐凌白枫手中攥着的喜服已汗渍渍的,久到她连自己每呼出去一口的气息都是颤抖的。

    终于,银楚宸走近了狐凌白枫,抬手将盖头揭过,对上那双满是期待的美目,只见那对美目转身便露出了疑惑与失望的神色。

    因为她看到的是一身素衣,面无表情地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银楚宸,浅眸之中尽显冷漠。

    “你脱了喜服?”狐凌白枫霍地站起来,难以接受道。

    银楚宸不答,直接伸手去解狐凌白枫脖子下,喜服上的第一颗纽扣,眼中所目及到的似乎不是活人,而是一件物件那般木然。

    一颗解开,顺着而下,直至喜服自狐凌白枫身上滑落,他都沉默着,狐凌白枫由开始的失望变成了一脸的不知所措,她就这样被自己心爱之人,像剥一件东西般一件一件的将她剥的干干净净。

    银楚宸在褪去狐凌白枫身上所有衣物之后,居然没有了动作,狐凌白枫尴尬地着站在银楚宸面前,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双手捏拳也难以压制心底的羞愧。

    最后她主动将一双瓷白的素手攀附到了银楚宸宽阔而坚实的胸膛上,那双手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紧张。

    她的手指慢慢地沿着银楚宸的胸膛向上移动着,仿佛在探索着一个未知的领域。当它们攀爬到银楚宸领衽交叠之处时,银楚宸却像是触电一般,猛地侧过了自己的身体,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反感之色。

    狐凌白枫的双手自空中忘记如何收回,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她呆呆地望着银楚宸的侧脸,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的陌生和冷漠。

    刹那间,狐凌白枫的脸色变得通红一片,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高高在上,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主动去迎合他,却被对方视为轻浮了吗?

    这一刻她如被人凌迟到一半,又选择挫骨那般荒谬,她盯着那挺拔凛凛的背影,却想立刻死于当场。

    “需要什么皆可寻猫尔去。”

    银楚宸冰冷无情的说出这句话时,被他之前一层层褪去的衣物霍地都回到了狐凌白枫身上,如时光倒流,归于原点。

    可狐凌白枫却红着眼追问道:“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羞辱我”

    银楚宸沉默片刻,开口道:“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理由。”

    狐凌白枫神情恍惚了下,是因为……绝情咒!

    她差点忘记了,狐凌白枫凄然一笑,笑容中透着绝望和无奈。

    她在银楚宸告诉他自己绝情绝爱之时,就清楚知道,即使自己能够得到他的人,也永远无法得到他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然而,当她早就知晓的这个残酷结果真正摆在眼前时,她的心中依旧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要娶我?你明明可以一如从前那般敷衍我,可以继续无视这门婚事!”狐凌白枫几乎是喊出来的,因为太痛了。

    而银楚宸自始至终再无回头,更是打算直接离开,可狐凌白枫抓狂地几步上前自背后抱住了他。

    “我不管,你娶了我,就不能这般待我。”狐凌白枫委屈至极,眼泪顺着那对顾盼生辉的眸子,滑落至银楚宸的衣衫上。

    狐凌白枫连最后那点矜持也抛弃掉了,她知道如果戒日就放他离开,那她再也不会得到他了。

    她想要真真正正的成为银楚宸的的妻子,想要对方属于他,她主动去吻他,要他

    但接着,她神色骤变,欲要脱下对方外衣的手,在对方脖颈处停下,从脖颈处开始直至衣襟里,那密密麻麻的黑线是什么?

    狐凌白枫僵立当场,银楚宸却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新房。

    猫尔始终在门口候着,见宫主出来,便上前一步道:“宫主,方才有人来报,宫门口处有人拜山。”

    银楚宸似乎早已知晓,在猫尔禀告之时,他已经顺着回廊朝雪域宫方向而去,穿过凌霜苑来到乾清殿之上。

    他单手一挥,大殿中央的上空便出现了一团氤氲之气,顷刻,里面便出现了画面,是一个神色焦灼不安的人,一头脏辫,眉宇有着刚毅之气。

    银楚宸看着此人无甚表情,冷冷道:“不请自来也就罢啦,何故去而又返?”

