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剿匪
蓝与橙的火光闪烁跳跃，玻璃壶里滚冒发苦刺鼻的氤氲。当壶里的液体泛红时，帕金斯将切成片的蜜饯果仁倒入壶中。壶中的液体顿时变得七彩绚丽。
“很好，”老萨满道，“现在把壶子提起，用兽皮包裹半小时，这药就成了。注意，裹得严实点，别让药气消散。完美的开胃药剂的色彩稳定后是淡黄色。”
“是。”帕金斯道。
自老萨满来到湾尾，艾伦便让他在配药帐篷工作，帕金斯闲暇时给他当助手。
“收拾一下，”老萨满道，“我们把药送给艾伦大人。”
“是，巴克豪斯先生。”帕金斯道。
帕金斯抱着兽皮包裹的药壶跟随老萨满巴克豪斯穿过架棚、走过护城河上的独木桥，踩着腐软的泥泞来到山麓。詹宁斯和十几名民众正在牧场内搭建马厩。
而艾伦站在一旁，一名双目精光闪烁的老头在纠缠他，滔滔不绝地与艾伦讲话。
“我公务繁忙才没能及时拜访领主大人，我们一向合作的很好的。”老头道。
“我已经和冯德商行签订合约，”艾伦道，“你来晚了，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不依不饶，“冯德商行业务广泛，他哪有心思为大人兜售药剂呢。”
艾伦冷笑道，“你倒有心思，一瓶分为五份，还把价格推得如此昂贵。”他从空间戒指取出一瓶经过别样包装，掺杂着植物提取液的“长夜”丢给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看着自己的“杰作”，尴尬一笑，刚想狡辩那只是一次市场价格摸索，却看到艾伦翻过栏杆，不再搭理自己，帕特里克这才知道自己已丧失代理“长夜”的资格。他悻悻返回马车，离开湾尾。
艾伦解开兽皮，玻璃壶上的孔洞顿时有白烟飘出，那是一股甜蜜的气味，玻璃壶盛满淡黄的液体，如是夕末的余晖。
“你进步了，”艾伦对帕金斯称赞道，“栈蜜果仁切片的厚度刚好，中和了苦月莲提取液的苦味；保温工作很用心，色泽也柔和好看。”
帕金斯欢快地说，“那是巴克豪斯先生指导得好。”
“你的手腕还好吗？”艾伦关切问道。帕金斯右手骨折至今已过半个月，期间艾伦给他配了生肌膏和骨合散来促进其愈合，他也在昨日卸下了夹板和绷带。
“已经痊愈了。”帕金斯甩了一下右手，表示无恙；他继续道，“病号营里的伤员除了那三名老妇外，其他人也出院了。”
“一切都往好处发展。”艾伦笑道。他取来木碗，把药剂舀到碗内，帕金斯帮忙把碗端给照料牲畜的兽人，并协同兽人给牲畜灌药。
湾尾领地众人一直忙活到傍晚，直至九匹急骑踏碎了忙碌劳作。骑手们疲惫不堪，浑身浴血，显然经历一番苦战才得以死里逃生。
“怎么回事？布莱恩先生。”艾伦向领头者询问。
“我们遭遇土匪劫道，”布莱恩道，“小人有罪，把领主大人的货物丢失了。”布莱恩一向动作利索衣着讲究，但此刻他衣衫割烂，耷拉脑袋，灰心丧气。
艾伦安慰道，“人没事就好。”他转头对帕金斯道，“带布莱恩先生他们去包扎伤口；还有，把詹宁斯、约翰尼和弗雷德叫过来。”
片刻后，詹宁斯三人来到艾伦跟前。
“怎么了？”约翰尼问道。
“带七个小孩和三百金币走一趟，去找袭击冯德商行的那伙土匪，如果他们把货物交还，那钱就当他们的劫道的劳顿费。不然，……”艾伦目露凶光，做了一个割首的动作。
“明白。”
三人率领七名实习骑士离开湾尾。帕金斯和雷马克虽还在禁足，但艾伦想到这次行动并不会很久，而且两个孩子总要见一下血才会成长，便让三人带着一起行动。
冯德商行运货前来湾尾走的都是猎人小道，要寻到袭击地并不难，况且对战之地还遗留有几具尸体。
约翰尼从空间戒指取出一辆板车，把那几具被暗弹和冷箭袭杀的尸体搬运上车。这些人不过是押运的劳工，约翰尼不忍他们葬身郊外遭受野兽啃食。
弗雷德本是一名杀手，要从货车碾压过的轨迹进行追踪并不难，况且被滚压过的荒草遗留的辙道还那么新鲜。当晚，他们便追上了那伙土匪。
