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燥热
“六点！通杀……”
随着一声叫喊，不少人长吁短叹。
约翰尼笑嘻嘻地把台面上的钱币扫到自己跟前，“承让，承让。”他嘴里不停说道。
“再来一局！”一名青年佣兵涨红着脸，拽住约翰尼的手。
“别了吧，你都没钱了。”约翰尼皱眉道。
“我把武器压上。”他把腰带的配枪和背在身后长剑卸下往桌面一拍。
“小子，别轻易把吃饭家伙放在台面上，”一名老佣兵对那青年笑着告诫，“不吉利。”
“你别管，老家伙。”青年佣兵拒绝老佣兵的善意提醒，“这是我和他的事。”
青年佣兵的反应引起不少人的反感，他们纷纷皱起眉头，不悦地退开一步，不再站在他身侧。
“既然如此，我们赌大小，一把定输赢。”约翰尼冷笑道，他讨厌输不起的人。虽然他本人也是如此。
青年佣兵捻起两颗骰子，往碗里一扔。骰子滋溜溜地转动，片刻后，一颗缓缓停下，六点；另一颗还在转动。
“六点……六点……”青年魔怔似的念叨。骰子似有所感，速度愈发缓慢，那六点的数字摇摇晃晃，将要停止。青年见之，欢快地一跃而起。
就在此时，情况陡变，青年的膝盖撞上了单脚酒桌，那原本将要停止的数字再次跃动，停止在两个圆点上。
好好的最大数十二点此时变为最小的两点，青年傻眼了。
“这局不算！”青年涨红着脸大叫。
约翰尼双目眯起，冷声道，“丢下的骰子如同亲生的爹娘，没有作废一说，小子你寻我开心？”
“老子说不作数就是不作数！”青年梗着脖子，驳斥约翰尼，“你出千了！”
“把你的剑拔出来。”约翰尼盯着青年。
“有好戏看了。”场内喝酒取乐的人纷纷退开，让出场子，笑嘻嘻地看着热闹。不少人另开档口，下注打赌约翰尼与青年佣兵谁输谁赢。
“喂，喂。”酒馆老板端着一盘烤鸭肉在后厨走出，看到剑拔弩张的两人，连忙道，“我这里是小本生意，你们要打出去打。”
“恭敬不如从命。”约翰尼笑吟吟地举起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把两枚铜币放在桌上当是结账了。他也不怕偷袭，径直往门口走去。
青年佣兵冷着脸跟在约翰尼的后面。
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也跟着鱼贯走出。
冷清的街道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不止是酒馆里的人，不少路过的，与住在周边的人都挤在一起，看着对峙的两人，某些兴起的人更是加入赌局中。
青年佣兵“唰”的一声拔出佩剑，“亮出你的武器。”青年阴恻恻地说道。
约翰尼率先动了，他身形一晃；青年佣兵只觉得眼前一花，顿时天旋地转栽倒在地。
“你还不配玷污我的剑。”约翰尼居高临下睨着青年。
“混蛋！”青年挣扎着想要一跃而起。
约翰尼侧身一闪，挪步到青年的身旁，脚一勾，青年再次跌坐在地。那狼狈的模样，引得群众哈哈大笑。
这时，詹宁斯自酒馆慢悠悠地走出，他瞥了一眼玩得兴起的约翰尼，朗声道，“动作快点，马上出任务了。”说完他紧一下披着的魇皮，伸动懒腰。
而在人群的另一侧，那名有过一面之缘的实习法师注视着他。詹宁斯似有所觉，转目望去，那少女连忙别过头去，脸唰地红了。
“不和你闹了。”约翰尼笑嘻嘻地说，他身形一闪，手刀举起，猛地砍向将要爬起的青年佣兵的后颈。
青年佣兵“嘤咛”一声，昏厥过去。
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了，纷纷散去。
约翰尼与詹宁斯自酒馆马厩牵出马来，翻身一跃，往城外奔去。
“怎么那么慢？”等在城外的艾伦皱眉说。
“消遣了一下，”约翰尼笑道，“赢了一笔钱。”
艾伦不再言语，翻开地图确认方位后，带领同伴往北边策马而去。
……
“老大，这次收获颇丰啊。”一名腰挟双枪的青年向身旁一名肌肉隆起的壮汉说。
“把这次收获变现了，我们得换个山头，最近找上门的赏金猎人越来越多。”一名有着独眼的瘦削男子不悦道。他转动着无名指的空间戒指，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怕什么，”双枪青年不以为然，“都是些怂货，来了正好，我最近换了一把穿甲枪，正想试试手感。”
