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低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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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整整一年，最让茉莉头疼的科目自然是物理，好像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学不会这一科目。
初中时，物理学起来并不费劲的茉莉，从来没想过高中物理成为她的恶魔。当年的她，更不相信初中物理老师说过的话。
2005年的春天，刚刚经历过第一次中考模拟考试的茉莉，格外开心，因为成绩超出了她的预期。
“老师好！”茉莉和陈漫漫在食堂旁边看到物理老师时，连忙跟他打招呼。如果在平常，遇到老师时，茉莉早早躲的远远的，即便要多走路，她也愿意这么做。可是，今天从食堂到教学楼的这段路，她俩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你俩好呀！”物理老师一手拿着白色搪瓷缸子，一手拿着筷子，看起来悠闲自在。
“老师，我来帮你洗餐具吧！”茉莉赶忙伸手去接搪瓷缸子和筷子。
“不用啦，我自己洗就可以了。”物理老师再三推辞，最后还是茉莉帮他清洗了餐具。
“你们两个人的餐具呢？”物理老师和陈漫漫站在旁边聊天，茉莉站在水管前认真的干活。
陈漫漫看着老师，说：“已经洗刷完，放回宿舍了，我们在这洗洗手，就准备回教室了。”
“你俩这次物理考的怎么样？”
“我考的不怎么好，只有三十九分。”陈漫漫说完，心虚地看向别处。
茉莉连着刷了三遍搪瓷缸子和筷子，好像平常轻松搞定的事，这次实在太难了。老师的话，她装作听不见。虽然不想回答，可最后还是没有躲过。
“陈茉莉，你这次考了多少？”
“啊！我考了四十八分。”茉莉连忙把清洗干净的搪瓷缸子和筷子递给了老师。
“哦，那你们得继续努力。”老师接过餐具，用力甩了甩水，然后转身离开。她俩紧紧跟在老师后面。
刚走了一会儿，物理老师突然停下脚步，问：“其他科目，你们感觉出的题难吗？”
茉莉轻声，说“不难。”她俩突然变得自信了好多，接着快走几步，与老师并肩同行。
物理老师看了看旁边的两位学生，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你们要考一中的话，物理尽量考到五十分以上，这样才能顺利考上高中。我们物理总分可是六十分呀！”
陈漫漫有些忧伤地问道：“老师，我觉得物理好难学呀！这次考到三十九分，是我有史以来物理成绩最好的一次。”
物理老师笑着摇摇头，说：“初中的物理和化学都很简单，很容易学会的。到了高中，可就不一样了。”
物理老师微笑时，就变成了一个慈祥的老头。但是每次上物理课，她还是觉得物理老师实在太严肃了。
茉莉好奇的问：“是不是高中化学难学，物理比较容易学。”
物理老师扭头看着茉莉，说：“这个你搞错了，是物理比较难学。很多人学不明白物理，只有一少部分能学会，成绩差距非常大。”
“啊！这样呀。”茉莉满脸的不相信。
“我的物理和化学都不怎样。这上了高中可怎么办呀？”陈漫漫尴尬的笑笑。
物理老师安慰道：“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难，以你们俩的智商来说，都会学明白的。”
“那就好，我们就放心了。”茉莉和陈漫漫嘴角上扬，开心的笑了起来。
陈漫漫拉了拉茉莉的衣角，看了看教学楼。
“老师，我们要从正门回教室了。”
“那好，我从西门回去，你们先走吧！”
三人分两路回到教学楼。
刚到正门口，茉莉轻轻松了一口气，说：“跟老师一起走路，压力真大。”
“那我看你聊的还挺开心。”
“但是心里好紧张。”
“茉莉，高中物理真的像老师说的那么难吗？”
“我是不怎么相信，估计老师就是吓唬我们，担心我们不好好学习。”
“唉，突然有些担心。”
茉莉拍了拍陈漫漫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咱们先考上高中再说吧！没听说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哈哈你说的对，想多了确实没有什么用。”两个人高高兴兴地从正门走进了教学楼。
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当然，老师一点也没有欺骗我们。
高一的第三次月考，下课铃一响，茉莉立马冲出教室，站在教室门口着急地等着林姝去吃午饭。
“林姝，你物理考的怎么样？”茉莉站在林姝面前，拽着她的胳膊问，情绪十分激动。
“看着都会，就是不会做。”林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哈哈林姝你真搞笑，”茉莉被她的话逗笑，心情平和了好多，“还好这次都是选择题，否则一个大题都做不出来，这就倒霉了，估计得零分。”
“这次都是高考题，估计我们也考不了几分。”
“是呀，每一道题都标记了哪一年的高考试题。你说，学校为什么让我们做高考题呢？”
“”谁知道呢，估计想打击一下我们呗。”
茉莉一脸无语地说：“我们只学习了三个月的高中物理，有什么好打击的。难道不担心有人被打击的受不了，直接放弃学习物理了吗？”
“你想多了，考上咱们学校的学生哪有不学习的。除非是你不想学习。”
“我啊？肯定得努力学习物理呀，好不容易才考上高中的，怎么能轻易的放弃呢？”
“不放弃就好。”
茉莉突然神神秘秘地说：“没来这个学校之前，听说学校每年都有因为学习压力大，想不开的学生。”
“闭嘴，别乱说”。林姝立刻看了看周围去吃午饭的学生。放学时间，学校到处都是学生，去餐厅的路上有时会出现人挤人的现象。
茉莉尴尬地笑了笑。