    南擎空神色一凛,在那团氤氲之气中,能察觉他已经听到了银楚宸的千里传音。

    随而仰天而笑,朗声道:“朋友大婚,自当一赴。”

    银楚宸:“哦?朋友?”

    “对,朋友。”南擎空十分自信的回道,当真感觉他面对之人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般。

    “哼!我且问你,何故去而又返。”

    南擎空双手一扬,佯作淡定道:“嘿嘿与我随行之人似乎醉酒忘返,给落在了逐月宫,还请银楚宸宫主帮我查查此人现在何处啊!”

    南擎空之所以先下了逐月宫,是因为他暗自将逐月宫找了一个遍都不见白墨,这种情况下,他敢肯定白墨的失踪必定跟银楚宸有关,他不好在逐月宫中要人,怕落人把柄,所以才下山与银楚宸摊牌。

    银楚宸随即眉头一沉,似是不耐烦:“若真有此人,待他酒醒后自会下山,又何须你来劳心,我见你只为告诉你一件事,一日之后,我会亲自拜访魔域,希望届时能与三位族长在魔域一聚。”

    南擎空神色一变,他不觉得刚刚大婚的人有这心思串门,欲要追问,银楚宸却一招将那团氤氲之气散去。

    南擎空心中虽担心白墨,可事态紧急,他不得不立即返回魔域,将银楚宸明日前往魔域的事提前告知其他两位族长。

    让他们也好有个警惕,如今他们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万事只能小心谨慎,当即便一个闪身朝着魔域而去。

    银楚宸见过南擎空后直径自大殿退出,面上的阴翳更重,他来到逐月宫后峰,此处是一个断崖口,陡峭山壁上只有一条黑铁锁链与对面的孤崖相连,那是逐月宫的禁地,孤崖各个崖口按照规制停放着许多冰晶水棺,均是银狐一族的先辈们,里面自然也有他的父母。

    银楚宸自黑铁锁链上平滑了过去,白衣翩然如神仙下凡,只不过眼中的戾气却犹如恶魔。

    穿过黑铁锁链,他自一道外围开凿出的石阶几个迂回,便进入到了孤崖的内峰。这里或许是因与朝月锋相连的缘故,风雪很大,所有林木均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除了那条悠长而蜿蜒的石阶小路,四下是一片的纯白。

    银楚宸顺着石阶一直朝着孤崖山下走着,径直走进石阶下的一方石门,这里便是银狐族人闻声色变之地“冥窟”。

    当年银楚宸父亲犯了宫规,便被关在这冥窟之中。

    幽暗中声声哀嚎之声,他停下了脚步,尚未开口,便听到一声怒骂:“序临你这个死家伙,你放我们出去。”

    接着又是一声大叫:“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正是白墨寻找的大宝与小宝,他们此刻痛苦不已,在这种地方每一刻都觉得生不如死,可惜他们死也死不了,他们的四肢均被地面上的铁链死死锁住。

    银楚宸站立在一侧,冷声道:“你们老大此刻自身难保,又如何不放过我?”

    小宝愕然道:“你将我们老大怎么样了?”

    “和你们差不多。”银楚宸冷酷道。

    大宝顿时带着哭腔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怎么可以伤我老大。”

    银楚宸眉头微皱,觉得头痛难忍,怒喝道:“闭嘴,你们若想救她,就将你们知道的秘密告诉我。”

    大宝欲要开口,小宝忙阻拦道:“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坏东西,你假装好人跟着我们一路,居然是为了将我们抓起来,亏之前我们还当你是朋友,我呸!你将我们绑起来,你认为我们会再和你说话吗?”

