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布达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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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衍把/蜘/蛛/刀别在腰间易于抽拿的地方, 然后憋了口气从救生艇上跳入海中——海水并不如想象中的冰冷, 身体没入其中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丝丝暖意。
周围环绕的鱼儿在感受到水流的变化后纷纷往远处规避。
海水的颜色碧蓝澄澈, 从海里面向上看去, 太阳变成了不规则体。洛衍双手划动几下, 然后双脚猛地一踩海水向前一个俯冲, 她想借着冲势偷猎几条落单的鱼儿, 但是海下情况复杂的超出了她的想象，光线折射、水压, 憋气时间……种种种种问题都像是一个个圆形的枷锁把她牢牢套住。
洛衍几次攻击未果, 浮上水面狠狠吸了一口空气再扎进海里, 这次她下潜的深度更深，所以能观察到的情况也更细致。
海底下有更多蔓延上来的“气泡柱”，犹豫几秒后，她向其中一根‘气泡柱’游去——近看时, 这些气泡比想象中更大一点, 并更具备“活性”——好像海底有一个温泉口正在孜孜不倦地将海水煮沸涌出源源不断的气泡。
一条条发光的小鱼不断从深处游上来, 它们成群结队并分散围绕着不同的气泡柱打转。 洛衍观察一会，感觉自己的肺部又开始收紧，于是赶紧浮出海面重新呼吸新鲜空气，而后继续向这些发光鱼游去——这些鱼不怕人，即便她游到近旁了，它们也没什么反应。
洛衍心里盘算一下角度，对准其中一条就是快准狠一击，另一只手在它被击中的瞬间抓住它往海面游去, 猩红的血液在海下飘荡一路，像是盛开了数朵玫瑰。
洛衍回到救生艇上把鱼往地上一扔，她不知道这种发光鱼是否具有毒性，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光鱼的模样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整条鱼巴掌大小，身体没有鱼鳞，表面如抹了猪油般光滑细嫩，头部比身体略大，眼睛占据了脑袋的二分之一，在它下方是一条弯成弓形的黑色唇线。鱼身两侧本该长鳍的地方是两根柔软似面条的东西，顶端有一个蘑菇似的盖 洛衍抽出刀，刀身顺带带出了一团黏糊糊的粉红色粘液。
她蹲下来细细观察一会，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这东西似乎与人脑很像，鱼头里面竟然还存在椭圆形的头骨还未来得及深思，手腕上就传来震动感，洛衍低头看了下，点击接听。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背景音充满了螺旋桨转动的突突声，不过洛衍还是捕捉到了亚罗安的声音
“洛衍，你现在在什么位置？共享给我。” 洛衍答应了。然后视线在落到救生艇上的发光鱼时眼前一亮，她开启腕表的视频功能，问道：“亚罗安，我这边刚刚猎到一种鱼类，你帮我看看它能不能食用。”
亚罗安说好。
于是洛衍把摄像头对准救生艇上躺着的发光鱼，她用刀身将其翻了个面，把怪异的鱼鳍、类人的鱼脑、光滑的鱼身一一指给亚罗安看，而后困惑道：“它在海下20米深的地方出现过，会发光，但按照常理来讲，发光鱼一般只出现在1000米以下的深海层，所以我不知道它能不能直接食用……以及是否会带来风险。”
亚罗安在视频里穿着夏季野战服，她盯着那条鱼看了几分钟后，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声音更是稍微提高了些，“布达林的幼鱼？？？你们现在是在赤道附近的海域？为什么要去那里……还是和格里雷特一起去……是因为太空电梯么？难道是你接下了那个太空电梯的任务？”
洛衍之前接任务的时候没敢跟她讲，所以此时被发现了非常心虚，连带着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不少。
“啊……嗯…是在赤道附近了……不是…离它附近还差一点……”
亚罗安看着视频里人心虚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但如果真要发火她又舍不得，于是只好强自按捺火气，道：“你说的发光鱼是布达林的幼鱼，每年的二、三月份都是它们的产卵季，你现在必须要尽快离开那片海域！”
布达林是虫族中最记仇、最好斗的种族之一，它天性凶残，每一头布达林都会在繁衍季产下几千粒鱼卵，当鱼卵孵化，幼鱼通常结伴行动，不过队伍里先天发育不好的小鱼或者是在捕食过程中受伤的小鱼会立刻被伙伴们分食，当它们长到6个月，身形基本在10米到15米之间，这个时候它们的双手双脚发育完全，亚马逊流域也刚好进入长达半年的旱季，布达林幼鱼正好可以上陆地捕食大型动物，以获得进一步成长所需的能量。
