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千里寻主
天仁帝国，登州，芜城城内。
街道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两旁店铺大多是门庭如市，酒楼里宾客如云。
“各位父老兄弟，街坊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人肉沙包，十文钱一拳……”
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不停的吆喝着，没一会儿，往来的行人被他的吆喝声吸引，纷纷围了过来。
“你这是要表演什么？”围观群众中响起一阵提问声。
“嘿嘿！人肉沙包！十文钱任打一拳！”少年迎面笑道。
“真的假的？打死了怎么办啊？”人群中有人讥笑道。
“打死的话，那就连命都赔给你咯。”少年谄笑道。
“好，那给我来十拳。”
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年纪在四十左右，生得獐头鼠目，细小干瘦，此刻正捋着两撇八字胡，笑眯眯的看着少年。
少年见他面黄肌瘦，心中暗暗窃喜，说道：“先付后打，十拳一百文钱。”说完便在怀中取出一个钵盂，递到他面前。
干瘦男子从袖袋中取出一吊钱放进钵盂中，少年也是数了数，发现没有任何问题，随即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你可以打了。”
少年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干瘦男子也不客气，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打。
“去死吧……”
干瘦男子边喊边打，的每一拳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少年骤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
“老板，你超额了呀！”少年抓住他的手腕，示意他停止击打。
“放开我，救命啊，动手打人啦！救命啊！他气不过，他要动手打我，救命啊！”
谁知干瘦男子反过来抓住他的手，不停向着四周呼喊着，少年连忙把他推开。
“哎哟！”干瘦男子摔了个狗啃泥。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少年一脸不解，恼火道。
“好痛啊！好痛！卖艺的打人了，卖艺的气不过，动手打人了，大家都看见了吗！看到了吗！”干瘦男子捂着胸口在地上不停翻滚。
“这少年怕是要遭罪了。”
“他好像是住在城西的黄鼠狼。”
“黄鼠狼？就是那个经常坑蒙拐骗，无恶不行的家伙？”
“这下有好戏看了，据说还没什么人能在黄鼠狼手上全身而退的呢…”
周围观众议论纷纷，少年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看来自己今天是碰到难缠的角色了。
“哎哟，好痛，你赔钱，你赔我钱！”干瘦男子指着少年尖声说道。
“老板，你这样做就不厚道了。”少年沉下脸来，眸色犀利。
“怎么你还想动手？看你年纪不大，却是心狠手辣，各位街坊邻居大家都过来评评理，我见他可怜才拿出钱来光顾他生意，谁知道他恩将仇报，反而对我动起手来，真是狼心狗肺。”干瘦男子扯着嗓子说道。
少年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转过身去，对着四周的人群抱拳说道：“鄙人，三岁亡父，六岁丧母，从小被祖母扶养长大，近些日子她身染恶疾，常言道养育之恩大于天，鄙人一无所能，今日来到宝地，就想靠着自己这副比较结实的身板赚点小钱，为她治病，没想到竟与客人起了冲突，真是苍天无眼！”说到最后，少年声泪俱下。
看到少年真情流露，失声痛哭，引得周围人一片唏嘘。
“真是可怜啊……”
“这少年郎命太苦了…”
“黄鼠狼太坏了，快向人家道歉！”
“就是，黄鼠狼你连一个这么惨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这天杀的黄鼠狼我早看他不爽了！”
转眼间，围观群众毫不留情地对干瘦男子展开了口诛笔伐，更甚者在摩拳擦掌。
干瘦男子见四周都是对自己的谩骂声，也是被吓得面如土色，反观少年，此刻正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的。
“你…你…你…给我等着…”干瘦男子指着少年颤巍巍的说道。
话还没说完，人群中有人对干瘦男子直接来了一脚，干瘦男子猛地踉跄倒地，目光煞时充满了恐惧，连忙起身怆惶逃窜。
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也是惹得周围群众哈哈大笑，少年望着他逃离时的滑稽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滋衅寻事的人已走，少年又开始了他的表演，这次没有人来捣乱，偶然路过的人，不乏心善之人，见他这般年纪以此谋生，不由心生怜悯，和他做起来买卖。少年自然是来者不拒，不管来者是真打假打，通通照收不误。
正午时刻，少年清算着赚来的钱财，脸上显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距离他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走开，全都给我走开！”
“别挡着杜大人！全部走开！”
一阵阵驱赶声锣鼓喧天，周围的路人纷纷避让，仿佛是看见了瘟神一般。
少年抬头看去，几名身穿黑色圆领袍的男人横冲直撞的向他走来。
“是他吗？”为首的男子，生的三白眼，昂头走路，鼻孔朝天，只见他轻蔑说道。
“杜大人，就是这个小子，在城里摆摊，不交占道经营费。”一名中年男子从他们身后走出来，手还不停的指着少年。
少年面色顿时沉了下去，跳出来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抱头鼠窜的黄鼠狼。
黄鼠狼看到少年眼中透出的怒火，连忙躲到一名黑袍男子身后。
“大胆！见到杜大人，还敢放肆！”其中一位膀大腰圆的男子对少年大喝一声。
少年一愕，乍眼看去，黄鼠狼正好躲到他的身后，再看到他面相与黄鼠狼极其相似，心中恍然大悟。
“小子，把刚才赚到的钱全部拿出来。”为首的三白眼男子冷声说道，字里行间中透露着不容抗拒的意思。
“不知草民犯了何事，让大人如此动怒？”少年不卑不亢。
“哼，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在这城里摆摊，你交了占道经营费吗？还是说你得到我们的允许。”三白眼男子冷声呵斥道。
少年微微一愣，三白眼男子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由讥笑道：“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
“赶快把钱交出来！”三白眼身后的几个筋肉虬结，五大三粗的喝道。
见他们咄咄逼人，少年紧咬牙关说道：“大人，没上交占道经营费，是因为草民刚才身上没钱，现在就补交给大人。”
“不必了，你把刚才所得的钱财全都交出来就行了。”三白眼男子笑道，眼中藏不住的贪婪之色。
“大人，草民无父无母，今日……”
“停，停，停！”三白眼打断他施法，眼神闪过一丝阴翳。
“小子，你废话有点多啊，交还是不交？”三白眼男子动了动手指，身后几个彪形大汉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少年怒从心来，要是可以的话，直接冲上去一顿拳脚，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少年十分不情愿的把钱袋拿了出来，三白眼男子接过钱袋，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小子以后你还想在芜城摆摊，占道经营费是必须要上交的，今天收你全款，是给你个提醒，以后你摆摊，我们只收你百分之四十。”
“百分之四十！”少年失声说道，瞪大了双眼，随后脸色阴沉。
正常情况下，在普通县城里面摆摊做生意，收取的占道经营费不过百分之十。看来这些人不仅仅是刁难这么简单，是要把他彻底给赶出芜城。
看着少年无计可施，被迫忍气吞声的模样，把一旁的黄鼠狼给乐坏了。
“小子，你不是要给祖母赚钱吗，我施舍给你。”黄鼠狼掏出几文钱丢到了地上，嘲讽道。引得众人放声大笑。
少年紧咬牙关，从他们的嘲笑声中穿过，低着头离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少年只是觉得步伐越往下走越吃力沉重，他睁着微红的眼睛，看向天空，喃喃自语道：“少爷你究竟在哪里，小峰找你，找的好苦啊！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