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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千回百转爱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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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十天都没有见过孩子面的黄帆回国后第一时间先跑去了雪莉的客栈。

    秦朗和孩子也已经在那儿逗留了好些天。

    “哎,你这些天不在,秦朗带着我和董董见天的出去玩儿,不知道的都以为我们是一家三口呢。”

    “是吗?哈哈哈,过瘾了吗?”

    “别说,还真挺好,大儿子乖巧,身边的男人也是风流倜傥温柔体贴。谁能不羡慕?”

    “那我再走几天?”

    “得了吧,这爷俩儿盼着你回来为了给你惊喜,都预备了两天了。我看你要是再不回来,秦朗都要带着董董找你去了。”

    “我大儿子想我了。”黄帆在一旁收拾着行李,递给雪莉自己买回的香水。

    “嗯,我看可不止,孩儿他爹更惦记你才是。”雪莉撕着香水包装。

    “董董跟他,还好?”

    “还好?”雪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张着嘴瞪着一双眼望着黄帆:“要不怎么说打不败的血缘呢,上阵父子兵,俩人好的啊,现在咱来都得靠边儿站了。晓得不。”

    黄帆听了摇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非得招他过来。”

    “是天意好吗,他早就跟我打听你多少次了、、、找你,那是迟早的事儿。”

    黄帆黯然哑笑:“我看他,和以前也大不同了。”

    雪莉这会儿向空中泼洒了两下香水正在嗅味道,听着黄帆语气暗淡,转头看向她不无感慨的说:“他要是像叶博文一样,浪荡起来没个头,那他也不是个人。”

    末了又说了一句:“那他就是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陈诗怡。”

    “陈诗怡、、、”黄帆重重叹息。

    “帆帆,你总得让我把话说完。”

    “不用了,秦朗。就这样吧。”

    “你别挂电话,你别。你、你先让我说一句,就一句。”

    秦朗在电话那端急得犹如要爆浆的火山一样,黄帆却稳得像个死火山一样,内里沸腾奔涌面上却冷淡如水风波不起。

    “帆帆,我、、、”秦朗想解释又觉苍白,顿感无力,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两个人捧着电话静默了许久后黄帆挂断了电话。

    秦朗也自觉地没有再打扰,他知道这会儿黄帆躲起来不见自己,那就不会给自己找到她的机会。

    几日来他跑遍了所有他能想得到的地方,无一例外半分没有黄帆的影子。他三番五次的去求雪莉,蹲守在雪莉家门口,公司,她去哪儿自己就去跟哪儿,但除了挨骂讨打他是半分黄帆的消息也寻不到。再到后来,雪莉也消失的无踪影,无论他动用什么关系,就是查不到黄帆的半点踪迹。急火攻心人也颓了好多,这边黄帆寻不到,另一边陈诗怡又不能不管。

    有的男人风流且薄情,他秦朗快活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刚要从一而终和黄帆双宿双栖没成想半路杀出了个陈诗怡。

    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那么爱黄帆,怎么当初就和陈诗怡发生了那些事,怎么还就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了自己和她。

    他本来和陈诗怡交集不多,直到她成为了自己公司的艺人。

    陈诗怡无疑是被前经纪公司耽误了的极具潜能的多栖艺人,形象不错,唱功了得,后期包装和宣传够的话,乐坛必将有她稳稳的一席。可惜她从出道至今一直遇人不淑,行业竞争又诡异多变,她一个女孩子家能走到今天也实属不易。

    因两个人之间因为合约纠纷定下的口头协议更是有了一些牵扯,在她成为了自己旗下的艺人不免就多留意了一些。

    却不想被潘文迪又一次钻了空子,上一次拿着陈诗怡的合约害黄帆不够,这次又扯着不谙其道的陈诗怡闹得几人都不得安生。

    黄帆走了一年多,依然杳无音信。

    陈诗怡的事业也全然不顾,整天吵闹不绝,逼着秦朗和自己结婚。可能受得住秦朗心的就只有黄帆一个,饶是她以死相逼也好苦苦哀求也罢,对方就是不松口。

    时间久了,陈诗怡闹得疲乏了,人也涣散,总说自己心里憋屈常说要走,秦朗问她要去哪儿,她也说不出。秦朗时常陪着她寻一个清静的去处,走走停停算是散心,但她又常不满足,只说心里不够敞亮,非要他无时无刻人在身边待着才安得下心。