    银楚宸警告道:“你们若再骂一句,我立刻去杀了你们老大。”

    “不要啊!”大宝大惊失色道。

    银楚宸了解大宝心性,接着说:“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杀他。”

    大宝想也没想的便答应道:“你说的,我们听你话,你不伤害我们老大。”。

    小宝紧接着怒问:“你想要知道什么?”

    “你们从何处来?又从何而来?”

    这话一出,大宝小宝脸色皆变,他们虽然愚笨,但也清楚对方当下想要他们做什么。

    即便是大宝那般心思单纯,心直口快的家伙,当下也紧闭着嘴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银楚宸继续威逼:“你们不说,是不是想我立马将你们老大杀了?”

    小宝骂道:“序临 你不要太过分了,之前老大可没亏待过你。”

    银楚宸浅眸闪过一丝阴毒:“放心,我也不会亏待他。”

    这话来得轻巧,可每个字似乎都带着千斤重的恶意。

    大宝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神情,在沉默片刻后,他抬起那双大而圆的眸子定定看着对面的人,似乎做了一个很难做的决定:“我与小宝愿意随你回血池门。”

    魔域之地,三部族长早已立于北冥河地界恭候着银楚宸,南擎空面色不如平日那般来的轻松,双眸锐利如秃鹫觅食般盯着北冥河对岸,雀白白亦是看着河的对岸:“自零界初始,我狼族一脉便驻守北之巅,至此,可谓是倾肝沥胆,一片忠心。”

    “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南擎空嘴边挤出往日的惯有笑容,双眸之中却全无笑意,“代价太大了。”

    曾经他一心想着利用先知的预言,解除封印血池们的结界,可不曾想结界解除之时,上神交于火神宫的圣物也随即消失,至今下落不明,才导致他们陷入戒日这般被动的局面。

    雀白白重重吁了口气,道:“当年火神宫的两位宫主所做的决定,或许与南族长有着一样的理由,只是他们将这劫数推迟了几千年,而南族长却恰恰相反,将这劫数复又提前了数千年。”

    南擎空将挺拔的身姿一展,一扫脸上的阴郁,朗声道:“哎呀呀!事已至此,我等还是想着如何应付他吧!”

    三人的神色均是一变,北冥河对面,在南擎空话语未落之时,霍地出现了一人。

    正是前来赴约的银楚宸。

    南擎空在上次婚宴上,便察觉银楚宸反常,之前即便是戴着一张银面也叫南擎空生了好感。可偏偏眼前这张阴冷俊毅的脸,倒叫他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寒而栗感。

    银楚宸先开口道:“你们知我来意,不妨表表你们的态度。”

    他一身白衣,一头银发,河风之上,衣摆招展,风华绝代,与那暗墨的北冥河水成了鲜明对比,就这样的夺目之姿却浑身腾着一层重重的杀伐之气。

    这面三人谁也没往谁的脸上瞧,定定的注视这对岸的人,随即只听雀白白扬声道:“如今天下依旧视我狼族为忘恩负义的魔族,宫主又是何苦自降身份与我等相交,届时怕宫主再难自清其身。我三部族几千年不曾踏足零界,虽依旧为妖族分支,实则早已与零界割苣分界。宫主此次前来无非是要望族为难罢拉!”

    南擎空插了句嘴:“雀族长也不能这么想逐月宫宫主,我们这的确不是好地方,但是也不差,宫主要是想来往魔域欣赏异域风情,我等自然是倒屣相迎。”

    转而又对银楚宸高声道:“银楚宸宫主,你大婚刚过,实在是该抱着美娇娘好好享受新婚之乐,你这带着欲要杀人的脸来此处实属划不来啊!你若是想找我这个朋友喝酒,也该等这喜气劲儿过了不是。到时候你再来,我欢迎你啊!”

    银楚宸眼尾一沉,失了耐心:“我银楚宸自来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你们心甘情愿归顺于我也好,还是忍屈求全于我也罢,不日,逐月宫便会大告天下,魔域之地乃我逐月宫置属地,你们已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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