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消失不见了
不消一刻。 时母都不用如何思量,就已抉择好孰轻孰重。 神色微敛,恢复成一个端庄贵妇人的模样,手腕上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轻晃,她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咳嗽一脸痛色的顾韵,却对盛鸢露出一个和善的笑,顺势接话。 “糕点碎就碎了,一些不值当提的东西,让佣人再端过来就是。”
旋即,就抬头吩咐佣人立马去办。 没一会儿。 热腾腾的飘着清香的花茶和精致可口的糕点被重新摆置上了茶几。 一片狼藉被迅速打扫好,能显现混乱的痕迹也被彻底处理干净。 唯一破绽的。 就只剩下顾韵。 时母直接当面冷声的警告顾韵,教她怎么该说怎么不该说。 早已被盛鸢吓傻的女人这会儿哪还再有什么作妖的心思,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两个人佣人上前,把顾韵从地上架了起来,搀扶到后面的休息室里,将她整理一番,拾掇成来时的模样。 尽管目睹全过程,心里大概有个数,但当佣人翻开顾韵衣领的时候,还是被她脖子上那道淤青给惊到,倒吸了几口气。 盛小姐她——是真的下了狠手。 这并不是大少爷女朋友第一句刻意针对盛小姐的话。 起初。 盛小姐毫无反应,一丝被激怒的迹象都没有,视其为无物空气。 直到—— 大少爷的女朋友话中冒犯到小少爷…… 主宅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盛小姐并不是因为忍无可忍,她这场火,完全是因为小少爷发的。 直白,明确,且没有任何顾及。 - 时轩从时母那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大步流星迈下台阶,五官深邃的脸庞上,阴沉一片,吓得两道想要垂首的佣人都噤声,不敢喊一句大少爷。 时母自然没有百分百复刻当时客厅里发生的一切。 只大概概述。 ——盛鸢当众维护时砚这件事。 时母苦口婆心对时轩说:“而今,盛小姐对你的心思看来是收得差不多了,不然,她怎么会说出你和顾韵是天生一对这种话。”
连时母都看得出,这,不是盛鸢的赌气话。 “虽然有些可惜,便宜了时砚,但现在她已经是站在了你的对立面。”
“将来时砚背后有了盛家作为靠山,小轩,你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你爷爷让你进了总公司,暂且我也不逼你现在就跟顾韵分手,我再给你一段时间,你把顾韵处理好,我再重新相看一家能与我们时家相匹配的千金——”诚然肯定是再达不到盛家那种级别。 “但起码,到时候多少也能够帮上你的——” “母亲,我是不会跟小韵分手的。”
不知从那一句起,时轩情绪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低着眸,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时母:“小轩!你——” 对于母亲欲再度的劝说,时轩冷冷抬起眼,颇带讽刺道:“不是有人说,我们天生一对吗,那就更不应该分手了。”
这一刻,向来骄傲的大少爷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人重重一碾。 并且随之而来的,还有说不道不清的某种怒火。 说罢。 不顾身后时母的声音,直接离开这栋楼园。 时轩感觉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便不耐的抬手去解领口的结。 穿着黑衬衫西裤的男人,身影高大,走在主宅后院的鹅卵石小径上,边走边弄领口,步伐间,似是隐隐中带着不可名状的怒火。 但下一个拐角。 他的脚步顿住,整个人停下来。 光滑的鹅卵石小径的一条分支,连接着花园的入口。 主宅的花园每天都有专业的花匠精心养护,绿藤缠绕的道道拱门,奇珍异草,繁花富丽鲜艳,午后璀璨的阳光撒下来,空气中都是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 而在某一道拱门下。 时轩一眼就看到—— 身影清隽的少年抱着怀里熟睡的少女,朝这边走过来。 少年穿着纯色的棉质卫衣,皮肤冷白,黑色碎发下漆眸干净冷清,从叶隙间溜出的一束光在他高挺的鼻梁处打下一层阴影,双臂修长有力,动作轻松,少女靠在他的颈窝处呼吸,身躯纤细,安稳到一丝波折都没有受到。 一条窄小的小径上,少年与男人迎面碰上。 避无可避的对视上。 时砚抬眸,看到前方的时轩。 脚步停住,好看的脸上什么情绪淡淡,气质冷清如寂夜弯月,浑身是充满距离的疏离感,怀里还抱着人,气势却不比对面男人差丝毫。 周遭的空气诡异安静下来。 让这对视的一眼,生生透出种对峙的意味来。 没有人开口说话,打破这层冰。 直到。 颈窝处传来少女似乎轻轻呓语了一句。 时砚的注意力与专注被瞬间全部拉回。 漆黑的眼眸收回视线,指节微收紧,揽住怀里的人,跟时轩擦肩而过。 在两人经过的那瞬间。 时轩的视线只来得从杏眸阖着的少女小巧白皙的脸颊上快速略过。 但这一略,也足够他看得清清楚楚。 清楚的看到,盛鸢毫无防备,以全然信赖的状态,乖巧安静的在时砚怀里熟睡。 直到这一刻,意识迟钝地来临。 曾经那个留着乌黑长发,穿着白色连衣服,老爱缠在自己身后,用一双漂亮的杏眸亮晶晶的望着自己的少女,现在消失不见了。 鹅卵石小径上。 只留下时轩一个人的身影立在原地。 半晌。 男人冷冷勾唇,也不知是自尊心作祟,还是因为其它,他嗤了一声。 冷漠的想。 呵,随便她。 反正他也从来不在乎。 与他无关。 - 午后的日光温暖。 像一层金色的外衣,披盖进主宅某一栋僻静的小楼。 小楼的围墙上被从花园移栽过来的蔷薇枝叶包围,蔷薇花生命力活跃,不用刻意养护,天然的露珠,湿润的突然就能开得很好。 一个月过去。 原本死寂缺乏生机的小楼外,一朵朵鲜艳生动的花骨朵已经如同一个个小太阳,俏生生绽开,点缀。 时砚抱着盛鸢进楼。 他住在这栋楼里,卧室只有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格调单一。 是一个合格的起居室式,透露着与居住主人相符的冷清气息。 时砚掀开深灰的被子。 把人放下。 漆眸微顿后,却又不想让她继续睡了。 ----- ps:就四点了!高估寄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