一名身材肥胖，骑着骡的老头凑了过来，“我听说苏塞克斯最近又来了几伙佣兵，他们的身手不错。”
“那些人都是奔着纳加去的，就等着那魔兽产卵，进入虚弱期。我说……”双枪青年道，“老大，我们要不要去凑个热闹，那么多人都想得到那魔兽，证明它一定值钱。”
那壮汉睨了双枪青年一眼，并不打算搭理他。
‘分了这次钱，还是把这小子送走吧。’壮汉心里暗忖。
双枪青年是壮汉的故人之子，那人为了掩护壮汉，被送上绞刑架。出于补偿，壮汉才一直把双枪青年带在身边。
也许因为父母早亡，双枪青年一直跟着这群亡命之徒生活，因此性格乖张，不可一世，给团伙招来不少麻烦。
“你明天十八岁了吧？”独眼男子向双枪青年询问。
“没错，”双枪青年笑道，“你要给我庆生？我要求不高，苏塞克斯城女伯爵这小娘们就好，我听说她才十六岁，还未婚配。等我搞定她，给你个侍卫总管当当，也算过一把骑士瘾。”
“成年了你就应该独立生活，”独眼男子道，“我们会给你凑一笔钱，你买个农庄当领主也好，还是另立团队也行，总之别跟着我们这群老家伙了。”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老大的意思？！”双枪青年涨红了脸，恼怒不已。
“这是我们团队的意思，”独眼男子冷声道，“你给我们惹的麻烦够多了。”
双枪青年冷哼一声，“这钱留给你们买棺材吧，我祝你们这群老家伙不得好死。”
说完，双枪青年策马离去。
烈日炎炎，路旁的花草无力地耷拉着，一切都显得无精打采。
双枪青年烦闷地越过几条丘陵，继而扯停了马，肚子“咕咕”叫唤令他更加郁躁，他这才想起除了早上的那一杯麦酒，再也没别的东西进腹。他想吃饭了。
一股香味随风飘来，勾起人的馋虫。是烤乳猪的味道，里面塞着樱桃洋葱，表皮还刷着一层蜂蜜。再多的佐料双枪青年嗅不出来。
他一转马头，向着香气飘来的方向行进。
围着篝火烤肉的是一名瘦削青年，天气炎热，瘦削青年身旁的草地放着一个装着冰块的酒杯，他正慢悠悠地往里倒酒。
闪着光芒的黄色酒液翻滚着泡沫，双枪青年见之不禁口生津液，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似要冒火了，所以他翻身下马，径直来到瘦削少年身前，捻起酒杯一口饮尽。
“你怎么能抢别人的酒？”一名怯生生的声音指责道。
双枪青年别头一望，这才注意到在瘦削少年身旁打下手的少女，她是一名半兽人，穿着半身铠甲，蓝色的狐狸眼睛因不悦挤在一起。他突而有些意动了。
“这是你的情人？”双枪青年对瘦削少年询问。
“不是。”瘦削少年一脸淡然，他举起酒袋闷上一口。
“嗯，”双枪青年道，“烤肉好了通知我。”继而他向半兽人少女道，“半兽人，尝过人类的滋味没？我们耍耍。”
半兽人少女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双目竖起，怒火欲喷涌而出。
“她是我的伙伴，”瘦削少年轻声道，“如果你要寻开心，可以去苏塞克斯城，那里多的是出来卖的。”
“那些没滋味，”双枪少年一脸认真，“放心，我给钱。”
“唉，”瘦削少年叹气，“本来还想让你吃顿饱饭的，你非要自找没趣。”
“不配合？！”双枪少年眉头一挑，“看来你不知道我的名号。”双枪少年的双手默默摸向腰间的双枪。
“锵！”
一道光华撕破烈阳，冷冽的杀气把空气的燥热驱散一空。
“啊！”双枪青年嘶吼着翻滚。他的下体、双枪、两根拇指，全被切断，掉落在炭火里。
枪膛里的子弹在炭火里炸裂，扬起层层白灰，污染了焦黄的烤肉。
“该死！”瘦削少年小声嘀咕，“等下艾伦和詹宁斯回来又得教训我了。”他把那烤肉丢入碳火中，闷一口酒，没好气地说道，“这酒太寡淡了，果然还是得加冰。荷米亚，给我把这小子的每一寸骨头都捏碎。有酒没音乐怎么行。”
同伴中，荷米亚平日里从不会听约翰尼的建议，因为他太不靠谱了。但今天，荷米亚决定采纳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