土匪有三十多人，他们燃起篝火，打开应运往湾尾的货箱，取出里面的肉脯和奶酪还有酒来大开宴会。
“喝、喝……”一人喊道，“这是大丰收，我从没抢到这么多粮食。”
“外城还在的时候，”一人道，“每天的流入其间的更多。”
“那是过去式，外城已经不存在了。”一人缅怀。
“说那么多干嘛，喝酒。”
“对。”
宴会热烈地推进。
“能不能挪个位置。”一名瘦削的少年说道。两个土匪移动身子，少年坐在两人其间。
“酒呢，给我一瓶。”那少年继续道。一个络腮胡的壮汉从货箱取出一瓶酒，递给少年。少年接过，拔开酒瓶猛灌一口。
这时，络腮胡壮汉后知后觉质问少年，“你是谁？”
少年身旁的人停下手底动作，转目看着少年。
夜色暗沉，宴会气氛高涨，若不是络腮胡提醒，他们都不知宴席上突而多了这名少年。
气氛陡然冷峻，土匪们纷纷紧握身旁的兵器，警戒地盯着少年。
少年双手举起，摆出投降的模样，笑嘻嘻道，“我是你们打劫的商队的主顾，这些货本是运到我们领地的。”
“你想要回去？”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人从土匪群中走出，其他土匪退避恭让，显然此人是这伙土匪的首领。
“如果可以，”少年道，“当然想。”
一个身穿麻衣壮硕的男子笑道，“小子，你是喝醉还是昏迷药吸多了，竟来问匪徒返还货物？！”
“我看他八成是找奶妈迷路了。”土匪们哄然大笑。
少年跟着笑了起来。等笑声平复后，少年道，“我不是平白要你们归还货物，我手上有三百金币，当各位的劳马费了。各位能否卖个面子？”
“我本想杀了你，”中年男人笑道，“既然你有钱，那当买命了。把钱留下，给我滚。”
“那不行，我弟弟会生气的。”少年苦恼道，“还有，”他手指一名伸手向货物箱的土匪，“那酒是买给我的，你别拿了。”
“你小子是装疯还是卖傻。”被少年指着的人恼怒道。他右手拿着短柄火枪，对准少年。
“砰！”枪声陡响。持枪指着少年的人轰然倒地，他左手的酒“哐当”一声，砸碎在树根上。
众匪暴起，各种兵器纷纷往少年身上招呼。因为瘦削的少年右手多了一柄左轮，枪口正冒着一缕白烟；射杀那名土匪的正是这名少年。
当剑戟刀斧枪弹飞矢如骤雨般落下时，一道光华如惊雷般闪过，铿锵噼啪声不绝。那少年的左手多了一柄薄剑，只是一划便把土匪们的发难纷纷荡开了。
光华熄灭，少年已消失原地，晃动的火光中多了一道鬼魅身影，所至之处血花飞溅，一具具依旧温热的尸体栽倒在地。
“约翰尼，”詹宁斯施施然从树林的阴暗处走出，“下手慢点，别忘了这里还有七个小孩要练手。”
詹宁斯的身旁站着弗雷德。两人身后有七道身影冲出，如猛虎般冲入土匪群。
这些实习骑士，从出生起便生活在律法的废弃之地，早已见惯了死人，他们对于撕裂敌人的脖颈毫不惊惧而愧疚，反而兴奋而期望；因此每一名实习骑士的出手皆狠辣而凶残。
厮斗里，大多数土匪早已丧命，只剩五个苦苦支撑。约翰尼收剑入鞘，坐在一个货箱上喝着酒，观看那七名实习骑士与五名土匪的拼杀。
这些土匪身手平庸，截道靠的是出其不意的远程射击；反观七名实习骑士，他们经过系统的训练，劳瑟偶尔兴起时还会亲身“指导”他们一番。因此，这场拼斗实习骑士占据上风，土匪们则险象迭生。
霍尔小盾横挥，把一柄匕首撞飞，手中利斧斫在一名胖土匪的脖颈处。那土匪嘶声大喊，霍尔提脚把他踹开，帕金斯欺身而上，一剑刺入胖土匪咽喉。剩余的土匪在实习骑士的配合下，被一一屠戮。
战斗结束，詹宁斯一行人在货箱里取出食物，继续匪徒们未完的宴席。一番闹腾，众人总算酒足饭饱，他们合力把那些土匪的尸体在林间吊起，约翰尼在领头的土匪脸面上系上绣有湾尾徽印的三角小旗，以做示威。接着他们收拾货物，趁着夜色向湾尾所在方位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