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纳加的消息
“你要我们劫取你的货船？”艾伦紧皱眉头，盯着眼前壮硕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摆弄着左手食指的金戒指，戒指镶嵌着一颗绿宝石，在窗台洒落的阳光中熠熠生辉。他浅笑道，“没错。”
“那些押送货物的雇佣兵呢？”艾伦问道。
“为了不暴露行踪，我的建议是……”中年男子做了一个下砍的手势。
詹宁斯不满抗议，“他们不过混口饭吃，没必要做得那么绝。”
“你们可以饶了部分可怜虫，不过银行的保险监督员必须死。”中年男子眼底流露一丝凶狠，“不然事后申请保险金的手续可麻烦多了。”
艾伦把盖着大腿的被子往上拉，他挪动身子，换一个舒服的姿势，“我没法信任一个骗取保险的走私犯。”
“自从人族立国后，魔兽遭受驱逐，你们想猎取一头纳加魔兽可没那么简单，而我手上刚好有这魔兽的信息。”中年男子压声道，“只有一头，好几股势力盯上了它，可谓时不我待。”
艾伦沉吟片刻，做出决定道，“我们接下了。”
“很好，”中年男子笑意盈盈，“明天午夜，我在港口等你们。”
待到中年男子离去，约翰尼和荷米亚才从门口走入。约翰尼拉开房间仅有的一张椅子坐下，浅抿一口霞飞赠送的烈酒。
“这走私犯可信吗？”詹宁斯向约翰尼询问。
“一位朋友介绍的，”约翰尼道，“他以信仰的礼乐之神担保，此人可靠。”
詹宁斯嗤笑，“一个酒鬼与吟游诗人的信用。”
约翰尼双目圆瞪，愠怒道，“如果你还有别的纳加魔兽信息，大可说出来，不要阴阳怪气。”他近来心情烦郁，只要一闭上眼，脑中不自觉浮现霞飞的黯然，哪怕他出言伤害这可怜的人，霞飞总是宽恕记挂他，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是不堪。
‘我欠他一个道歉。’约翰尼心里念道。
“不要吵了，”艾伦喝止两人，“走私犯是不是哄骗我们，届时自有分晓。这次任务不简单，我们得做好准备，詹宁斯、荷米亚，你们去购置物资，我把需要的东西都列了出来。”艾伦从空间戒指取出一张清单，递给詹宁斯。
詹宁斯接过，与荷米亚离开了。
“这里没有别人，说一下你的烦心事吧。”艾伦望着约翰尼。
“我能有什么事，”约翰尼灌一口酒，溢出的酒水在嘴角流下，滴在前襟，约翰尼用袖子擦了一下嘴。
艾伦无奈叹气，“昨晚布列塔妮去迪克森翻查湾尾的收支账单，她带回来一张留言，是阿加特寄给你的。”艾伦取出一张便条，递给约翰尼。
艾伦接着道，“感情这东西，以当事人的感官为准，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最好把旧债了解干净。”
“我知道了。”约翰尼取过便条，也走了出去。
艾伦揉了一下眉心，双手一撑，滑回被窝里。片刻后，他对着空荡的房间道，“大姐，你都看了那么久，没什么想说的吗？”
布列塔妮的身形在窗台慢慢浮现，炙热的阳光把她纤细的身形勾勒得格外动人。“如果我劝你放弃走私犯的任务，你会答应吗？”布列塔妮问道。
“不会。”
“我知道了。”布列塔妮再次隐去身形。
……
天黑的不纯粹，一弧月，点点星光。浪不急，哗哗地响，几艘长船浪荡起伏。三三两两的渔民提着油灯往浅滩上散落的渔船走去，有海鸥的鸣叫传来，但夜色太浓，难以看清它们归巢的方向。
“请往这边走。”霞飞拨弄着琴弦，在前面引路。今夜的月琴格外忧伤，与暗沉的滔浪响应。
“曼尼呢？”詹宁斯问道。他左手搀扶着艾伦，右手绷紧，提防着四周。
“隔墙有耳，我强大的赏金猎人。”霞飞回道。在方格子镇这段时间，詹宁斯四处追猎逃犯，因而得了“赏金猎人”这一外号。
荷米亚与约翰尼不时看向领路者。前者出于好奇，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男人；而后者心绪不宁，只能寄托于手中的苦酒。
一行人在码头行进，直到来到一艘破旧的商船才停止脚步。
