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暴风
庆城的夏天闷热得要命,一年比一年热。
我那天去找你的时候看着了,你们剧组环境不错。
是,这次团队各方面都比较好,大家都很珍惜这次机会,都想搞出成绩。
韩程灏和着父亲在小院里纳凉,闲聊。
嗯。韩世杰点头,从儿子开始离家到踏入演艺圈走得每一步路他都盯得很紧,很多时候他掌握着他第一手的工作行程,当事人还不知道他却已经了如指掌。慢慢的他也渐渐放手,从一手掌舵变成了忠实粉丝。
像这样能和父亲坐在一起谈谈天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俩人见面本就不多,最近都有快三年不曾谋面。
韩程灏想着自己还是上幼儿园大小的年纪,父亲常会背着自己摘院子里树上的果儿。长大后每次回家只要条件允许他一定挤出时间亲自开车来接自己。直到自己离家求学,再到进入演艺圈,他一个小小的人儿就已经开始和大人一样为工作奔波。他们父子之间的情感更加的含蓄,小时候的那份依赖更多了些辽阔和深邃。
等我拍完这部戏,休个小长假回去好好陪陪你和我妈。到时候是在家待着还是出去旅游,都听她安排。我看我妈都瘦了,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照顾自己呢。
哎,你妈没事儿,我和你妈身体都好着呢,这个你不用操心。就是她老念叨着,要抱孙子,天天说得我都嫌她烦,你要是有合适的,就跟她说一声,省得她老惦记着。
韩程灏听了心里发烦。
他当然有钟意的人,他的爱人就在身旁啊。
但是他却不敢跟父母提及半个字。
这样看来,自己谁都对不起。
爸,
这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吗韩程灏?你这样吞吞吐吐畏畏缩缩的行径多伤害爱你的人呐。他心里一遍遍的纠扯着,像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一样,垂头丧气得萎在那儿。
憨憨,你看我们买的水果,哇,原来这里的水果种类也有好多好多,不亚于我们老家呢。韩程灏抬头瞥见他母亲兴高采烈的挽着沈翊从门口走来。
韩程灏随着他母亲高兴,但目光却躲着沈翊。
对哦,刚才我和小翊在那儿逛水产还碰到你剧组的女演员哦,和你演对手戏的那个。
可盈?
对对对,就是她。蛮漂亮的女孩子,好有礼貌的。哎呦,还会自己逛菜市场的,蛮好的。你有空请她来家里吃饭啊。
韩程灏有些无奈的捉急,妈、、、
你又敏感,都是同事来的嘛。还有啊,小翊说他工作上有急事,要走的,你一会儿开车去送送他。
你要走?韩程灏几乎是有些惊诧的脱口而出。
沈翊对他轻声点头,转而跑去找韩父道别。
韩程灏想追上去,问一问他怎么这么突然,真的是工作上有什么事吗?但他没敢。他怕。
沈翊走得时候他也没送,让他一个人开着车走了。
那时候,他都想跑到楼上去大哭一场。他恍惚的觉得,他们之间就要完了。
沈翊前脚走,可盈后脚就进了院儿。手里还拎着鲜花果篮还有她自己做的海鲜。
他母亲乐得开怀,扯着可盈聊个不停,就跟看自己家姑娘一样的亲切,韩程灏看着她母亲脸上的笑却直想哭。
师兄,你这怎么了?
啊?怎么了?韩程灏有些茫然的看着笑颜如花的可盈。
我看你傻呆呆的坐这儿半天也不说话,你发啥呆呢?
没有啊,你坐。韩程灏想挤出来一丝笑都不能。
谭淑华这会儿又从旁边过来,拽了可盈的手热络的说道:“你看他,从小就这个样子,有时候皮的啊跟个猴儿似的。有时候啊慢吞吞的,哎呦,急死个人。你瞅他那一副憨样儿。”说了又爱怜的用手指戳了儿子的肩膀一下。韩程灏人也跟着晃悠着,惹得俩人又一阵的笑。
我先上楼了。
韩程灏起身要走,倒被他母亲一把拉扯住,哎,你干嘛去?跟我们聊聊天啊。
你们俩聊嘛,我累了,上去休息一下。
可盈早就注意到了他无精打采的样儿,这会儿更是有点儿担心,师兄,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我没事儿。你随意啊可盈。
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韩母看着儿子忍不住的埋怨,但转头就笑着拽了可盈去旁边的小花园。
韩程灏跑回卧室把自己抛到床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屋顶一动不动。
他想给沈翊打电话,但他没勇气。
说什么呢?问他到哪儿了?他说不出口。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更不敢问。
怎么能让他走啊?!
