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别无选择
“雪糕，把那个羊肉剁好……”
“这萝卜洗的，这么含糊，让贵客吃的满嘴泥吗？”
“菜刀，菜刀，哎呦，笨手笨脚的，菜刀要轻放，那可是老厨神我吃饭的家伙！”
船舱内，厨房，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厨师，头包白巾，一身利落白袍，正对墨非指手画脚。
墨非手忙脚乱，上蹿下跳，满头大汗，却乐在其中。
船舱内共有八名水手，一位厨师，一位帮厨，墨非。
船舱空间很大，但一个行船核心，却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行船核心，外表由坚硬、防水、防腐的铁槐木加工而成。内部由齿轮，木楔连接，精密无比，巧夺天工。
其主要功能是将晶石中的灵力，转化成动能，驱动行船两侧的桨划动，使船可以逆流航行。
除了行船核心外，一个厨房，一个厕所，一个洗澡间，然后就剩散落在角落里的几张木床。
过道逼仄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内部一股脚臭、油烟、狐臭混合的味道弥漫，最可气的是，肖总管规定，船舱内的人除了送饭送菜，打扫卫生，不允许白天到甲板上去。想吹风解乏，不好意思，晚上再出去。
厨房内，墨非已准备完午饭所用食材，就等老厨神炒菜了。
老李头自称老厨神，做菜手艺也就一般，只是曾在向阳酒馆做过几年大厨，年纪大了，做菜没准头了，无法胜任大厨了。徐老三念在他劳苦功高，不忍辞退，介绍给了李惠。李惠来者不拒，工钱便宜就行。
偷的空闲，墨非与老李头开始闲聊，“厨神，这些肉食、蔬菜也不多啊，这一船三五十人，不够吃三天的。怎么不买些腌肉、果脯什么的存着？”
老李头蔑视的瞥了一眼墨非，“第一次坐船吧？蔬菜、肉食在通风环境好的情况下，可以保存两天，现在天气寒冷，保存四至五天没有问题，时间再久，那就臭啦！”
老李头夸张的挥舞手臂，“臭啦！”
墨非赶紧躲向一旁，嘿嘿傻笑。
老李头接着说道：“真是傻小子，就知道傻乐，好在干活还算勤快，不然趁早给老子滚蛋！告诉你吧，三天后我们会到达珍珠港口，可以下船补给，再下一站是复岛港，再下一站是……”
老李头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全是这条航线的补给点。
墨非傻笑着听着，心里暗暗合计，“按照这船上的武力配置，怕真是有个大人物在船上。看样子似乎还处于危险中，停靠补给？不会那么容易的，那个肖大总管应该算漏了这一节。”
“行了，不跟你扯淡了，赶紧起火，烧饭！”老厨神伸腿踢了墨非一脚。
“知道啦，知道啦。”墨非起身，点火生灶。
墨非观看老李头炒菜，撇撇嘴，这手法还算老道，厨艺却有待考证，自己上辈子只是初通厨艺，有个中级厨师证，但比老李头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毕竟上下五千年的厨艺的积累，是本命大陆望尘莫及的。
老李头先做好了四菜一汤，每道菜都极尽所能的做好，配上精致的瓷盘，加上特制的葱油小饼，放到一个大餐盘之上。
接着炖了四个大锅菜，无论是肉类比例还是蔬菜的新鲜程度，都明显有所降低，配上一锅大米饭，很快就完活了。
这时李惠的叫喊声传来，“四菜一汤做好了没？还不给呈上来！”
李惠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船舱内的厨房，嘴里碎碎的道：“赶紧的，赶紧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上菜，要让贵客饿肚子吗？不想好好活了都？”
“已经做好了，墨非端给船长。”老李头赔笑道。
李惠身形止住，眼睛一转，“我就不亲自去了，你去。”他指着墨非说道。
墨非挠了挠头，“我去？”
“对，你去！”
“我主要目的是乘船啊！给钱了！”
