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章 怎么可能是个别
顿时几个成年男子上前来,把地上的棉棉拖到草丛里,从尖锐的嚎叫到渐渐没动静。他们重新立在人群里,又归于平静。
柳相昱走向一个女子,看着面善,年纪也不大:“这人看着倒不像恶人,这第一枚解药就给了她吧。”
那老大呸了一声:“她是隐州下来的,我不知道她吃了多少人,但我吃的第一口‘不羡羊’就是她给我的股间肉。她平静的分给我姐妹几人,然后告诉我们这是她的最后一个夫郎。”
“是啊,官大人,我们是被骗的!”
“对啊对啊,她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不羡羊’是男人的肉,小孩子的叫‘和骨头’,一煮连骨头都炖烂了,还有‘添把火’‘两脚羊’都是她教我们的!”
那被柳相昱指定的女人不发一言,呵呵的笑:“你们往北疆去,不吃两脚羊能活下来?你试一次,试一次就知道吃饱肚子是多么美妙,只要试上那么一回……”
一根绣花针从孟月晚指尖疾射出去,那人话没说完,就没了气儿!
孟月晚不愿意再听这些:“也就是说,这里剩下的三十四个女人都吃过人肉了?”
低垂着头的众人,从低低啜泣,到号啕大哭,那被唤作“小山叔”的老者,终于复述了这场惨案的全过程。
庄头坪是偏僻的小村子,全村一百多人,统共只有二十多户!
因为太穷,没人愿意嫁过来,人人等着二十岁衙役里下放夫郎。原本她们有一口一直出水的井,也没到逃荒的地步。
前两日棉棉带着这群女人入村,说她们是她的朋友,请她们喝了水。结果这群女人在深夜把村子里的女人全杀了,杀了十几个“不羡羊”煮了吃,一把火把村子烧得精光。
这些老人她们不吃的,因为好控制。男人部分也留着,照顾幼小的孩子,把孩子养胖点再吃。
走了三天了,男人吃光了,只留了解决需求的,今天就要吃孩子了。
这样惨绝人寰的案例活生生在眼前上演,三人唏嘘不已。
“人心才是世界上最毒之物。”柳相昱心里不舒服极了,可惜孟月晚极快的处理了这群人。
小张的侠义心肠被激发,带了这四十多人回队伍,这样两手空空的南下,就是自寻死路。
老人也说他们村子后头山坡上有不少这样的藤蔓,只是都枯死了,下头的根还能吃,届时可以去补给一番。路上能挖的越来越少见。
“现在怎么安置?”大张头拿自家妹妹没一点法子,还将人带回来,她们自己都是靠着孟月晚过活。
小张只望着孟月晚:“急什么,小孟有章程,用不着你瞎指挥!”
孟月晚白她一眼:“问问这老者的意思吧!”
小山叔倒也干脆:“我们还是想回自家的村子里,我们其实还种了地,水……水很够……”
小张不赞同,水再怎么够,怎么可能活得了一年,甚至这干旱几年也是有可能的。
孟月晚见他神色笃定,心中想着这里应当是有地下河之类的,又多有疑虑,只答应带着他们回那村子。
秦池佑这几天喝了安胎药,气色好了很多。
倒是宋无涯情况越来越不好,解药柳相昱大致已经确定下来了,现在就需要一个地方药浴配合内服,解毒的法子也麻烦。
那庄头坪倒是个好去处。
走了两天官道,下了官道又往小道上走了一天,才看到那被烧毁的村子。
这个村子极偏,也极小,全村统共二十多户,现在几乎全都成了灰烬,还有未烧完的尸骨……
那些人都哀哀戚戚,有的触景生情,号啕大哭……不少族中人都别过头抹了泪……
造孽啊……
“恩人,您跟我来!”
小山叔本是老村长的夫郎,这件事情他烂在肚子里也不打算说的,没成想还能重新回到这里。
“恩人,您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一定坚持回村子……您进村应该也已经看到了,我们的庄稼都还活着的……为什么我们的井还有水……为什么后山山里还是活的……您看看就知道了……”
孟月晚随着他走进小祠堂,他按动机关,后头别有洞天。
走了约莫两里路,空气越来越湿润,一直在下坡。
“恩人慢些,路滑!我家妻主是个老秀才,她知道很多道理,这里的事儿她让我一个字不许往外提……远着的几个村子都走了,就我们村……太打眼了……我们的庄稼也都用枯草遮盖一二的……妻主谨慎,没成想亲手养大的不成器的东西引来豺狼……”
他用衣袖擦了脸上的泪,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们的存粮,存在祠堂地板下头,您走的时候可以带走一半!”
孟月晚以为这里会有一条暗河,没想到是个两百多平的深潭。
“这竹竿是妻主测水深的,五丈长,如今旱这么久,一寸都没有下移,所以我们村不愿意逃荒!恩人,到我们村停留两日整顿整顿吧,您的夫郎不是急需水药浴吗?”
“小山叔,谢谢您,那明日得叨扰一日了!”
停的时间越长后头就越赶,宋无涯解了毒就能走,再者明天也能帮着把烧毁的房屋修补一二。
大张头带着人正在后头山坡上挖葛根,一大片都是,估摸着三辆车是能装满的!
村子里唯一还算完整的房子是小山叔的家,火不知怎的没烧起来,村子里的人都在忙着挖坑,将家人入土为安!
晚上小山叔熬了浓稠的米粥,他家的锅捶烂了埋了,另外从别家架了口锅来。幸存的这四十多人打算在这里和祠堂里过几天……
“很疼吗?咬着这软布,别伤了唇舌!”孟月晚担忧地看着浴桶里的宋无涯,唇色红紫,额头汗珠密布!
他虚虚一笑:“无事,这点疼还受的住。”
柳相昱幸灾乐祸一笑:“这点疼?啧啧,真真是个药人的好苗子,可惜了……”
孟月晚知道这两人别苗头:“帮他止止疼,一朵大红。”
柳相昱气得磨牙:“没法子,毒血排出来就不疼了。哼,你倒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