接下来的几天他浑浑噩噩,拍戏也是强撑着精神头儿,父母面前也不敢显露半分萎靡。通常是应对完了这一整天,躲回到俩人的房间以后他才敢难过。
他没给沈翊去一通电话一个信息,默契的是他也没接到任何。
刚开始他分分秒秒的在等,他让大壮打听了沈翊的行踪,知道他回了云山。他就开始不厌其烦的算计着他回云山的时间。然后等着他给自己发信息,事实上他知道他随时都可以打给他,但是并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还是可以等。
没等来任何。
韩程灏终于受不住,打给他。
你回云山了。
嗯。
你是不是怪我?韩程灏嘴唇几乎都要让他咬破,使劲儿憋着气口不让自己露出一点儿恐惧的蛛丝马迹。
他太害怕了,现在听到沈翊喘一口气的声音都能让他敏感到心惊肉跳。
两个男的在一起总是有点儿可疑。
沈翊的声音平静的传来,他听着心里绞着肉的疼。
他太聪明太惯着自己了。他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不堪都揽到自己身上干嘛?
我,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你。韩程灏的声音乖得像小孩儿。
电话那头的沈翊轻声笑了,能感觉出来他还是有些开心的,“好啊。”
可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想什么呢,怎么会。沈翊的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暖暖的。
我想你。他还真没有这样的对他说过。这会儿说起来更有点儿委屈巴巴的样子。
沈翊又笑,好。那我过几天就回。
真的?韩程灏雀跃至极,他就盼着他这句话呢。
嗯。
那我等你。他又急急的表白。
好。
沈翊的声音还是平缓的舒服,韩程灏听着心里可高兴,顿时人就轻快了好多。抱着电话和他没完没了的讲,沈翊也跟着像是哄孩子一样的有问有答。
韩程灏父母走了一周以后沈翊也回来了。韩程灏一看到他心里就踏实了下来,心情大好的他在片场极为活跃,不是专注抠戏就是逗大家伙儿开心。到了晚上更是精力充沛的黏在人家身上不下来。
你拍了一天的戏,你不累啊?
沈翊打趣他,他也不害臊了,跟个贪嘴的小人儿一样,两只手抓着人家不放,嘴巴到处的舔。
我想你了。他撒娇都透着浓烈的爱欲,整个人趴在人家身上手里还始终都得捏着一块皮肉,不是胳膊就是屁股,人又跑不了但还是抓在手里更牢靠,摸着了心里就舒坦安稳了好多。
他去亲他身上的血痕,那都是自己掐出来的印迹,今天晚上他都快把腰杆子摇碎了不算,狠着劲儿的掐沈翊,好几处都被掐出血来,他也没指甲硬是把人家的脊背划出来一道道红线,就跟拿了鞭子抽了似的。沈翊配合着他喊疼,他就跟听不见一样,继续发着狠的又抓又咬。到最后还找了个拍立得拍下来,举着相片逼着沈翊和自己观摩。
我快被你折腾死了。你这是虐待。沈翊趴在床上,墨蓝色的床单上极好看的身体曲线印着道道血痕美得像个艺术品。
韩程灏轻抚他身上的伤,弄得那人有点儿痒的躲,韩程灏趁着他抬起身子的空,把手伸了下去,抓着人家那家伙就不撒手。沈翊只好翻身和他贴着,嘴角挂着浅笑,“你折腾够了。”
没够。韩程灏缩着身子往他怀里钻,仰着脖子裹他的喉结,时不时还伸出艳红的小舌尖暧昧的去顶他的那块儿软骨。
我就是要把你的精魂都掏空了,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哈,沈翊笑着搂过他摩挲着。
韩程灏极享受的。每次自己都是被他这样给哄睡着。
已经腿软了,肯定是走不了了。你这身体,拍了一天的戏晚上还这么有精力,做这么多次,你不怕纵欲过度啊。
韩程灏跟个扭扭糖一样,上下其手的摸着人家,嘴里哼哧哼哧的喘息粗气。
别做了。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哪儿?沈翊再怎么说他也不听,手里还扭着人家不撒手。
沈翊瞧他一脸绯红,热汗淋漓。忙探了他额头。我艹,怎么这么热,你发烧了?刚俩人一直没完没了的折腾他以为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没想着这家伙硬是给自己闹发烧了。
