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大义灭亲

    宫宴的排场很大，有皇后娘娘主持，宫里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视。甚至连皇太后都出席了。皇后娘娘陪在太后的身旁，模范儿媳似的递吃递喝，照顾的无微不至。皇太后心情甚好，被哄得一阵阵发笑。宾客们接踵而至，主人公楚云汐却迟迟都没到。十三公主和八皇子在大殿内奔跑，宛然没事儿人一样。宫女、太监紧跟着两位小主子，紧张的满头大汗。无奈，这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要让宾客们看看，十三和老八一点儿后遗症都没留下。因为此前的疫病热，京都到处弥散着：疫病之后会有留下不好的症状。旁人背着这样的诟病也就罢了，皇子、公主如果受到歧视，很可能毁及将来。“要么说摄政王妃是个妙手呢，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她轻轻松松就摆平了！先是摄政王大军，再是楼家和国公府，而后是宫里，真真忙坏了这位王妃啊！”

    “要不是王妃出手，难以想象北冥会变成什么样。”

    景仁帝听着细碎的议论声，面色阴沉。他多年来在朝堂内外造势，好不容易营造了摄政王黑阎王的形象。如今，被楚云汐这个小丫头的小小功绩，轻易就给扭转了。娶了楚云汐的楼彻，形象大扭转，风向更是慢慢朝王府倾斜。这是景仁帝最不想看到的。宴会时辰将近，两道身影并肩走入大殿。楚云汐走在前面，肖氏跟在后面。宾客们诧异不已，包括提前到的英宁侯，都愣住了。肖氏明明被圈禁在府里，没有他的命令，是谁放她出来的？！肖氏打扮的很素雅，板子伤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已经没有大碍了。夫妇对视的瞬间，肖氏目光复杂，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又难以开口。“摄政王妃，到本宫这边来。”

    皇后热情招呼，亲切地挽过楚云汐的手。“月前，疫病突发，北冥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幸而摄政王妃挺身而出，用她精湛的医术排除万难，挽回颓势，才没有让疫毒蔓延到其他地方。为此，本宫特开了庆功宴，今天就要郑重地昭告天下，摄政王妃是咱们北冥的大功臣！”

    皇后情绪激动，高举酒杯，晃了一圈。“咱们，都敬王妃一杯吧！”

    “敬王妃！”

    呼声奇高。楚云汐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从容点头，大方得宜。楼彻就站在她对面，嘴角含笑，眸中的冷意渐渐被温暖覆盖。气氛最融洽的时候，殿内突然响起一道尖声。“陛下，皇后娘娘，臣妇要告发英宁侯克扣军饷、官商勾结、以权谋私、中饱私囊！”

    肖氏跪地笔直，咬紧牙关，脸上写满了恨意。英宁侯的笑容还没散去，像是一片琉璃瓦，哐啷碎掉，表情僵在脸上，尴尬到了极点。殿内，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肖氏和英宁侯之间徘徊，只有楼彻，无声地将楚云汐拉到身边。“你要本王的手谕，就是想把肖氏拽到宴会中来？”

    “开玩笑，我在宫门口等她半天呢！”

    肖氏跟楚松月是分别关押在侯府的，英宁侯想榨取楚松月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利用君安侯对女人的特殊癖好，旁敲侧击的探听老侯爷的意向。得知君安侯对楚松月并不排斥，英宁侯大喜过望，定好了今天就把楚松月送去侯府。他以为自己瞒的密不透风，岂料，楚云汐转手就用这劲爆的消息，换来了肖氏的投诚。人在一败涂地之后，越能够产生清晰地认知。肖氏走到如今这一步，才幡然醒悟，她能够保护的只有一双儿女的性命了。“陛下，皇后娘娘，不要听这个疯妇胡言乱语。她对微臣颇多不满，这是恶意诽谤！”

    英宁侯一脚下去，重重踹在了肖氏的心口。肖氏悲从中来，痛哭不止。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怒视着楚济同。“证据我都让人送到宫门口了，待会儿都会呈报上来，楚济同，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楚济同愤愤咬牙，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肖婉，你执迷不悟，回不了头了。我劝那么多回你不听，如今落到这步田地，总该为儿女想想，他们……还在家中等着你呢！”

    最后一句话，他格外加了重音。这是在提醒肖氏：告发我？别忘了你的一双儿女，他们都姓楚，都捏在我的手里。肖氏笑声狰狞，艰难地爬起来，颤颤巍巍站在楚济同的面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摄政王大婚那日，云汐的身世就已经暴露了。你怕牵扯出你的陈年过错，就暗中拉拢君安侯，企图放将女儿送上那老头的床榻。”

    “也不想想，女儿经历了多少磨难，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旦落入君安侯的手里，还有命在吗？当爹的，分明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楚济同，你好狠毒的心肠！”

    众人恍然大悟，肖氏今天突然反水，原来是为了女儿楚松月。提到“君安侯”的名字，大家纷纷皱起眉头。这位老侯爷，跟那位死去的荣培王爷都是一路货色。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不同的是，君安侯有皇太后这个姐姐，多年来被抬出王府的女尸，都仰仗着皇太后给掩盖了。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君安侯人前人模狗样，人后禽兽模样，早就人尽皆知了。肖氏护女心切，指摘英宁侯不齿勾当的同时，连皇太后和皇帝也一起骂了。皇太后面色挂不住，剧烈咳嗽了几声，颤抖地指着英宁侯。“哀家也算是看着你一路成长，不争气！好好的侯爷你不做，非想一些歪门邪道！”

    “皇帝，此事牵涉外戚和朝廷威望，务必要还人清白啊！”

    言外之意，你舅舅君安侯的名声，得保！一旦牵涉皇家声望，大多事情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肖氏急了，“陛下，娘娘，臣妇还要告发英宁侯残害忠良！冤枉楚太师之子——楚袁朗，致使忠臣蒙冤，骨枯黄土，遗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