    秦朗哄着,宠着,时间长了自己也累的疲惫不堪,左右为难。

    他知道陈诗怡是爱自己,可自己的心,真的不在她那儿。让他娶了她,彻底伤了黄帆不说,也等于杀了自己一般的难受。

    虽然,他已经伤了黄帆。也过着犹如割自己血肉一样煎熬的日子。

    这都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犯的错,总要承担。

    他也知道自己也欠着陈诗怡,可,让他太过违背自己,应了她,也只能是加重对她的伤害而已。

    秦朗就这么一直劝慰自己。

    直到他收到陈诗怡的来信。

    他收到信的时候已近傍晚,因为接连两三天没有陈诗怡的任何消息,他也有些担心,上一次通话后他找了在警局的朋友,翻出了陈诗怡的住址,可是他去了几次陈诗怡就是不见他,闹得他也无可奈何。

    “你还说要结婚?我人你都不见。”

    “呵,你说的好轻松,是我不见你吗?你是真的要和我结婚吗?”

    “啊???”陈诗怡隔着门接二连三的大声嘶吼质问,门外秦朗愁眉不展,屋内陈诗怡披头散发的犹如泼妇一般的咆哮,平时的风光体面荡然无存。

    如果这个人不是陈诗怡,秦朗都不会来寻她,甚至根本不用烦恼和她有过的几段露水姻缘。

    秦朗觉着自己倒也不是真的对她动了什么真情,只是看着她有些于心不忍。

    几次都想放下的时候她刚好时不时就冒出来击打他的良心。

    虽然情场多浪荡,但他毕竟不是那么糜烂腐朽的人。

    而且,陈诗怡待自己一腔热忱。

    她只是爱得太过浓烈。

    他和黄帆彼此相爱,但是和陈诗怡相比,两个人爱的过于小心翼翼,总有很多时候在试探和迁就,远不及她的淋漓痛快,率真直白。

    秦朗没想着陈诗怡居然选择了写信这么传统老旧的方式来和自己告别,但也没那么意外,这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

    她的字算不得漂亮,有些潦草,一些字单挑出来还算是好看的,堆在一起又显得杂乱。人常说字如其人,还真不是白说的。陈诗怡的优缺点都很独特,凑在一起像极了她的字,很是拧巴。

    秦朗在此之前刚结束了一个饭局,这会儿刚洗浴完,散了些身上的酒气。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里拿着那几页纸看了起来。

    我最近想了很多过去的事,太多太凌乱,感觉什么都很真切,但又模糊。

    痛苦得很真实,快乐就很缥缈遥远。

    我总觉得,自己只要和你在一起人生再大的苦难我都能迎刃而解。不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有了什么能力,实在是我太过渴望了,我想着,我只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我就有了迎接苦难的勇气。我爱你啊,我对你的爱大大的超越了那些在我生命里出现的痛苦。

    我的惨痛怎么能说得出道得尽呢?

    就是你现在让我说,我自己都说不清。

    万般苦痛锥心刺骨无一人能体会自己只觉着疼。

    我希望你是天天想着我,念着我,担心我。

    能记着点儿我的好,也会担心我现在每天会不会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心情如何。我希望你在意我。

    我满心满意的就这一个心思。

    真狼狈。就算是万众瞩目应有尽有的明星又怎么样,在爱情面前,和寻常老百姓一样,求而不得,爱而不能的苦,尝到嘴里都是一样的。

    一个普通女孩儿都有爱情,为什么老天偏要给我这样的安排。

    有时候真的委屈。

    委屈到恨不能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我有的选吗?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来路是吧。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偏我的就这么苦。

    从小到大爹不疼娘不爱,她俩总是吵架,吵起来不管不顾,家里什么东西都能拿起来当发泄的工具,包括我。我爸倒是没打过我,但也看不出来有爱在我身上,对我冷淡大概就是他对我的怜爱了。他和我妈两个人在一起捆绑了一辈子,在我看来半点幸福没有。小时候我很同情他,我觉着,我妈是那种谁娶回家都要揍死的那种。我觉得她好幸运,居然会有人娶她,而且,她这样在家里横行霸道作威作福,要是一般的人家,她不得一天挨上几鞭子?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我无比同情我的爸爸,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落泪。即便这个男人,我的父亲,他并未给足我应有的父爱,但我还是给予了他最大的同情和理解,我猜可能就是因为我身上滴着他的骨血,还有我对爱情、婚姻的伤怀。

    太可悲了。

    我常想他如果娶了别家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呢?