我没有,你别动。韩程灏挣了他的手还往身上扑,抱着他,紧紧地,和他狂吻。
沈翊好不容易推开他,掐着他脸蛋让他安静一会儿,丝毫不起作用,那双水淋淋的眼睛不断的向他渴求着,漂亮的眼睛里有说不尽的执着,急切。他看了心疼,他知道他这是害怕呢。
我没有怪你,我没和你生气,也没有扔下你。沈翊搂了他在怀里一遍遍的用力捋着他背心疼得哄。
你不要害怕。跟你说多少次你才能听得进去呢。你到底相不相信我。沈翊搂着他微微叹气,他是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的唠叨了。
我就是害怕,我真的害怕了。我其实一直都害怕,沈翊,我。韩程灏一口气没倒上来,憋在那儿憋出了眼泪。
沈翊伸出手替他擦去眼泪,手指刚触到他,就被他立刻闪躲了。同时,他的眼里闪着让人难受的忧郁和哀怨。
你就是怪我了。你就是生我的气,你埋怨我总是藏着掖着,让你见不得人。你嘴上不说可是你做得比谁都狠。你就是要我难受呢,你就是在恨我呢。韩程灏双手在空中夸张的舞着,眼神从刚才的缱绻迷恋瞬间就化成了咄咄逼人,嘴上也是不饶人的怨诉。
沈翊都被他这张牙舞爪的样儿气笑,好性儿的拽了他到怀里安抚,那个也不肯,俩人挣扎拉扯之下,韩程灏手上不得力,不轻不重的打在了沈翊的下颌上。本来他的力道没那么重,就是个寸劲儿,登时就给沈翊嘴里磕出血来。
韩程灏当时愣了一下,但心里拧着,就是不看不问。坐在一旁还有点儿说风凉话的意思。
你不是什么都会吗?你不是能文能武吗?你有钱就可以回避控制一切了不是吗?
沈翊还在清理嘴里的血,韩程灏就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揶揄讽刺,嘴里的讥讽一刻不停,像跟他结了多大的仇怨一样。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站起了身对着沈翊比手画脚,但是翻来覆去的也就只有那几句,甚至有时候舌结,语无伦次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就是要竭尽所能的对他谴责。毫无道理的控诉。
沈翊去厨房用盐水漱了漱口,再次跑回到屋里的时候,看到一个异常落寞的小身板萎在床边。
他轻脚走过去蹲在他旁边,两只手抓着他,还是一贯的温柔好性的说哄,闹腾够了吧,能躺下吗?你看看你的小脸儿烧得能当红灯了。你好好的躺下,咱先把药给吃了,我再给你做下简单的物理降温好吗?明天早上你醒了,把医生找来再仔细检查一下好不好?
韩程灏也不知道是受感动还是愧疚,眼睛涩得泪汪汪的,小嘴撇着埋着头也不说话。沈翊柔声笑着,半搂半抱的将人放倒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在药箱里挑了药,和退热贴出来,又去端温水。
屋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韩程灏侧躺抱着被子,呆愣愣的看着他来来回回,心口阵阵的发疼。
感觉这半个月他也没走,俩人儿就一直在这儿屋子里来着。
过来,小病号。先把这个药吃了。
这回韩程灏倒是听话,乖乖的服药贴了退热贴。沈翊拿了十几条医用毛巾放在冰块上冰着,又用凉水拧干一条来回的给他擦着。
你肯定讨厌我这样,觉得我小家子气,像个女人,像个泼妇。韩程灏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在那儿嘟囔着。
哈,您还有力气呢?你看看你都烧到多少度了。你再不睡觉,那我可就带你去医院了啊。
发个烧就要去医院算什么?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女人。
今天晚上他就着男男女女的话,绕来绕去。沈翊听着只觉得他幼稚,根本不予去理会。只是专心的给他擦着身子哄着他睡觉。半小时换一次冰贴,冰毛巾擦了一晚上,临近天明感觉这烧热退了好些,沈翊才准备休息。又怕自己挨得太近他热,靠了床边儿的一小溜的位置规规矩矩的躺着。
他刚睡两个小时候天已经大亮,韩程灏醒来,看着隔着自己甚远的沈翊,两眼迷蒙的爬过去趴在床上盯着人家瞅,自己这一宿虽然烧着但是睡得也安稳,而且直到他刚睡着一直都感觉他在给自己按摩,冰凉凉软绒绒的毛巾擦着还蛮舒服的。
