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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 章 制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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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豆就不能种在炕房里头了。

    “宴之,豆腐这边就全部交给你,你愿意接手么?”

    他极开心的点头,只要能做事,能帮上孟孟,他就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明天我应当会在明月楼宴请县令大人,也会邀请些当地的当家人,主要是把咱们的青菜和豆腐推出去,你愿意随我一同去么?”

    孟宴之凝眉:“夫郎……不能抛头露面……况且我这模样,孟孟,你会被整个安城笑话……”

    孟月晚眼里都是鼓励:“我不怕,宴之,你怕不怕?”

    “别人的话我早就不在意了,可是……我怕……怕有一天你会听进去……而后怨我厌我……”

    她心里轻叹,很想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会一辈子爱护他。

    这种保证太容易,海誓山盟从来都很容易,甚至此刻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话到嘴边,又不再说了。

    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沉默……

    沉默的孟月晚,让宴之挤出一丝笑来:“我只在家里帮帮你就好了,我也不想出去。”

    “宴之,如果我说,我不能保证自己会一辈子初心不变呢!”

    孟宴之脸上的黯然和苦涩几乎掩不住!

    “可是你再想想:如果你强大起来,你能独当一面,甚至能比我做得更好,那是不是不论我爱不爱你,我都离不开你。”

    “再进一步,你强大到将整个事业握在手里,那是不是我都反过来需要仰仗你……宴之,一切皆有可能,你虽是夫郎,但又有谁规定过郎君一定比女子差,一定要窝在女子的羽翼下过活呢……”

    孟宴之眸中有兴奋,有踌躇,有不可置信,有太多太多情愫,丹唇微微张开,几次反复,浑身都在战栗……

    “真的吗?”

    这话不知道在问孟月晚,还是在问自己,更或者他想问的是世人!

    秦池佑推门而入,后面还有披着大氅的三人,他们皆未带侍儿,本是听说家主带着郎君在厨房里忙活,他们也来打打下手。

    刚到厨房外面,只见红袖一人守着,秦池佑心里不痛快,有外人在,也不能让晚晚的名声有碍,止住了她通报。

    没成想,听到这这样一段话。

    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秦池佑更是指尖都在发麻。

    “只要晚晚同意了,你还顾虑什么,只管放开手去做,也为着晚晚这句‘谁言郎君不如人’,你就不能后退!”

    宋无涯开始琢磨自己的长处来,自己能做什么?

    这几句话,是孟月晚鼓励自家夫郎踏出第一步的话,也是她为这天下男儿能做到的最小的一件事。

    她会带着自己的夫郎,带着自己族里的郎君,站得够高,走得够远,让世人收起固执的偏见,让律法……

    且太远了!

    但现在是必然要走出这一步的。

    有了秦池佑的话,宴之眼里只剩下坚定:“我同你去明月楼会客。”

    月璟掩唇笑道:“菜糊了!”

    “啧!”孟月晚和宴之又忙起来。

    “你们去厅里,马上可以开饭了。”

    晚上的菜品就像样多了,不但有七个大菜,小菜也都是新鲜的。

    剩菜主子们是不吃第二餐的,这些府上的生活细则都是秦池佑的标准来的,只是大家都是经历过饥民灾荒的,没人舍得铺张浪费。

    只要孟月晚在,几乎没有什么机会有剩菜。

    大家也不知道这小身板,吃下去的东西都长到了哪里,但孟月晚隐隐觉得肯定和空间有关。

    孟月晚在众人的恭贺声里,把婚契给了宴之和无涯,又将户籍等一切重要文书交给秦池佑保管。

    吃过饭,几人都有自己的事儿做,大厅里宽敞又暖和,秦池佑和月璟正在下棋,孟宴之和宋无涯正在学孟月晚刚刚教给他们的数字。

    孟月晚已经泡在工作室里,炼化白蜡,头蜡和二蜡按照比例融化,把几根棉线搓成一股,浸在蜡水里,取出来开个窗子的功夫就能变成硬直的灯芯。

    灯芯一一固定在陶瓷模具里,在内壁上点些颜色,当蜡水倒进去,那些颜色的小点会下沉,在蜡烛外层形成竖纹的彩线。

    蜡水里加些香油,这就是简单的香薰蜡烛了。

    外头的温度极低,等她炼化第二盘蜡质时,先前的蜡烛已经成型。

    一共做了十支不同的蜡烛。

    这些彩烛光洁,质地坚硬,容易保存,比起圣上赐给秦池佑的喜烛,质量好太多。

    那对喜烛是蜂蜡所制,龙凤喜烛一生只能点一次,如今两个镶了宝石的烛台,才证明它的贵重。

    “家主,宋侍君求见。”

    孟月晚自去开门,将人迎进来:“怎寻到这里来,夜里冷,事情很急么?”

    宋无涯看着孟月晚走到案几边调制蜡液,又看见桌上摆着的彩色圆烛,忍不住拿了一支:“也不算急事,只是听了你同宴之说的话,我也想寻些事情来做。但我只会制假面,也没有别的手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孟月晚好笑的打趣他:“你烧火都能将自己熏哭了,做什么手艺活儿。宴之他是心里没有安全感,才寻些事情做。这比什么?”

    宋无涯叫她说得有几分羞恼:“怎么,就他孟宴之一人有本事,我们都是废物不成,我也要找事儿做,你不给我出主意,我就……我就干回旧营生……”

    “胡闹!”

    那刀尖舔血的活计,难不成还要做大做强,当初他那浑身没一块好肉的垂危模样还历历在目……

    宋无涯听得出来,这句‘胡闹’她动了气,满腹的心酸和委屈,还有满怀着期望之后的落空和失望,眼眶一酸,竟落下泪来。

    她竟然生气?

    明明当初强迫她……她都能舍去一个暗门的条件救自己……

    明明孟宴之想做什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他,自己只是提了一嘴,她就生气了!

    是不是昨夜……

    她是不是厌弃我了……

    短短几十秒,他甚至都想好了,他离开这里以后就独自去流浪,去干一番大事叫她刮目相看……

    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

    要离开她吗?光想想就觉得心痛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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