    妈妈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她和我一般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真的很可惜,我看不到她的过去,却成为了她的现在。

    我像个泼妇一样的咆哮大闹得时候,我哭的不止止是自己的辛酸痛苦,我更觉得悲凉。

    我终于和她一样了。

    我就知道,得有这么一天。

    但是我又不如她幸运。那时候,我和爸爸都在她身边,即便她发疯的时候。

    秦朗你怎么能懂呢。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体会那样的日子。一个女人发起疯来,对自己的女儿,家人能有多残酷。

    她无休止的漫骂和打压是不分时候和场合的。可以毫无顾忌,随心所欲的撒泼。说的话极其难听,不堪入耳。

    我这么说,又有人不信,是你们不曾体会到的事实。

    后来我就逃吧,我去跑去很远的地方上学,想着终于可以自由了。但一个穷苦的学生哪有什么美好可言,好在我还有一副好嗓子,算是老天赏饭,我在离家千里的异地过得倒比以往好得多。算是第一次知道了自由和清静的感觉。要不然,在那个家里,我总觉得透不过气来。

    我从不想家也不想那个人,看到别的人和亲人依依不舍的聊天和道别,只觉得是她们不够坚强。也不是不羡慕,只是来不及羡慕就会心生怨怼。

    再后来,我就毕业了。也还算顺利吧。那会儿真的是我人生当中唯一一次比别人幸运的时候了。出生的不如人家好,家庭不如人家好,可在事业上,我确实是得到了老天的垂青。这就好像是上帝给我开的那一扇门。我满以为自己终于要苦尽甘来为自己赢得一点儿尊严和好一些的生活了,还没等我有几分得意,就成为别人尔虞我诈之后的牺牲品。那会儿,我真的几欲崩溃,我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啊,别的女孩儿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而我,甚至不能也从没有这样的机会。我求个自己星途平坦一些,为自己挣得一点儿安全感也不行。这世上这么大就独缺了我一人可栖息之地。

    要不是你那时候救了我,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

    于我而言,你就是救星啊。

    救了我的命,也给了我事业。

    我拼了命工作想出头想在歌坛拥有一席之地就是想还你的情。不管是什么商战什么利益纠葛,我只知道,这辈子第一个对我毫无索取愿意拿钱为我赎身的就你一个了。

    你愿意在我身上赌,我怎么能让你输呢。

    好在,我没有负你也没辜负自己。

    熬出了头,身边都是好人了。每天有那么多人围着,有人端茶递水有人嘘寒问暖,光环荣耀在身可我只想去见你。

    有好几次在各种场合里我都尽力和你有交集,就是表面的寒暄也让我感到极致的快乐。

    真的。说出来你都不信,我为此还哭过。

    第一次、第二次、、、我真的有说不尽的感激。那时候,我对世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包容。原谅了那些苦痛,甚至造就我一切苦难开始的母亲和家庭。

    关于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烂记于心。

    真的。

    你不要笑我啊。

    虽然那个时候我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漫天绯语,谣言不断。可是我真的,在对着你的时候,想着你的时候,犹如一个投身懵懂爱恋的女孩儿一样,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到现在,我也是如此。

    只是,我万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写到这儿,我都忍不住要停笔叹息了。我又忍不住要落泪了。

    我给你写的信,我都不忍一滴泪躲在纸上,我怕你看不清,我怕错漏了一个字,你就不知道我的心意了。

    又可惜,我说不清道不尽我心中所想。

    但你只要认我对你的爱纯洁而又热烈就好了。别的,其实也无所谓。。。

    我对闫林坦白过,我说:我就是要钱,你杀了我也行,但不许伤害我。

    他当然不会杀了我,即便他有一屋子的各种用来满足他特殊喜好的器具,最常用的就是皮鞭。各种各样,都用来我身上。

    我这么说的时候,请你不要嫌弃我呀。

    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怪物,也不要以为我是为了钱如此放浪轻贱自己的人。看似能掌控自己人生的人,恰恰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啊。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很宿命。