洛衍看着亚罗安一副秋后再算帐的脸，讪讪道：“好，你别生气…”她拉下推动器让救生艇全速前进。
洛衍有些乖巧地看着她继续道：“我现在距离赤道附近的海域不远，但是距离目的地还需要几天航程。另外，既然它是布达林的幼鱼，那应该可以直接食用？”
亚罗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后张嘴道：“是，布达林一向以凶残嗜血和记仇著称，它的每一条幼鱼都和母体有着特定的联系，它们可以接受家族内部争斗，但绝不允许有外族生物伤害它们。你刚刚杀了它的幼鱼，估计它的母体现在已经从沉睡中苏醒了。”
洛衍安静地点头。
看她好像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亚罗安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垂眸掩去眼底的焦虑，声音平和而坚定：“我会尽快赶来的。”
洛衍看着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触动，然后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笑道：“嗯，你那里开暖气了么？”
亚罗安听着突变的话题愣了一秒，然后马上反应过来，眉眼弯了弯，“开了，我不冷的。”
洛衍盯着她脸侧被冻起的鸡皮疙瘩眉头直皱，接着抿了抿嘴道：“我会等你过来，你可以慢一些。”
亚罗安闻言心头的怒火散了大半，不过她能等不代表布达林能等，可表面上还是答应下来：“好。”
洛衍看着她又重复一遍：“慢一点，我说过会等你，就一定会等你。”
闲扯了一两分钟，洛衍担心格里雷特的情况，就挂掉了视频。
把幼鱼硕大的眼珠子挖出来，洛衍掰开格里雷特的嘴，另一只手用力一捏，滴滴答答的淡水马上流进她的嘴里。
洛衍喂完一只后，继续捏爆另一只喂给她。等全部喂完了，她摸了摸格里雷特的额头，温度还是和刚刚差不多……
海上日头正盛，紫外线辐射强烈，洛衍打开救生艇的防护罩，继续下潜8米。
在海下，碧蓝的海水接受到足够的阳光直射，所以不需要开前照灯也能看清一切。
气泡柱随着救生艇的向前推进密集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无数泡沫缠绕在一起，直接将海水搅得一片浑浊。
成千上万条发光鱼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在救生艇的四周，它们安静的排成一列列小队，随着救生艇前进的方向游动。
扑扑——扑哧扑哧——扑扑扑———
海下发出怪响，这个响声起初断断续续，很空旷，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声音变得越来越连贯，并越来越清晰，有巨影在如霾般浑浊的海水里荡过……
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
呜—————
低沉绵长的叫声，仿佛在呼唤同伴。
呜———————
呜———呜—————
周围的巨影现出了它们的身形——长达30米的躯体将一切笼罩在阴影之下，全身雪白而光滑，头部扁平像弓头鲸——上面有一根极长弯成弓形的黑色唇线，庞大且吹气球般的身体两侧延伸出两条细长柔软的手臂，它们的五指间有黏膜，划水的时候黏膜会张开成扇形。此时，3头布达林齐排候在前方。
“嗯……”或许是超s级向导惊人的第六感，格丽雷特居然在这个当口醒来了。她眯着眼看清防护罩外的怪物后，只觉得脑袋抽疼。
“布达林……”
洛衍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道：“嗯。我们被包围了……”
格丽雷特的视线落到救生艇上的布达林幼鱼尸体上，洛衍注意到这点，解释说：“其他的鱼抓不到，只能抓它。”
格丽雷特点点头，勉强撑着身体坐到洛衍旁边，然后食指狠狠按压胀痛的太阳穴，抽着冷气道：“嘶……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布达林虽然作为海陆双栖动物，但视力是完全退化的，它们完全依赖于精神力感知进行狩猎……”
洛衍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下意识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用精神力把自己的踪迹隐藏起来？”
格丽雷特眯着眼嗯了一声，继续道：“布达林的眼睛是它们的致命点……让我来……我是向导更擅长用精神力隐匿踪迹。”
呜———前方三头布达林突然发出一声长鸣，然后其中有一头布达林的四肢前后摆动一下，整个身体如射出的箭向她们游来。
格丽雷特眼神一冷，几乎同时将自己的精神力散出去包裹住整艘救生艇。洛衍则拉住操纵杆将救生艇继续下潜10米。
作者有话要说： 洛衍：日常怂
大宝等会日常去跑个步，再继续码今日份的不过不一定写的完
陷入突如其来的卡文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