只要他人在,自己就踏实。沈翊不像自己平时因为上镜还要注重一些护肤,他是什么也不弄也不修饰可依然好看的精致,眉毛是不化就浓黑而且有型,鼻梁也挺直。韩程灏手指模拟着抚摸他的眉眼,鼻峰,
韩程灏笑得小奶膘都鼓着,瞧他性感的嘴唇都格外的俊秀,情不自禁的凑过去吻他。就轻轻的,他怕吵醒他。亲了一下,又没忍住亲了第二口。就一直这样贪玩似的在那儿轻轻的嘬。很快沈翊就被他亲醒。
嗯?你醒了?睡得怎么样?沈翊迷糊着眼睛还没睁开就伸手去探他额头。
不热了,你快往里躺躺,你都快掉下去了。韩程灏撒着娇似的揽着他都要把他往床中央拽。
嗯、、、好像是好多了。身上还难受吗?沈翊的嗓子还哑着,眼睛努力睁开上下打量着爱人。
韩程灏摇头,拿了瓶水来让他润喉。
行,你醒了,那我去给你熬点儿粥吃,烧了一晚上了,身体消耗大,但是咱只能吃点儿清粥啊。中午再吃点儿你爱吃的,你乖。
他刚要起身就被韩程灏按了回来,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这会儿他可温柔的跟个小猫一样的,昨天张狂的就是个要吃人的凶神异兽。
你抱着我不热啊?别抱了,我先去给你弄点儿吃的,要不然你这哪有体力对抗你身体的小病毒啊?他说话轻轻柔柔的调皮,回回都把他当孩子宠。
不行,要你别动就别动,你要是走,我立刻就发烧。韩程灏孩子气的坚持,说服他从自己的意。
沈翊无奈的看他,只好躺回到床上,搂着他轻轻的拍,时不时还探手去试试他身上各处的体温。
他是无心但那家伙不老实,非抓了他的手往自己身体敏感处放。其实他只要闻着爱人身上的气味他就激动敏感,为此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毛病。自己从来没有对一具身体这样热忱过。
沈翊轻轻地捏了他一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环抱着他,亲他。
你可要老实了,再不乖,今天又要遭罪了。好了就还能去上班,要是再严重了,我可替你请假了。
韩程灏赶忙拽了他投降,别,别插手我工作的事儿,我必须得去。他搂着沈翊不住的摇晃着央求他。
成,那你得听话。你发烧了,得吃药,得听医生的话,知道吗。
嗯嗯嗯我知道。那你能听我的话吗?
沈翊被他问的一愣,点头,当然了,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都会听的。
那你别走了好不好?你别生我的气,别跟我计较。行吗?韩程灏注视着他。
好。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韩程灏猛地拽了他和自己滚在床上,扑在人家身上,拼命的搂着,亲着。
沈翊大笑,他的笑声都清清爽爽的好听,韩程灏也跟着他傻乐。
我不用看医生,我这就是普通的发烧,都是跟你心里有的火呢,现在我的火没了,身上也不热了,没事儿了。
韩程灏一本正经的要求。但沈翊可严肃的说,你必须得看医生,不要耍赖。快起来和我去吃早点,一会儿尚医生就来了。
不要吧。。。
你再磨蹭也躲不过去。快。
韩程灏烧了两天,刚开始白天好好的,有时候就是一阵阵的热他也没当回事儿,到了晚上就又开始烧起来。他也不在意。沈翊担心又兼顾照顾他,连着三天夜里都没怎么睡觉。
尚医生检查后只说沈翊做得对,坚持不用再开什么药物。只是格外又嘱咐他,不要让他纵欲。虽然也没检查什么身体要处,但还是给他备了可以涂抹的乳液,说是有抗肿消炎的功效。沈翊听着倒没什么,韩程灏在一旁羞得脸红,好在他还在发着烧,是个好借口。
你听着医生说了?沈翊调侃他。
医生说你是累着了,高强度的工作,又不好好休息,然后还不老实,纵欲过度。哈哈。
艹,你别笑了。没有你的事儿吗。
哦好好好,怪我怪我。那韩先生,请您遵听医嘱,好好养病吧。
韩程灏伸手去抓他,被沈翊灵巧躲过,扑了个空,更有点儿狼狈的脸红。两个人说笑打闹了好一阵儿,韩程灏的精神头不错,拽着他给他讲剧组里好玩儿的事儿,沈翊不大懂但是听得也有趣,俩人对视的时候眼睛都笑得晶晶亮。
每次都是我先睡,这次我哄你睡觉,你快睡。
哈哈,就不一起吗?沈翊抓着他的手问。
不不不,一定要你先睡。这样我才有成就感。你快点儿,快。把眼睛闭上,睡。
你是在给我念咒语吗。
灵不灵?
