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萤火虫
与慕荷风对视了一会后,我一拍后脑勺,忙小跑到慕荷风身边接过她手中的两个方便袋,随后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荷风冷哼一声,这才缓步走进了院子中。
和慕荷风前后进入客厅后,我将手中的两个方便袋放在茶几上后,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又顺手将电视机打开,选了一个本地电视台开始悠闲的看了起来。
“你是不打算做饭了吗?”一旁的慕荷风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你很饿吗,这刚下班,累的很。”
“我饿了。”
“冰箱里有雪糕,你先顶一下。”我指着冰箱对慕荷风说道,目光却放在电视机上。
“我饿了。”
“不是,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啊,我刚下班”我有些恼怒,他妈欺人太甚了。
慕荷风这一次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丝委屈,仿佛我再不去做饭她就会哭出来似的。
没办法,拎起两个袋子不甘心的瞪了她一眼,此时她的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哪有半点委屈可言。
我并没有因为心有不满而故意将饭菜煮的很烂,毕竟我自己都要吃,我发现这丫头有点不怀好意,我上次做饭时就跟她说过有些菜做起来麻烦不想做,可她这一次买的菜就没一个容易的。
忙活了大半天后堪堪将她带来的菜全部出了锅,我想着一次性炒完,省的她一会出什么幺蛾子。
当我把最后一个清蒸鲈鱼端上桌后,这才朝沙发那边的慕荷风喊了一句:“姑奶奶,开饭了。”
慕荷风跟没听到似的,鸟都不鸟我,头都没有回。
不得已,我这一次走向了沙发,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慕荷风,我压低着嗓音,用出了连我自己都有些恶心的调调道:“大美女,到点了,不然就只能吃剩饭剩菜了。”
“你这样子真倒胃口。”慕荷风用遥控器关闭电视之后这才走过来坐下了。
这顿饭吃的还是比较和谐的,客厅内能听到的只有咀嚼和吞咽的声响,期间谁都没有说话。
吃完饭后留下的一桌子狼藉,清理收拾我肯定是义不容辞的,慕荷风则是在院子中悠闲的坐着,再顺手给盆栽浇浇水。
刚把刷好的筷子插入套筒内,客厅内我的手机铃声便传了过来,洗了把手之后便匆匆跑了出去,这个时候不管谁来电我都挺慌的,和海格合作的节骨眼上我不能出任何差错。
将手机拿起来一看,是顾晓颜打来的,带着疑惑按下了接通键。
“喂,余乐,荷叶在你那吗?”顾晓颜一上来就跟我打听慕荷风的位置。
“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问她呢?”
“打了呀,但她没接。”
我有点无语,不知道她俩是什么情况,随后便问道:“那要不要把电话给她,让她跟你讲?”
“算了,知道她在你那就行了,拜拜!”
我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忙音摇了摇头,这丫头挂电话还是那般毫无征兆,将手机放下后,从冰箱中拿出了两条雪糕走向了门口。
“喏,来一块。”我将其中一条雪糕递到慕荷风的面前。
“不吃,减肥。”
“你癫啦,你这身形还有减肥的必要?”慕荷风的身材算的上是黄金比例,减肥一词应该不会出现在她口中的,至少现在不会。
她瞥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我的调侃。
我撕开手中的一条雪糕,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随后吃雪糕时故意吧唧嘴:“炎炎夏日,来一条雪糕别提多冰爽了。”
“无不无聊。”慕荷风转过一边侧躺在藤椅上。
此时的天空月朗星稀,月光撒满了我这谧静的院子,院中的花草树木仿佛有了生命般,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唯一有些煞风景的就是我这个俗人,在如此有意境的画面下连吃了两条雪糕,且吃相不甚斯文。
这期间,慕荷风始终是侧躺假寐,对于她骗我的事情似乎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不过我也释然了,我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她也没有任何立场需要跟我解释什么。
“听说,你跟海格集团在合作,顺利吗?”一直不说话的慕荷风冷不丁的说道。
“嗯,还行。”她不说话我还以为她睡着了。
慕荷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院子中只剩下蛐蛐的叫声和呼呼拂过的风声。
“余乐,萤火虫。”慕荷风突然坐了起来,指着院中的杨桃树对我继续说道:“我还以为萤火虫已经在广州绝迹了呢。”
“绝不绝迹我不知道,但我这院子中每年都可以看到萤火虫,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注视着绕着杨桃树飞行的萤火虫,腹部的发光源一闪一闪的。
“三年前,爸爸妈妈离婚,我独自一人跑到外婆家居住,那附近有个地方就有萤火虫,也是那些小家伙陪着我度过了那个伤心期。”慕荷风似乎被触动,第一次对我讲起了她的过去。
我没有说话,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遭遇,看了她一眼,安静的等待着她说下去。
“那处房子是妈妈买来安置外婆的,可是第二年外婆就去世了。”慕荷风环抱着膝盖坐在藤椅上,眼神却依旧在注释着杨桃树上的萤火虫。
我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孩,尽管我自己这些年过的也很惨,不过我感觉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是比她好过一些,我是自出生便没有拥有过父母的爱,而她是先拥有,继而亲眼目睹家庭破碎,我是从来都没有,她是从有到无。
“不管怎么说,你的父母尚在,想见还是能见的,只不过是不生活在一起了而已,这个你没办法改变两个人的意志。”我自己都没拥有过父爱母爱,然而我却在扮演着一个安慰者,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讽刺。
“那你呢?”慕荷风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我掏出烟盒抽出了一根烟点燃,重重吸了一口后,缓缓说道:“我没有父母的概念,我是跟着二叔长大的,我二叔对我很好,在我生命中一直扮演着父亲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