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撑腰
夜色拉开帷幕,徐孟洲领着江晓歌进了一家江南口味的餐厅。
大堂经理早已在门口等待,恭敬地为他们带着路。
这家江南风的餐厅各个包厢面对面挨着,苏绣的屏风隔绝了两边开门的迎面相撞机会。
一行人走在宽阔的廊道上,突如其来的谩骂声打破了素雅的局调。
“怎么有你这么蠢如猪狗的东西,送茶水都能送错!”
“碍眼的贱女人,知不知道我是谁?长一张狐媚脸想攀权富贵!”
紧接着,争执声与碗碟碎地的声音响起,瓷片飞溅起来割伤了江晓歌的脚踝处。
她不由得轻嘶一声,垂眸向自己的脚踝看去。
身旁的徐孟洲比她动作更快,用纸巾在替她按压止血。
“拿消毒水来,把屏风那边的人给我提过来。”他头也不抬,替她轻轻擦拭着,语气却是意外的冰冷和压迫。
经理立刻闪的不见人影,徐孟洲将江晓歌抱进了包厢里,随即,他拿起手机打了电话,不出几秒便挂断。
很快,人和物都齐了,徐孟洲拿起消毒水慢条斯理地替爱人轻柔地擦拭着,听着面前跪地的妇人哭诉。
“孟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里的服务太差了,我没忍住才发火的,你别和舅母一般计较啊。”妇人看似穿金戴银,脸上却老泪纵横,浓厚的妆容也挡不住她满脸的惧怕。
江晓歌靠在男人的怀里,此时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面前的妇人居然是徐孟洲的舅母,看她刚刚谩骂服务员挺起劲的,人身攻击和侮辱一个不落,这时候却知道装可怜了。
徐孟洲未置一词,而是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她,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无聊就先点菜,我替你讨回公道。”
“孟洲,你原谅舅母吧,舅母给你的夫人赔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有眼无珠啊。”妇人甚至开始磕头,在所有徐家人的心里,徐家掌权者徐孟洲看似年轻,背后的城府和手段远比外界传闻更狠更毒。
徐家内部皆传闻他对自己的父亲都能赶尽杀绝,落在他手里等于死于非命。
她乞求哪怕面前的男人还有一点人性,也不会过分追责于她,自己实在是无心之失。
“你,说实话。”徐孟洲自动忽略了她的一切,朝眼前一言不发的服务生略微颔首。
“是我按照菜单的要求送餐,这位顾客不分青红皂白说我送错餐,对我拳打脚踢。”面前的服务生不卑不亢,看起来刚刚初入社会,稚嫩的脸庞已经挂了彩。
“你胡说!你还在颠三倒四!你瞧瞧你一点都没有作为服务员的本分,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就是想上位?”妇人愤恨盯着她,手指着她的脸,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而被她接二连三辱骂的服务生,只是穿着工作制服,脸上化了适宜的淡妆。
“这很正常,有些地方上班就是需要半身裙的,孟洲,快替我们这些贫苦的小老百姓出出头吧。”江晓歌立马接过妇人的话,朝身旁的男人无辜地眨巴眨巴了自己的眼睛。
如此的歧视她也有相同的经历,这种滋味只有她们这种人能切身体会。
很明显自家宝贝需要撑腰,徐孟洲一心扑在了爱人身上,不想错过此次刷好感的机会。
同时,徐家有些蛀虫也该清理清理了。
“朱姚珍,你的为人,在帝都都是出名的泼妇,凭着徐家的名头四处横行,你有什么脸跪在这里肮脏地求我?”徐孟洲嘴角尽是凉薄,轻笑道。
他直呼舅母其名,甚至语气里带着丝丝轻蔑。
脚下人敢怒也不敢言。
朱姚珍整个人瘫倒在地,眼里的麻木和痛苦席卷了她的全身。
“孟洲,孟洲教育的是,我现在马上把这泼妇带回去好好教育!”一道突兀的男声出现在耳边,包厢众人目光看去,江晓歌觉得应该是朱姚珍的丈夫。
“多亏孟洲打电话来,不然这毒妇又要闯下多少祸,舅父先走了,不扰你们兴致。”男人作势就要扶起地下的女人离开是非之地,忽然间,一副碗筷已经碎在了朱姚珍的脚下。
朱姚珍这下是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让你自作主张了?”徐孟洲扔出餐具的动作极快,面前的夫妻两人已经连连冒冷汗。
“让我太太受伤,在帝都胡作非为,这么多账,你自己算还是我帮你算?”徐孟洲轻抚着江晓歌的一缕碎发,低沉的语气让人紧绷着内心的弦。
“骂了这么久的畜生,该你们像畜生一样,在门口跪着磕头向整个帝都赎罪。”
男人的嗓音如撒旦,不容任何反抗的余地。
脚下的两人正欲屁滚尿流地出去,身后又传来他冰凉的声线:“以后我不希望听见你们口里出现徐家任何人或事。”
朱姚珍此刻哪有半点颐气指使的样子,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身旁的男人,这番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们被踢出了徐家,而朱姚珍再也无法过纸醉金迷的生活。
身旁的男人低着头,冷汗已经滴到颈间,力道之大地拉着她出了包厢门。
随即,剩余人员也恭敬退出了包厢,只剩下江晓歌和他讨论点餐的声音。
不过一会,一则视频发到了徐孟洲的手机上。
他将手机先递给江晓歌,只见那两人正跪在餐厅的门口大马路边,不停磕头,嘴里高喊我有罪,有围观群众仿佛认出了是何人,风凉话和反击声不绝于耳,还有各种垃圾扔在了朱姚珍和身旁男人的身上。
江晓歌略微挑眉,心疼敌人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今天对朱姚珍的惩罚,来日的光也必将照到那些被歧视被压迫的人们身上。
不一会,菜便已经上齐。
他依旧与往常无异,江晓歌被照顾的无微不至。
“孟洲,你们徐家人都这样吗?”江晓歌吃着饭,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疑问。
徐孟洲夹菜的手一顿,他的眸色深了几分。
即便坦诚相待,也让他依旧觉得难以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