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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国相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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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皓自知今日怼得也痛快了,之前司马炎的臣下一个个站出来,恨不得撕了自己抢功劳,别再生事端了,于是猛灌三杯酒,昏睡了过去。

    在中央的主战派张华,进封为广武县侯,增邑万户,封其子为亭侯,一千五百户,赐绢万匹。

    琅琊王司马伷本就有一万多户的食邑,平吴之后,封两个儿子为亭侯,各三千户,赐绢六千匹,并督青州诸军事,加侍中之服,进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杜预以功进爵当阳县侯,增邑并前九千六百户,封儿子杜耽为亭侯,食邑千户,赐绢八千匹。

    经过众议,还是认定王浑为伐吴都建康首功。王浑率军进逼建业,使孙皓为了自卫,而不能分兵西上,这才成就了西部军攻入建康之功。大破张悌军,迫使孙皓走投无路,只能投降,建业因此平定,功勋卓绝。增封王浑食邑八千户,进爵为公,封其子王澄为亭侯,朝堂上打人的弟弟王湛为关内侯,赐绢八千匹。

    王浑心腹爱将周浚,接替王浑成为安东将军,进封成武侯,食邑六千户,赐绢六千匹。

    王戎进爵安丰侯,再没有人提名流天下的竹林七贤王濬冲(王戎字濬冲),一战之后就是朝廷重臣王安丰。

    西路军王濬的监军唐彬,配合王濬从蜀地沿江而下,一路战果颇丰。在距建业二百里处,他判断孙皓将会投降,之后众将必然争功,被人耻笑爱财的唐彬收拾残兵,将主力送给王濬,不再前进。所以,王浑王濬争功与他无关,没有惹得一身臊。平定东吴之后,唐彬接替王濬成为都督巴东诸军事,拜翊军校尉,封上庸县侯,食邑六千户,赐绢六千匹。

    ……………

    奇怪,最熟悉的人呢?国相大人。

    封赏大典散会之后,叔父在人海茫茫中到处穿梭,却还是没有找到国相。

    琅琊王贵为亲王,武功畅达,声望已经全面盖过首辅贾充,恭贺的大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贸然去问国相,必然不好。

    环顾四周,不是京官,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

    叔父看到到卞粹,两人曾经在军营里虽然多次持不同意见,但都是一心为公,将近一年的朝夕相处,也是互相敬重的朋友。

    卞粹大方上前,与叔父寒暄,还问我如今近况怎样。也讲自己留在洛阳后,琅琊王司马伷找到总度支张华,亲自帮自己说媒。

    张华看琅琊王的天大面子,又看卞粹仪表堂堂,也不帮忙介绍哪家的贵族小姐,直接将宝贝女儿下嫁。

    洞房花烛夜,人生乐事莫过于此。卞粹讲述这段良缘,满面春风得意,叔父竟怀念其赵王司马伦。

    当年司马伦也是如此关照自己,甚至觉得司马伦更好,毕竟卞粹家三代人都为琅琊王尽忠职守,贡献肯定比自己单枪匹马强的多。

    卞粹还在满怀憧憬未来,想生个大胖小子,如我一样勇敢,敢到前线打仗,敢~

    叔父还是挂念国相,不再与之攀谈,而是直奔主题,国相去哪了?

    “国相去哪了?”

    卞粹怔住了,没有回答。

    叔父又问,卞粹诚惶诚恐,使劲把叔父拉到角落。

    一向敢做敢说的卞粹都讳莫如深,看样子国相摊上大事了。

    “被革职圈禁了。”

    听到这个答案,叔父像被雷劈了一样,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多智近乎妖的国相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卞粹不敢在朝廷继续说下去,拉着叔父去了悦来酒楼。

    琅琊国相刘弘,贵为晋武帝从小长大的朋友,又是琅琊王的首功之臣,加官晋爵是板上钉钉的事。

    之前,石崇建议少发封赏被贬黜,就差不长眼说出司马炎好色的混账话。

    可偏偏多智近乎妖的国相,说出来了。

    司马炎本来庆祝自小长大的好兄弟,立战功凯旋归来。刚寒暄过后,国相就建议搜罗吴地三千女子入宫太过分了,不如遣散回籍,吴地的矛盾经不起折腾,不要因为一己私欲毁了战果。

    司马炎听了刘弘的话,怒不可遏,把堆放的奏折抱起来,狠狠摔到刘弘面前。

    “朕每日宵衣旰食,才换来今日太平盛世。伐吴大战,朕背负着天大的压力,没有朕你们会胜利凯旋吗?怕是早被参倒了。朕享受享受怎么了?”

    “陛下,臣的意思是吴地比较敏感,早前贾充以为陛下在各地搜罗美女,您想想这些宫中女子要是婚配出嫁,我大晋可以再添多少子民~”

    “闭嘴,别人不了解,你是朕一起从小长大的挚友,你还说这些混账话。三岁看老,真是一点都没变,你永远比不上诸葛靓,还是他最懂朕。”

    “陛下,臣是想伐吴大战六路出击才拿下,过程艰难,吴地初降,人心不定,统治也不是固若金汤,万一南方又生事端,平南难度太大了。”

    司马炎指着国相:“你还说,你就仗着是朕的朋友,欺负朕。好!让你连见朕的机会都没有。”

    传旨,琅琊国相刘弘与吴大战期间未见功劳,回朝妄议朝政,革职为民,永不叙用。

    一声“谢陛下。”宣告君臣恩义已绝。

    一对君臣挚友,已经哭成泪人。

    洛阳——刘府

    月上柳梢头,银河如流水。叔父带我们去看望国相刘弘,门口玉石台阶,雕凿出祥鸟瑞花纹样,两边高墙随了地势一路围砌下去,望不到边,门楣上黑底金漆 “刘府”两个大字,气势夺人,无声述说往日的辉煌。

    可刘府没有门童门卫,我们推开门,听到里面卧房不时传来叹气的声音。

    我小声说:“皇上这样对国相,他一定很伤心。”

    “那我们与国相相见,洗涤去他的悲伤难过。”

    我们推开卧房门,国相放下正在读的春秋大义,不敢相信。

    我扑到国相怀里,为其所受的不公平,嘤嘤哭泣。

    国相将我抱起:“你们看我现在一身轻松,多么惬意自在,担心我什么?”

    一下子,目光集中在我们后面陌生的朋友,放下我,眼泪喷涌而出,一下子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二十二年未见了,”然后抚摸着诸葛靓的脸庞,“以前的玉面书生苍老了。”

    诸葛靓又哭又笑:“你不说我还忘了自己曾是玉面书生,我们都老了。”经历两次灭门之痛,头发已是斑白,比国相显得苍老许多。

    国相刘弘倒是坦然,自己被罢免怡然自得,反而担心起我们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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