    我一直都想要的自由,最后还是被束缚。没有生活在爱里的孩子,长大了,也总是患得患失。从小被控制精神绑架的孩子,长大了,也还是被各种束缚。而我,从精神到肉体都被绑缚与调教,从小到大。

    我想我就是逃不出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去挣脱。

    可你一天也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你怎么能明白,从小就被命运支配的人是多么的无奈呢,除了臣服,别无选择。

    他的那些鞭子极其昂贵,他说他这一屋子都是他的精挑细选,只用来收藏,直到遇到我,他说鞭子找到了主人。

    可我是他的傀儡啊。

    闫林的残忍和你不同。

    不,你不残忍,秦朗。虽然,我在你身上受尽了苦楚,可我依然不愿意把那些称之为对我的伤害。

    你只是不爱我不是吗?

    你也并没有伤害我任何。打我的不是你,骂我的也不是你。

    我怎么敢说,让我致命的是你呢?

    不是的。

    绝不是。

    你会不会疑心我说得净是些虚情假意的话。

    我想大概你是不会这么想我的。

    你聪明至极,却从不在女人身上花费那些无聊的小聪明。

    这正是你可爱至极的地方。

    所以,那么多人爱你。

    不像我。

    在遇到你之前,从没有人给过我爱。

    我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没被人爱过,也没爱过别人。

    闫林?闫林不算。

    他说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理解他,没有任何人能够满足他。

    我这么一说,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儿恶心。

    刚开始,我也这么觉得。

    后来我就习惯了。我习惯了做他的傀儡和情人。

    多矛盾啊。

    我自己都厌弃自己。当时我可以逃的吧。我觉得。如果我拼了命挣扎,我大声的拒绝。。。

    可我没有啊。我就任由他摆布。

    有了第一次,谁还会计较那以后呢。因为已经开始了。伤害已经开始了,身上有了痕迹,心里有了裂口。别人就容易钻进来。

    他就想往我的身体里钻,用他价值不菲的鞭子,说着粗鲁下流的脏话,统统都发泄在我身上,灌进我的耳朵。

    他越兴奋就下手就越狠,刚开始我就躲,后来我就迎合。是真的迎合。甚至我听到他鞭子从空中划过时候的那个声音都开始忍不住身体开始绷紧,期待着他鞭子落在自己身上会形成一条条红色的印记,我竟然不觉得羞耻了,像是开在身体上的花。

    我觉得自己被打零碎了,就散落在他的鞭子之下。

    他也疼我,只不过不是在床上。

    我猜,大概是从小就被精神压抑的缘故,自己也有自虐倾向。精神上我有熬得住、熬不住的痛,我统统都用折磨肉体来感受。

    不想面对,就折磨自己的身体。

    痛得惊心动魄但是又释放的猛烈。

    只有这样,才能感知到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不然,我靠什么维持清醒呢。

    有时候一个人的清醒也未必是好事儿。

    我一旦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就下定了决心去找你。这与我是好事儿,与你可不是。

    我把零碎的自己给粘合好,离开闫林,进入泰和,和你共事,一步一步的走进你的生活。

    我哪里知道浪荡的你原来身边已经有了黄帆呢。

    而我那时也是被惯坏了的孩子。又或者说,我就想为自己争一回。从小到大,我都是被逼着走。离开家,是被迫,小小年纪就踏入社会,在名利场里勾心斗角拼个你死我活也是被迫。连自己仅有的那点儿男女私情也是被迫。我就想给自己寻个出路。

    出口在你那儿。

    我所有自以为是的爱意,其实都源自于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爱。阴差阳错还是做了别人的影子。

    这太讽刺了。对我,对于我的人生。

    好像一直都活在别人的世界里,随着别人的情感在走,她们可以任意轻松的索取掠夺,可是毫无回击之力的我,无论怎么挣扎到最后还是要沦为牺牲品。谁敢信,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居然是个毫无自己的人。一个提线木偶。

    那些人的言行时刻操控着我的人生。

    你说我能往哪儿逃呢?