灵。
那你睡了吗?
睡了啊。
哈哈哈你幼稚不幼稚。
韩程灏,你说你幼不幼稚。
你快睡,我们组里几个演员还在群里聊天,我正好凑凑热闹。你乖乖睡觉,我陪着你。一会儿我也睡了。
就必须我得先睡着呗?
嗯。必须的。
好。。。沈翊头一次睡在韩程灏之前。
他睡得可恬静,安稳,韩程灏看着心满意足。
妈?这么晚你打电话来干嘛?有什么事儿吗?
哦,没有啊,我刚在朋友圈看到你跟别人发信息啊,我知道你没睡啊,给你打个电话。
吓我一跳,我以为有什么事儿呢。这么晚你怎么没休息啊。
我和你爸爸去他同事家参加聚会刚回来。
哦哦,我爸呢。
在那儿看他的材料呢。
呵,你们挺好的吧。
挺好的,就是憨憨呐,刚才和你互动的那个女孩子,可盈啊。你们联系的多吗?
韩程灏一听她母亲问这个,心里就没来由的堵得慌。
啊,怎么了?我们就是在一起拍戏的同事啊。
哎呦,我看她对你可好啊,我在你那儿待那么多天,她天天都过来陪着我,
妈,你要干啥啊?大半夜的打电话就为说别人还来劲了,你要不早点儿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这怎么是说别人呢,这不是和你有关吗。我看出来了,那小姑娘对你绝对的有意思。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行行行,你厉害。那咱明天再说行不行,我真困了。
才这么一会儿你就困了?我跟你说啊,我和你爸参加他同事家的party啊,就是参加他家那小子的订婚宴,哎呦,蛮好的咧。郎才女貌的也蛮等对的。
行了妈,我明早开工呢。我这。
那行,我问你,你现在身边儿,有没有喜欢的?有钟意的人没有呢?
韩程灏被妈妈的一句话给震到,静默了好半天。
喂?憨憨?
憨憨,你告诉妈妈,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呐?
没,没有。韩程灏有气无力的回。
至于她妈妈后边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怎么挂的电话他也不知道。
他好不容易才敢看着沈翊,他睡着的时候也同白天一样是清爽大男孩的模样,简单,干净的美好。韩程灏心疼他。
但他更自责。懊悔。
他关了灯躺下来,要以往他会往他怀里钻,这会儿却有点儿怕。他刻意躲了他远一点,还是盯着他瞧。屋里黑着的,什么也瞧不见,他就害怕了。
沈翊,他也不想惊扰他,但他轻声叫了几声以后沈翊回了他。
怎么了憨憨?黑暗里沈翊哑声唤他,韩程灏感觉到他伸着手在床上摸着自己的方向。
他挪着身子靠过去,搂着他寻着他嘴唇和他轻轻的吻。
沈翊和他吻了一会儿,推开他,搂着拍着,乖乖睡觉啊。
我乖的话,有什么奖励吗?他凑到他嘴唇,和他舌吻。
不行,别闹。沈翊学他在床上惯常说得话,但明显语气是正经的训诫。
我好了。他央着。
不听话就不理你。
你别,你别不理我。韩程灏被他这调笑的一句唬得心惊。他急切的求他。
沈翊笑了搂紧他,在他额头亲着,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想啥呢。
那要是,我让你失望了呢?伤害了你、、、韩程灏感觉自己不是热,是冷。是牙齿都打颤的冷。
嗯?伤害我?失望了?呵,你只要不给我找个相好的就行。
我没有,我不会。我就喜欢你。只喜欢你。我真的。我喜欢你,沈翊。他越说越激动,身体颤栗着,牙齿几次好悬都要咬着舌头。
可是,我没法儿告诉他们你对我有多重要。韩程灏心里念着终于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沈翊一听他声音不对赶忙哄了他,开了壁灯抽了几张纸巾擦他水淋淋的脸蛋,又笑着调侃他,你这又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呢?不干那事儿就委屈啊。
韩程灏被他的怪声怪调逗笑了一下,马上又止住了看他,你别欺负我。
沈翊歪了头笑看他,你说我会不会欺负你?说了又凑过去亲他被泪痕濡湿的脸蛋。亲着亲着两个嘴唇就又碰到一起。
有没有人像我一样,如此恐惧又期待一场死亡。
它是我蓄谋已久的渴望。
因为邱林生活有了起伏,但总体来说他救不了我。不是说他业务不精,他相当优秀,而且在很多方面都滋养我,不仅仅是床上。在遇到他之前我哪儿也没去过,只是从家来到了这个陌生又冰冷的城市,反正也没什么大不同,家那边也是冰凉凉的,到哪儿都一样。然后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这就是我从小到大做得最多的努力。