“你去，现在你就是帮厨，不服我可以把钱退你，现在就给我滚下船去！给我跳进江里去！”李惠阴沉着一张脸说道。
墨非望了望旁边驻足观望的八名水手，讪讪笑道：“我去，我马上去，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哈哈……”
墨非无奈，端着四菜一汤走向通往甲板的楼梯。
老李头想说着什么，嘱咐一下墨非，看了李惠一眼，没敢开口。
“怎么？心疼这傻小子？他送好过我送，这些达官贵人我见多了，脾气秉性各异，一时不小心得罪哪个，挨顿打是轻的，丢了小命都有可能！”李惠阴沉的说道。
“我看那肖大总管，面相挺善的，应该没事吧。”老李头心虚的说道。
“面善？肖总管？嘿嘿……”李惠冷笑出声道：“城主府一人之下的大总管，你知道她手上有多少人命吗？比你这老头吃的饭都多！”
老李头面色一惊，吓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呵呵……我不知道咱们船上来了哪位菩萨，但能让肖总管伺候的，地位肯定不低，老李头，你切记，地位越高，越没人味，我们就如猪狗，随他们心情生杀予夺。”李惠低沉的说道：“雪国，终归腐朽！”
老李头双手连摆，赶忙制止李惠，“可不敢瞎说啊，船长。”
李惠神色不悦，挥了挥手，“总之，以后这小灶饭菜都由雪糕来送，你不用插手了。他孤身一人在船上，还不是任我拿捏？”
“知道了，船长。”老李头低声应道。
李惠不再言语，转身去找水手们，又变成一个絮叨的船长：“你们几个，赶紧去把甲板清理干净，不清理完，不准吃饭……”
墨非其实并未走远，偷偷藏在楼梯的拐角处，船长和老李头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嘴角翘起，脸上的假疤痕，显得越发狰狞。
墨非带着傻笑，端着盘子，来到楼船一层门口守卫处，“两位官爷，麻烦通传一声，小的送饭来了。”
恰巧此时，肖总管的声音传来，“让他上来！”
“遵命！”守卫回应，让开身位，请墨非进入。
墨非憨厚的傻笑：“多谢两位官爷。”
上到二层楼梯口，肖月已在等候，清冷的眸子打量着墨非，仔细感受着墨非是否是修士。
确认墨非没有契约本命，又一脸憨憨的傻笑，神态畏畏缩缩，眼中闪过不屑。
肖总管一双清冷的眼眸就这样一直盯着墨非，一阵沉默，墨非一直憨憨的傻笑，略显尴尬，不知所措，仿佛见到了身居高位的肖总管，连话都吓的不会说了，像一只被老鹰盯住的鹌鹑。
肖总管似是想起什么，转身要走。
墨非默默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转身的肖总管突然迅速回首，一柄匕首不知何时握在手中，向墨非脖颈斩去。
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必是一击必杀的结局。
但墨非不是普通人，他自小得知自己无法修灵后，就坚定了要把身体练好！。
他明白，身体永远是生存的本钱，炼体是他立足本命大陆的第一步。
好在，他的众多爷爷中，还有一个懂炼体之法的洪爷爷。
自小就用不知名秘法打熬他的身体。
重活一世的墨非，成熟坚韧的心性本就强过普通孩童，所以从四岁开始，他就按照洪爷爷不知名的秘法，进行刻苦修炼。
如今他的身体早已是无漏之体。用洪爷爷的话说，就是反应，力量，速度，协调性，坚韧程度，肌肉比例，筋骨强度，无有漏缺的身体。
所以肖月的突然袭击，墨非可以作出反应，而且可以作出多种反应。
只要他愿意，甚至能夺下肖月手中的匕首，进行反杀。当然，肖月身为修灵者，随意的灵力防护，都不可能让墨非得手。
所以他不能有所动作，一旦显露伸手，让肖月误认为是刺客，那等待他的将是肖月的雷霆击杀。
但如果不做反应，万一肖月不是为了试探，而真是性格怪癖的高位者，对待下人随意打杀，那墨非必是身首异处的结果。
他别无选择……
他突然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