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麻绳专挑细处断
“余乐”
我转过头,慕荷风竟然找了过来,有些责怪的冲她说道:“医生不是说让你休息一会嘛,你怎么起来了?”
“我现在肚子不痛了,我不想待在医院里。”慕荷风撇了撇嘴,显得有些委屈。
我上下打量了慕荷风一会,她现在脸色确实好多了,没有回应她出院的事情,而是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了她。
“啊?这”慕荷风看了看纸条,又看向坐着的小女孩,显然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我冲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告诉小女孩被她爸爸抛弃的事情。
“现在怎么办,叫医生来看看吧。”慕荷风低声问道。
“我们应该先报警,不把她定性成弃儿医院不会无偿给她救治的。”我摇了摇头,小声回应道。
“这样子吗?”慕荷风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点头赞成道:“好吧,那咱们先报警吧。”
我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报警电话,走到了一旁,简短的将情况告知了接警员,后者说马上过来后便挂断了电话。
“小妹妹,好吃吗?”慕荷风回病房拿来了那袋我买的水果,对着小女孩笑着问道。
“嗯,好吃,谢谢姐姐!”小女孩手里还攥着一颗樱桃,回应了慕荷风一个很甜的笑容。
看着小女孩的笑容,又联想到那张纸条,对于被父母抛弃的那种感觉我太有感触了,某种意义来说,我跟她并没有多大区别,我掏出烟盒对着慕荷风挥了挥,然后走到楼梯间开始吞云吐雾。
大概十几分钟后,两名男警察来了,我们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监控室调取监控,监控中一名抱着小女孩的男子行为可疑,只见他神色慌张的将小女孩放在走廊的座椅上,简单的对小女孩交代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为了躲避监控,监控中的男子戴了口罩,一步一回头的挪向了楼梯口,似乎有些不舍和犹豫,但是最后他还是狠心离开了。
“情况我们已经基本了解了,只是大新医院不接受弃儿无偿救助,我们需要将她转移到天河区的中山附属医院,因为那里才有这项政策。”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警察对我们说道。
我和慕荷风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华南理工也在那边,如果医治顺利,慕荷风可以很方便多去看看姚瑶。
我们跟随警车一起护送姚瑶到了天河区的中山附属医院,这里无偿救助都是由国家或者慈善机构资助。
到了医院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值班的医生正在交接,我和慕荷风一直在安慰姚瑶,小女孩自从上车后就一直在哭着要找爸爸,为了转移姚瑶的注意力,我下楼买了两块蛋糕哄她,吃着甜甜的蛋糕,姚瑶露出了灿烂天真的笑容。
我看着这种笑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我走到一旁窗户边,两个警察正在那里抽烟,我掏出烟盒给他们散了一圈,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狠狠吸了一口后,问道:“警官,小女孩的父亲还是要找的吧?”
年长一点的警察吸了口烟,道:“像这种故意丢弃儿童的已经触犯法律了,我们肯定是会找到当事人的,但以人道主义的角度来说,我们却不会深究当事人的责任。”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即使孩子生病了也得要陪她到最后,怎么能丢弃。
“你不是看了纸条嘛,那小家伙得了先天性的肾母细胞瘤,说白了就是癌症,她爸爸将她放到医院,大概是自己无力医治希望放到社会上有人救助,不然只能在家等死,所以她的爸爸是爱她的。”年长的警官用嘶哑的嗓音述说着。
“唉,这样的案子我们见过太多了。”眼镜警察也是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我的情绪更加的压抑,一口气便将半根烟吸了完,尽管呛的很难受,但却依旧盖不住内心的翻涌。
“余乐,医生来了。”身后走廊传来了慕荷风喊我的声音。
我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两名警察也跟了上来。
姚瑶此刻看着这么多都围着她,无助且不安的小眼神任谁看到都会眼睛一红,最后是慕荷风陪着姚瑶进去的,我和两名警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默默的等待着里面的检查结果。
漫长的等待期间,我接到了二叔的电话,我将离婚的事实告知了他,二叔也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我自己照顾好自己。
刚挂断电话,,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冲着我们摇了摇头,道:“我们对小姑娘的身体进行了整体检查与评估,发现她的病情已经发展到癌症晚期了,一切都太晚了。”
两名警察都叹了一口气,我则是瘫坐在了椅子上,虽然我没有小孩,但是这种苦涩却真真实实的在我的心头盘旋,经久不散。
“听说这小姑娘还被遗弃了,唉太可怜了。”医生连连叹息,接着又说道:“她现在的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骨转移,一般到了骨转移,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那无法承受的疼痛,这种疼痛连大人都叫苦不迭,更别提这个4岁的小家伙了。”
“那现在怎么办,能不能保守治疗,减少她的疼痛。”我用尽力气走到了医生的身旁问道。
“现在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先转到看护室吧。”医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没一会,慕荷风和一名护士一起扶着推车走了出来,推车上的姚瑶小眼睛滴溜溜的四处寻找着,搜寻一番过后又颇为失落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她是在找她的爸爸。
慕荷风随着护士一起将姚瑶转移到了看护室,我则是留在走廊和警察交换着联系方式,希望他们找到姚瑶父亲的第一时间告诉我。
回到看护室的时候,姚瑶已经睡着了,慕荷风则是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姚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看到我进来的时候,慕荷风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拉着我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