我喜欢居家,方圆几公里之内最好有便利店应有尽有的商超是最好,因为走太远我会烦躁和不安。邱林倒是没有什么所谓的特别喜欢宅或者喜欢出去玩儿,他是做什么都不极端,完全随心,没有什么规律的。他想出去,工作一停,背个包推着行李箱就走了。有时候他什么都不带,开车到很远的地方。也没什么目地,也没什么欢欣,因为每次回来他都和走之前没差别。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每次外出回来以后都会疯狂和我做爱。时间很久,而且投入。他在这方面也没有任何束缚,但很会照顾别人的感受,如果是我真的不喜欢,他不会再强求。我喜欢他的体贴。除此之外,我越来越迷恋被他束缚着。其实我是害怕的,有种未知的恐惧。但第一次本就是在我害怕担忧的情况下发生,而且他处理得很好,并不让我感到惊惧,反而更兴奋。
他上次旅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做爱,很用力的那种。那次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我叫的声音都发颤,太疼了,我想我本来就不好看的脸会更扭曲,但他一点儿都没有怜惜停止的意思。这和他以前很不同。我不怪他,丝毫不怪。
大概三四天以后他又一次要了我,还是那样暴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但我其实并不害怕,甚至有点儿享受和期待。如果他像以前那样温柔我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虽然邱林行为很粗暴,但不失体贴和细腻,这是我们在做的过程中也能感受到的。他那天穿了一身西装,帅气逼人,我以为他是想让我帮他解领带,我还在担心自己做不好,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在那儿一筹莫展,他便自己动手,但也顺势拽了我上床。我的床头像是竖琴那样的结构,好像早就预备好了一样,他用领带把我的双手绑在那上面。那次我兴奋到几度昏厥,感觉自己浑身沉落落的又轻飘飘,耳朵听不清什么,脑子仅有的那一点意识还是在回想他的声音,可我又听不见只感觉他搂着把我放倒在床上,半晕半醒之间被喂了一点点水,然后就是我缓慢调整沉闷的呼吸,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着,毛孔被迅速的打开过了一层层的电。那感觉还挺奇妙的。我又有点儿迷。
接下来很多天邱林都没有去上班,等我再知道的时候就是他已经关了那个诊所。一定是有一些原因的,但我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我仔细观察他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情绪。
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沮丧,而且他在床上特别的热情,同时他对我的掌控也越来越变本加厉。
邱林每天被邀约,除了陆然还有很多男男女女,看起来都是有钱人,有几个我能认得出来的熟脸,他们开来的车每次都不重样,和他们的衣服拎的包包一样,每次都是新的。
几乎只要是酒局陆然都会送他回来,虽然是俩人都醉着。陆然有时候会住下来,他在邱林的家和自己家一样自在。陆然人是真的好,他做什么事情都比较周到,瞅着大大咧咧不着四六的样儿其实心细如尘。他看到我胳膊上有浅浅的指痕印还有手腕上的红痕,很快就明白了我和邱林的关系非比寻常,他也不藏着自己的好奇但也不会让人尴尬。
我说邱林最近怎么跟个和尚一样不近女色呢,看来不是不近是不禁你。
陆然说这些的时候我浑身热得都快冒烟儿了。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知道他并无恶意,但是还是有点儿怪他太直白。
我一直没说话,陆然又大喇喇的说着,
我就说嘛,这小子早有预谋。果不其然呐。他像个说书的老头儿,在那饶有趣味的摇头晃脑。
我听着心里有点儿纳闷。陆然看我还是一副呆相,又说,
能搞定邱林那小子,啧,不得了。
我听着吓一激灵,我感觉这会儿都已经不是热得冒烟了,我是又冷又热。
我没有。我沉声回他。
嗨,干嘛不认呢,能让邱林惦记的人可没几个,你,算一个。
我听了有点儿心虚,犹豫了几秒又和他说,我和他的关系,简单又复杂。但,绝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陆然对我说的不信服,但他也不再和我争辩。只说邱林待我极好。
我心里苦笑,你没看见我身上的伤吗?
