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苟一苟活到九十九
太阳快落山了,队伍又在一处竹林子里修整。
大徽朝的国都在南边,这里没有悬崖峭壁的“天梯石栈”,倒是这竹林是一片又一片。
晚上是没有食物发的,饿?那就花钱,比中午的吃食高几倍。
瞧瞧可持续发展的理念是多么重要,比女子那面皮可实际得多。
“来,喝点马齿苋煮的水,已经放凉了。”
秦池佑点头,孟月晚捏了捏他的手指,他反握住,红了耳尖。
小两口之间的氛围温馨有爱,她低声温柔地说着后面的规划:“听小五说,这条大育河得走半个月,后面肯定还有河,我今晚编几个鱼篓子,以后咱也有鱼有肉,盐我也让小五给我弄了些。”
秦池佑摇摇头:“你……的……手……不吃……鱼……”
看着他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她心里很不舒服,这人即使身陷囹圄,一身狼狈,也依旧姿态闲雅,可他本不该受这罪。
从背篓里取出水囊递给他,她又开始忙活了。 孟月晚活动时间多了很多,尤其去抓竹鼠,两个多小时,她掏了三四个洞,亏得有一把好力气和空间作弊,不然竹鼠那打洞的深度一天能掏一个洞就是不错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她砍了竹子就拖着回了自己的地头,然后去寻了小五。
“小五啊,这是我抓的野物,看着像大老鼠,实际上它只吃竹子和草根,爱干净着呢,特好吃。这两只杀好了,你和你老大一人一只吧,打打牙祭。”
吴小五没立即接过竹鼠肉,转而说道:“跟我来,你也认识认识头儿吧!头儿姓张,别人都叫她大张头,你也这么叫就成。她看着不好惹,但是个面冷心热的,瞧那些还抱着奶娃娃的,就是我头儿吩咐单独押解,不作催促呢!”
“哈哈,那我今日托你的福,得见大张头跟前说话了。”
“晚姐儿,你真的变化大!这样好,这样真好,瞧瞧那些人,还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动不动就‘尔等小小官差……’,尔你大爷啊尔等尔等,越是傲着的,越是整得狠,事儿多得很……”
孟月晚笑盈盈的听着小五倒苦水,但大张头并不乐意见她,孟月晚倒是结识了她亲妹子,小张,是个活泼玩性大的,也是个无肉不欢的,立马就让人拿竹鼠去炖了。
把抓到的竹鼠送去那里两只,煮了一只,还有三只两三斤重的母鼠,公鼠和幼崽都放在木箱子里。
空间里头的东西的确是进去什么样出来就怎么样,她看了看那几只竹鼠在借来的篓子里啃着新鲜的竹笋。
还有那些白术野蒜头,和刚放进去一个样。竹鼠的皮毛上好,细腻光滑又爱干净,现在没有硝水,处理不了,就囤放在空间里。这一路到北方,要走到十月初,没有御寒的毛皮衣物人得冻死。
囤东西嘛,就什么都得防患于未然。南方二月春,野外能吃的能用的东西太多了,她如鱼得水。
秦池佑喝了口水,惊讶看着她:“……甜。”
孟佳茹点头:“嘘,别声张,找到了一窝泥蜂子,没多少不够分。”
泥蜂筑蜂巢在泥土里,蜂包不大,四五扇蜜,用竹筒装着。
竹篾子处理了两捆,吃过饭了也没闲着,一直砍竹子破篾片,编鱼篓子。
围着火堆,秦池佑心里满是庆幸,庆幸妻主还是那样温柔可爱!心里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猜想,越发清晰笃定!
天色暗了下来,秦池佑给祖母祖父送过去了一大碗竹鼠炖竹笋,才回来吃。
肉用葱蒜的水腌制过,焯水后炖的,秦池佑很喜欢这滑嫩的肉质,吃了不少。
孟佳茹眯眼看着秦池佑谦谦有礼,在人群里行走,即使天色昏暗,也在人群里脱颖而出,吸引着女人们的目光。她突然一笑,手里的炊饼一口一口用力撕咬,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里的月似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整片竹林都被笼罩着,幽沉而静谧,偶有几声虫鸣,交织着低低的呜咽声,平添几分寒凉!
孟月晚看着旁边一点一点的脑袋,她好笑的让秦池佑拿着先睡,他难得没有反驳,挨着她躺在铺好的厚厚的竹叶上。
她把锯好的竹节,装了水,泡上切成块状的木薯,泡了几十个竹节。看着空间里头成人手臂长的木薯,心里安心了很多。
现在这个时候没人吃这个有毒的根茎,南方野生的木薯山地灌木里到处都是。
可惜每天休息的时间有限,不然她能挖更多。
其他人早就呼呼大睡了,孟月晚也想睡,的确是极累的。但她还要打坐,很快进入那种虚无的状态,只感受得到每一次脉冲的振动……周而复始……
这一次,有几颗微弱的莹莹绿点在她每一次呼吸中,融入她所凝神关注的任脉穴位中……
又一次累极,再没有半分精力凝神,便环着秦池佑沉沉睡去。
那些莹莹绿点像好奇的小孩,自发沿着经脉,在任督脉络里的穴位上冲击,随着主人一呼一吸,一些神秘“精气”开始残留!
直至天明,那些绿光才欢快的回了空间,隐匿起来不见踪影!
流放路上的第一日就这样,在众人的疲累中过去,但往后精疲力尽只会是常态,路上的变数也会同意料之中一样艰险,但她孟氏一族,别无退路,退即是死!
破晓时分,锣鼓喧天,新的一天开始——二月初九。
如厕,朝食,过后便是启程。
孟月晚一两银子,小五多给了她两个炊饼,说是大张头吩咐的。目前来看,大张头还算可结交,总归有利无害。
她给秦池佑蒸了一碗红糖蛋羹,折了柳条教他洁牙。想着每日要用,干脆折了柳枝放在空间里,趁着如厕的功夫,插进了黑色土壤里。
秦池佑太过显眼,即使身着褐麻囚衣,头戴廉价木冠,举手投足间依旧是风流雅致,自成一派好景色!
他总是被多方注目,虽然让孟月晚与有荣焉,但在流放路上情景中,可不太妙。秦池佑自然注意到,便把包袱灰布撕了,遮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