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永别
匆匆开启闪光灯拍了几张照片，不是很清晰，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拿回去交差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迅速退回到了客厅后，又在鹿嘴里启动了开关，将通道闭合后，我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楼上，林卫东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着。
给林倩打了个电话后，便快速离开了林卫东的家。
我并没有按照曹主任吩咐的那般立刻回慕容长青那边，一来是现在这个点太晚了，二来是我需要时间琢磨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毫无疑问，我现在手握着的不单单是林卫东的生死，更是慕容长青与林卫东相斗的胜负关键。
打了个车回到了永福路，路上我没有多做停留，几乎是跑着回到了癞子的小院中，不是我害怕着什么，是心中的紧张导致的，左右他人生死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
回到癞子院子时，已经是深夜11点多了，小院中漆黑一片，癞子似乎已经睡着了，我蹑手蹑脚的开门又关门，尽量不弄出声响，最后一个夜晚我不想癞子睡的不踏实。
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房间后，我开始琢磨手机中的那几张照片。
我到底该不该交给慕容长青呢？林卫东人挺随和，至少对我还算是挺友好的，我不是什么党员，我没有那种大局观，对我好的我要知恩图报，对我歹的我需要加倍还回去，这就是我这么一个普通人的想法，政治实在是与我无关，我只想过好自己。
思考良久，我还是决定将这个东西交给曹主任，原因无他，从道义上讲我需要用它换回我的小院，从大局观上讲，这些钱是林卫东非法所得，如果我隐瞒不报岂不是助纣为虐么？
怀着复杂的情绪，我进入了梦乡，梦里我再一次梦到了自己的父母，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脸庞不似之前那般模糊，但依旧是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第二天我没有去公司，慕容长青交代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再去海格毫无意义。
今天癞子起的很晚，我将早餐都准备好后，他依旧是没有起床，担心早餐变味，我选择了将他从床上唤醒。
“癞子，今天睡眠不错啊。”我一边吃着肠粉，一边对在卫生间洗漱的癞子说道。
“那当然了，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当然得保持睡眠充足了。”癞子洗漱完来到了我的身旁。
这一顿早餐我吃的很慢，癞子也是如此，我们虽然嘴上没有说，但彼此都很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癞子的早餐没有吃完，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我擦了擦嘴，走出屋子来到了院门前打开了了门，秃鹫出现在门口。
“赖有为呢？”秃鹫用冰冷无感情的语气问道。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回应了他，道：“在里边吃早餐呢。”
“叫他出来，主刀医生正在等他。”
“能让他吃完吗？”
“主刀医生在等他。”秃鹫重复了一遍，语气冷的仿佛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点点头后转身进了屋。
“癞子，领导派人来接你了。”我说这个话时心情很沉重。
“这么快呀，好吧。”癞子听完又迅速扒拉了几口早餐，随后又用袖子擦了擦嘴。
我犹豫了一会儿，道：“癞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我已经决定了。”癞子站起身开始往外面走。
虽然万般不忍，但我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癞子也一样。
门外，我叫住了拽着癞子胳膊的秃鹫说道：“我可以陪同他一起去吗？”
“不行。”秃鹫摇摇头拒绝了我的要求，说完便转身拽着癞子朝路口走去。
我站在巷口一直注视着癞子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我很不愿意去细想这件事情，但我知道这一次将是最后一次看着活着的癞子。
在癞子即将拐过巷角，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时，他却停住了脚步，随后转过身朝我狂奔而来。
“余乐，谢谢你。”癞子冲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
“癞子，你走好。”我本想再次劝他，最终却没有说出口，我知道癞子的性格，他是一个偏执的人。
“嗯，永别了。”癞子轻描淡写的对我告别，一点也不像是赴死的样子。
在癞子转过身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这个模样的我可能很没出息，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一整天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直到下午三点，我接到了秃鹫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手术很成功，慕容长青将带着癞子的心脏继续活下去，而癞子则是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院子中的地面上，眯着眼看向天空中的太阳，刺眼的阳光将我的双眼灼烧的很难受，但我没有退避，依旧是将眼睛眯成一条线，带着向往、渴求的心情看向那头顶的光明。
我不知道以这种状态在家待了几天，某天的下午，我躺在院中的水泥地上放空了心中的一切想法，是顾晓颜的到来打破了我早已崩溃的生活方式。
“余乐”顾晓颜蹲坐在我的身旁，轻声呼唤着我。
“你来了。”我抬眼看了看顾晓颜，她的脸色并不比我好多少。
“你不能在这么下去，癞子并不希望你变成这样。”顾晓颜表情痛苦，咬着嘴唇对我说道。
我没有说话，用沉默回应着她。
“癞子的后事你就没打算处理吗？他现在都还躺在太平间。”顾晓颜用力拖拽着我，试图将地上的我拉起来。
听到癞子两个字，我顿时清醒了过来，是啊，癞子都还没下葬，我就已经躺平了，那还会有谁替他收拾后事呢？
我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道：“对啊，癞子他还在医院。”
我起身推开顾晓颜，匆匆忙忙的便朝着永福路的路口狂奔，顾晓颜将门关上后追了出来。
来到路口后，我一眼便看到了顾晓颜停在路边的车子，径直朝着车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