其实我也琢磨过。刚开始只是轻虐,再到后来我的身上还有他的身上就渐渐多了欢爱的痕迹。这不是玩儿,他是很认真的,我也是。
在这方面我们同频。
我曾经和他说过,自己青春年少的很多年里一直坚定信仰一些东西。
极度虔诚信奉许久。
我说,那时候总会问可不可以爱到一起去死。
他问我,问谁。
我说,没有谁。就是和人聊天,就想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爱就是要好好活着长相厮守到白头。这是他们给我的答案。给我下的定义。
你听进去了?邱林轻声问我。
我果断摇头。
他笑。
我知道他猜着答案了。
现在还想吗?他温柔的声音都很诱惑。
什么?
还想和人家同归于尽吗?
我也笑他诚心捉弄。跟他说,没有一起赴死的想法了。
你长大了。他没戳穿我。
变胆小了。我也没说实话。
有一次我和陆然看电影,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因为婚外情不堪受压双双赴死,我又提到了自己当年有过的荒唐念头。
哎?你为什么总想着和人家共赴黄泉啊?咋想的。厌世啊?
那时候小,就想着,想要爱情得到永恒就只能这样。
他显然被我说得唬住了,瞪着他的小圆眼眨巴眨巴的看我。你这是什么谬论。荒唐至极!太可怕了你这想法,不得行不得行。
他连连摆手,一只白胖的手晃悠的可爱。
我笑,嗯,可不是嘛。后来就没有这么想了。
哎,对咯。就应该这样。说说,受了什么启发?怎么开得悟!
我也没多想,简单利落的回了他。不想和谁走到永恒。自己不会有,也不想拥有。
我艹,那你这不是开悟了,你是放弃了啊。
虽然陆然不大可能会领会到我的心境,但他聪明得善解人意。这也是我能在他面前够放松的原因之一,他人真的很好。
没办法,当你觉得你的爱情都让自己作呕的时候,你就不会想和他冒险。无论是生死的羁绊还是永恒,通通都不想。我尽量偏着他的口吻回答他,以减轻话题的沉重性。
我真是悟不了一点儿了。陆然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作派。
我和陆然可以聊很多,他不嫌我笨,我的无知和反应迟钝。反而他经常会用他特有的腔调调侃我。无论是他有意的捉弄还是百无禁忌的浑扯,我都不会有什么敏感仍然和他聊好多,很信赖他。
而且我观察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些人也都很信服他,他在人群里总是如鱼得水。这是他的本事也是魅力。
他还挺喜欢和我说话的,很多不和邱林讲的我们两个却常常聊,也是他告诉我邱林下颌怕痒。
你应该知道啊,你们俩应该是对对方最了如指掌的了。
我不好意思回答。但我真不知道。
有天邱林躺在那儿迷糊着,我就试试碰了碰他,果真,他当时眼睛都亮了。
我猜他不是因为痒,而是觉得我在利用他的弱点挑逗他。我不能说全无这个念头。
邱林去了一所大学任教,很有名的大学,新的工作他轻松胜任而且很快成为了学校的名人,甚至迅速火爆到临近的几个高等院校。
陆然去过他学校,他说听他一节课跟明星见面会似的,人山人海。他当然是夸张,但也从中得知邱林是很受欢迎的。而且陆然还说,连学校的领导都慕名前往旁听,都说才貌过人心服口服。
听他这么说我踏实了一些。
不过陆然又提醒我,他那小迷妹乌泱乌泱的,你可要有危机感呦,邱林可不是什么寡欲的人。
说者无心,可我还是难过了。
邱林在新岗位上同样游刃有余,唯一让他感到有一点儿不适的就是他也不能太过随性想干嘛就干嘛,得规规矩矩的按时上班,还要写什么材料,还有他说,最折磨人的就是偶尔开会。
你也知道是偶尔了。我笑着回他。
嗯。。。等玩儿够了,再说。他无所谓的一说。
我却有点儿惊讶,玩儿?