    根本没有我容身的地方。

    我去哪儿能安心呢?一想到孤零零的自己,就要在这残忍的岁月里消磨着每一天,就忍不住的忧伤心碎。

    我以为爱能将我拯救,后来我也接受了,自己其实想要的和能得到的,也就那么些了,多贪一分的心思,就要多受好多折磨,我受尽了折磨。。。

    秦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呵,我真可笑,都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要在意自己在你心目中的样子。

    请你不要害怕好吗?请你不要怕我,千万千万不要。

    即使不爱我也不希望你是带着某种恐惧的看我。

    我从来没有选择的资格,没有抉择的权利,这一切都源自于我的无能为了力,可这,一开始的一开始,就怪我吗?

    所有人都在说我疯了,但却看不到我的恐慌和委屈。

    到底,我是怎么死的呢

    陈诗怡像是在求问,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她说她终于可以自由了。可以选择了。

    人生的不能自已,活下来,怎么活,活到什么时候,运气很重要。

    秦朗看了许久陈诗怡的信,厚厚的一沓,他越看越慢,到最后,他几乎是看一会儿就放下放空一会儿,才又拿起信纸又慢慢看下去。

    认识每一个人字,但是每个字读起来都吃力。

    他眼眶通红心脏跟着纠扯的疼痛,到最后看完了信里的最后一个字,脑袋里好像装了钢筋水泥的框架一样,空空的支棱的难受。他拿着信站起身,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沙发被他坐出个大坑,他低头看了看,整个人头重脚轻的栽楞下去,打碎了身边茶几旁边的水晶茶壶,叮铃破碎的声音砸在大理石地板上,他脑中的框架也跟着撤掉了一层一样,好像沉了下去,又从另一边支棱了起来。

    跌跌撞撞就要开车去找陈诗怡,身上还穿着睡袍,路上查酒驾警察看到他颓废木然的样子不免起疑,做了测试果然酒精浓度超标,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很异常,警方出于对人身安全的考虑很快将他带回了警局管制了起来。

    等到助理来接他的时候,他已经酒醒,人还是激动异常,非要说去找陈诗怡。

    可是陈诗怡在哪儿谁也不得知。

    两天后他见到的陈诗怡已经是一具残破的尸体。她的脸因为从高处跌落,又触及到碎石,早就被戳烂了好几处,血液凝结在她脸上像是妆化了的大片泪痕。

    “你说陈诗怡为什么会跳桥?”

    “没多远的地方就是海,她应该是去看海的时候,失心疯的劲儿上来了,一时冲动,就跳了下去吧。”

    “可能吧。。。心里憋屈,就去看看大海。。。本想散散心没想到还是没能看得开。。。”

    “所以说,女人啊,多么强大的女人,在爱情里,也是容易吃苦受罪,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真的是不值得。”

    “我猜,她可能就是去采贝壳。”

    “她去看了海,光着脚踩在沙滩上追着海浪,跟着浪花奔跑,她偶尔也会笑。后来她采了好多各种小玩意儿,漂亮的石子,可爱的贝壳,还有一个不大的海螺,她试着听着海螺的声音,可也是没听到什么,但她还是笑了。她用衣服兜着自己捡到的那些零碎,去了那座桥。。。”

    “所以说智者不入爱河,她还是为情所困。”

    “她是从小到大都被束缚的狠了,现在她在通往自由。”

    “可是自由的代价就是死亡啊,我的傻诗怡,她拥有那么多,活着不好吗?”

    “可能对于她来说,她是一无所有的。”

    陈诗怡的歌迷在她墓碑前放置了无数鲜花祭奠,她短暂的一生和结束被媒体大众无数次提及,活着的时候褒贬不一多有指责,漫骂,死后更多的是一声叹息。

    秦朗自陈诗怡走后也沉寂了许久,他去了好多地方旅游散心,家人担心但他又不允许旁人跟随,只好每天掐算着时间假装有意无意的跟他通话、视频,除了劝他回家其余他倒也配合。天南海北玩了两年,回来以后人踏实了不少,工作生活如往,他再也没有去找黄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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