霞飞拨弄出一声尖锐的琴鸣。一道身影自船舷探出，他看一眼众人，便把头缩回去。一条架桥从商船伸出，搭在码头地板上。
霞飞率先走上，詹宁斯等人跟随在后。
在甲板上等候的是一名提着油灯的少年，他身穿麻衣，皮肤黢黑，长发披散在肩，脖颈戴着奴环。
霞飞自口袋里摸出一枚银币，递给少年。
少年嘴角咧开，露出爽朗笑容，接过银币道，“跟我走吧。”
少年带着一行人走近船舱，舱内隐隐传出欢闹声。少年开门走入，一行人跟了进去。
他们先是进入首舱，映入眼帘的四面墙壁皆挂着油灯照明，墙角堆满货物，船员们欢声玩乐，呛人的烟雾缭绕在热烈的氛围中。
船员有的盘坐在货物上喝酒赌博，有的则放声高歌赤身摆动放荡的舞蹈，有的抽着致幻的烟草，有的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其中各类，不一一表述。
少年把油灯放在墙角，拨开人群往里走去，詹宁斯等人只能跟上。期间好几只手趁乱探向荷米亚。荷米亚恼怒反击，“咔咔”几声，把那些人的指头一一拗断。
首舱顿时哀嚎一片，气氛逐渐冷却。
一名戴着干瘪船长帽的干瘦男子拦住了他们，怒喝道，“该死，从我的船滚下去！”
奴隶少年眨着明亮的黑眼珠，解释道，“他们是曼尼的客人。”
干瘦男子撇一下嘴，侧身让开，但双目依旧愤恨地盯着詹宁斯一行人。
荷米亚自认为闯了祸，不禁低下头来。而詹宁斯从干瘦男子身边路过时狠狠撞得对方一个踉跄。
“天杀的！”
“把这群撒野的家伙丢海里去……”
“……”
船员们自腰带亦或身旁拔出武器愤怒地围了上来。
詹宁斯等人也做出回应，从空间戒指取出兵器。就连原本病恹恹的艾伦也怒目圆睁，举着短火枪。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真是一场热闹的席间宴会啊……”霞飞拨一下琴弦，走入对峙的风暴中心，“船长先生，请让我为你们的宴会更注一杯美酒。”他从口袋里取出几枚金币，塞进干瘦男子的手中。
“哈哈，既然是霞飞先生的好意，我又怎好推脱呢。”干瘦男子大笑道，“小的们，宴会继续。船医，滚过来，给这几个不开眼的包扎一下。”
聚拢的船员逐渐散去，奴隶少年松了一口气，连忙指引詹宁斯等人穿过首舱，往舱内深处走去。
他们穿过一条昏暗的阶梯，挤过堆满货物的货舱，来到一座门前，门的两侧镶有两颗散发橙黄色光明的荧光石，奴隶少年伸手敲了两下门。片刻后，门内有人回应。
“进来吧。”一道低沉的声音道。
“我的任务完成了，”奴隶少年侧身道。
“劳烦你了。”霞飞再拿出一枚银币放在奴隶少年的手里。奴隶少年欢欣地道谢一番扭头离去。
当霞飞伸手开门时，一道曼妙的身影在门内闪出。
看清来人，约翰尼尴尬的揉了一下鼻子。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挂念的凯蒂。
凯蒂只穿着一件薄袍，并未紧系，她不顾春光泄露，昂着头往外走去。
门后是一个小房间，靠墙放着一张床，床前是一张矮几，几上有一个托盘，盘子内有一颗和门口一样的荧光石。
走私犯曼尼躺在床上，他不着衣物，正大口喘着粗气，感受着极乐后的余韵。
房间内空气污浊，体臭与腥味令艾伦不适地皱一下鼻子。“这艘是我们要抢劫的船？”艾伦问道。
“哈哈。”曼尼咧嘴大笑，幅度之大，整条船仿似跟着晃了起来。
“艾伦先生，”霞飞打趣道，“再大胆的海盗也不敢在一座码头上劫船。”
曼尼翻一下身，从床底取出一条长卷，他慢悠悠地在地上摊开，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张海图。
“按照行程，五天后那条货船将路过这里。”曼尼指着海图上的一处海岬，“我们所在的这条船两天后会经过马蹄滩，你们要在那里下船，再想办法弄一条船前去拦截。”
“我们不会航海。”艾伦道。
“噢，”曼尼感叹，“我相信两天时间足够你们学习一门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