林姝若有所思地说：“这次物理考试一百分的试题，如果能考到五十分也不错。”
“哎呀，我都担心考不到五十分。”茉莉有些失落地说。
“别想那么多，我们还有下午和明天的考试呢。后面的考试，如果能够考好也不错。”
“林姝，你不知道上个星期一的晚自习，我有多么的丢人。”
“怎么了？”
“有道物理题我不会，物理老师给我讲了两遍，我还是没有听懂。”茉莉小声说完，低着头往前走。
林姝不可思议地说：“我去，你初中物理学的挺好的呀！这听了两遍，都没明白，你脑袋不转圈了？”
“林姝，你小声点，还嫌我不够丢人吗？你不知道物理老师对我那失望，一想到那眼神，我都想锤死自己。”
“严重了，这点小事你就要死要活的，以后成不了大气候。你顶多买块豆腐撞一撞，或者煮点长面条勒一下自己的脖子。”
“哈哈哈林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搞笑了？”茉莉捂着嘴笑个不停，听了林姝的话，她开心了不少。
“不要说搞笑，要说幽默。”
茉莉好奇地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幽默显得我比较有文化，搞笑好像差了那么点意思。”
“好。幽默的林姝同学。”
“这还差不多。”
两人很快走到一楼餐厅口。
“茉莉，你还要去三楼吃鸡胗吗？”
“不去，你忘了今天是星期四了？我只在星期三的时候去三楼吃午饭的。”
“走，我们去一楼吃大餐去。”一楼并没有什么大餐，都是平常的饭菜，还有茉莉讨厌的水煮土豆丝。
茉莉掀开一楼餐厅的白色塑料帘子，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一楼的餐厅。厚厚的塑料帘子被甩的来回摇个不停。
成绩已经出来的星期一，十分钟课间休息还没有结束，物理老师迈着他的小碎步走进了教室。
“上周考的试卷，大家拿出来对一下答案，计算一下自己的分数。”物理老师迅速在黑板上写着答案。
“这次考的都是高考题，题太难，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不再讲解，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在课下时间好好研究一下。”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一只手拿着试卷，双手交叉放在背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学生。
茉莉找了半天才发现物理书中夹着的试卷，她还没来得及看黑板上的答案。同桌祝一梅迅速在试卷上写下分数，然后她立刻用手捂住了成绩。
茉莉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心里想着：“只是一次考试成绩，有必要这样保密吗？”她一边看着黑板上的答案，一边在试卷上更改。
“这两页试卷竟然没有做对一道题。”茉莉变得越来越焦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完答案的的茉莉，把试卷来回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分数根本不需要用心计算，一眼就能知道。
“八分。”茉莉满脸的吃惊，眼睛睁的比铃铛还要大，她突然明白了祝一梅反常的举动。茉莉心里想着：“还好，朱一梅只盯着自己的试卷看。没有看到我这满是错误答案的试卷。”
八分，这是茉莉求学二十年，经历无数次考试的最低分数。在高一这次物理考试中，她创下自己人生的最低记录。
“哎呀妈呀，居然只考了八分，这怎么对的起对我期望极高的乡亲们呢，好像更对不起我自己。”茉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左右看看，发现大家都把分数盖的严严实实的，生怕被别人看到。
“不知道林姝考的怎么样？”茉莉扭头看到林姝正开心的跟乔英姿聊天，看不出丝毫的难过。
茉莉心里想着：“她俩应该考的挺好的，瞧她们开心的样子。”她突然开始嫉妒起来林姝和乔英姿。
茉莉讨厌乔英姿常常向她们炫耀，自己买的衣服和鞋子价格是多么的贵。可是乔英姿两个多月里，从来没有换过其他裤子。
茉莉不明白：为什么乔英姿不用买一条价格昂贵裤子的钱，买两条便宜的裤子，这样起码可以换洗。
“真不理解，为什么林姝愿意和她做好朋友。”然后，茉莉埋头看着自己的试卷，感觉熟悉又陌生。
上课铃响起，这节本该讲解试卷的物理课，讲起了新课。
下课后，茉莉着急的挥手示意林姝出教室。
“林姝，我考的分数实在太低了，只有八分。”茉莉不好意思的说。
“都差不多，不用太难过。”
茉莉满脸的好奇，说：“差不多，那到底差多少？你考了多少分。”
“哎呀,别问了。”林姝有些不高兴。
两个人出教室后往西边走去，然后从一楼后门走出了教学楼。男女厕所，都在教学
的后面，在厕所旁边还有几个参天大树，树下还有几个健身器材。茉莉和林姝偶尔会在这里锻炼身体。
茉莉一直非常好奇的是：“学校为什么热衷于把厕所建的这么精致，而学生的住宿条件那么差，几十个人住在一个宿舍，拥挤不堪。她曾经听说过红房子餐厅，在这所学校里竟然有红房子厕所。”
“难道比我考的还少？”
林姝没好气的说：“对，比你少，我考了七分。开心了吧！”
茉莉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
去厕所的路上，茉莉和林姝听到两个女生小声地说：“这次物理考试，听说全校第一名考了十五分。”
“真的这么少吗？”
“那还有假，千真万确。”
茉莉和林姝听后，相视一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对比之后，反而减轻了对茉莉和林姝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