我心里想,像他们这样聪明睿智的人真的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得到什么也不费力。好像也不会珍惜。。。
邱林问我有没有想去的国家,他想带我去定居。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去过一些有名的旅游城市,我们算是比较悠闲的,自己去旅行也没赶时间。玩儿的时候途经一个小镇,不算有名但是环境很好,我们都很喜欢,邱林当即就决定住下来,他租了个小房子,我们足足待了两个星期。
那个小镇人很少很宁静治安也很好,我之前还担心会不会不安全,是我多虑了。家家户户都是很有当地特色的小洋房,有点儿像我们看的童话电影里的那种,我特别喜欢的是他们那个花园,和我们的小花园很像但它种满了玫瑰,我其实不喜欢玫瑰,但是当你看到一整个花园都是它,那种震撼和惊艳,让人心生敬畏。
夜里我睡不着去院里看星星看满园的玫瑰。邱林陪我,这儿的晚上更安静,连只狗叫声都听不到,不是他们不养宠物,是隔着好远都见不到邻居。有点儿形单影影的自由。
站得久了我就坐在一整排的花门那儿休息,花门和小院儿连接的并不突兀,且它十分漂亮。
邱林拿了两个小毯子披在我们身上,我还觉得有些累赘,想着一会儿也要回去,但是已经拿了来,索性就再多待一会儿,毕竟这样夜晚观星赏花的兴致和机会也难得。
他好像什么都懂,包括玫瑰。他给我讲玫瑰和其他植被。说得有趣又不繁复,声音好听的我感觉我都听醉了。
这地方太美了,总想做点儿什么。我脑子里混沌沌的想。
他特别懂我的需求,他知道我想干那事儿。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是主动的那个。躺在玫瑰丛里把自己剥光献给月夜星空有种豁出命的放浪。
我不是谁的俘虏,也不被谁掌控。我想要自由。我想要的自由。。。
我肯定不会自由的。
邱林那天晚上尽力付出温柔体贴,我笑称他是有耐心的淫贼。他和我一样欲望强烈,我们互相取悦。很拼命的那种。
我时常怀疑,邱林会不会嫌弃我呢?我对一切都做不来也兴趣不大,甚至找不出一点儿可称得上高雅的乐趣。我对一切都没想法,除了和他上床,做爱。那样的欢愉,从头到尾,都很享受。我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明明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并没有什么冲动,但就是想要那种感觉,身体越是无感越想挑逗,它迟迟不来又会烦躁,来了以后又瞬间感觉无趣,好像刚才火急火燎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然后嫌恶自己。
我伸手去折了一只玫瑰,手被刺到,指尖立刻涔出血来。
这还挺锋利。这么一下下就能出血。我浅浅的说。
我最怕疼,这样的痛感倒也还能忍受,痛过之后还有点儿痒痒的。他并无私心的把我的手指头放在嘴里吸吮,我快速抽回,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但他并没有在意什么,小心翼翼用他的手指肚和我的轻轻摩擦,问我触感。我说没有刺,他才点头。
但是我有点儿喜欢那种感觉,被或柔软或坚硬的花刺触碰。刚才是无意这会儿就是大胆的去抓。
邱林趴在我身上,我掐着手里的那只玫瑰去扎他的背,他明显的身体一震,有些惊讶的看我。
我憋不住嘴的笑。
他看到我故意捉弄他,自然也更深入用力。他这会儿盯着我瞧,我都有些害臊,可也是这样的月夜袒露的自己生了胆色让我无法无天。
你冷不冷?他贴心的问我。
我摇摇头。搂得他更紧。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劲。我问他,也像是在自问。
其实我大概也可以理解,但是我没法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么美的地方我们却用来行恶。我又自言自语。
邱林只温柔的笑笑,然后抱着我,动作也很轻柔。
可好像,也没有什么比这更本质的东西了吧?是吧?我又轻声问他。
突然脑子里就闪现了一个久违了的念头,他是会陪自己下地狱的人吗?
邱林?
我轻轻唤他,从刚才他就一直没有回我,他只是不在言语上回我,身体上却体贴的要命。感觉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滋味从自己的身体流向了头顶,然后那种美妙就一直萦绕在脑壳里,每根神经都沉浸的舒服。
幸好他和我一样。才不至于让这种感受太孤独。那种能够共享的欢愉真的让人感动。
你那么会说,你怎么不回我?我问他,有点儿像小孩儿撒娇一样。我几乎没有这样对他说过话。今天晚上,我做的可太多了。
我想专心艹你。
我听了激动异常,他知道我喜欢。
邱林在这方面无可挑剔,他真的是没有缺点。
我猜疑自己是过于迷恋这个男人,所以看不到他有恶的一面。或许他的恶只对我展露,也正和我胃口。总之我们很合拍,在那种事儿上。
生活里他也很照顾我,依着我,总是问我的意见,当然我也没有什么想法,我本来就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再加上又什么都不懂,也喜欢让他做主,他太了解我,所以,一切都很好。
我没有任何不满足,我甚至得到的太多。
可我依然对那条路渴望。有时候,有点儿迫不及待,想马上实施,想立刻就实现自由。
常问自己在胆怯什么呢?留恋什么?
我都想去问邱林,他曾经是我的主治医师,但是我怕他给我治疗。
一想到连他我也是不能再吐露什么,我就感到空前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