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小姐不做炮灰终
后妈本来还想挣扎一把，晚上回去的时候和齐父吹了点枕边风。但是齐父只是冷眼看着她，看得后妈都有点崩溃了。
“你老老实实的离开，我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他说完这句话，就翻过身闭上眼睡了。
后妈呆坐在床上，有点不敢相信枕边人的无情。
打开手机，铺天盖地又都是最爱的女儿的抱怨和诉苦。
后妈突然有点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在活什么。
和齐父在一起的这些年里，她从不缺衣少食，不为生活奔波劳累，人前她总是精致亮丽，人后她却是如履薄冰。
这样的日子现在想想好像长的没有尽头，她总是在为了齐父的目光和别人明争暗斗。上学时斗赢了那些莺莺燕燕，长大了斗赢了齐父的原配，好不容易嫁进来了得偿所愿了，还要和原配留下来的女儿继续斗。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她突然有些茫然了，她少女怀春时所想象的未来真的是这样的吗？
她的思绪被枕边人轻微的鼾声打断。
这张脸和记忆中的脸慢慢重合，又慢慢分开。
后妈莫名其妙的有点想哭。她所有的青春都献给了这个人，无怨无悔的一直前行。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她甚至都忘记了她当初是哪里来的信念和勇气去支撑她一条路走到黑的了。
她一夜没睡。
天刚微微亮，后妈就开始收拾东西了，收拾的差不多了的时候，齐父把一本房产证和一张支票一起递到了她面前。
二十多年的时间，最后换来的是一套房子和五百万。
“你的东西可以都带走。”齐父最后整理了一下领带，放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她买的所有奢侈品，她都可以带走。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咧开嘴无声的笑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不错了。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有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呢，更别提她还有五百万和一堆奢侈品啦。这已经很不错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但是她控制不住。
楚倾倚在门边很冷静的看着。
起码后妈现在清醒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她帮忙叫了搬家公司的人来。
不管后妈想不想把这些东西带走，属于后妈的东西一粒沙子她都不会留，直接强制性的都给抬走。
所有东西在楚倾的监督下陆陆续续的运到门外，楚倾干脆利落的直接关上了大门。
期间后妈的嘴唇一直嗫嚅着，好像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站在大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曾经无比向往又短暂生活过的地方。
拢了拢衣服，阳光洒在她微微弯起的唇角上，声音有些哑：“走吧。”
再见。我的前半生。
楚倾是大学毕业的时候结的婚，新郎当然是秦无。
自从确定关系后，秦无是越来越黏人。
本来钱清还很不放心，总觉得秦无是个危险的定时炸弹，但是时间一长她就发现自己错的真的很离谱了。这个左一句老婆又一口宝宝，多吃了一碗饭都要撒娇要亲亲的秦无真的让她接受无能。
更接受无能的是，楚倾居然还很受用，秦无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用一句不好听的形容，楚倾就像是被秦无这个男妖精迷了眼的大王，而她就是那个直言劝谏却次次不被重视和理睬的大臣。
终于，在秦无做饭却被热油烫到，系着围裙来跟楚倾求安慰的时候，钱清摔了碗。
你们小两口腻歪吧！！！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真是受够了，钱清看不下去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楚倾送她出门，背对着秦无。
钱清眼睁睁看着秦无小人得志的冲他挑了个眉，得意洋洋的靠在沙发上，还挑衅的冲她勾唇一笑。
哈哈他麻了个笔。
钱清用眼神把他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气的心肝疼。
“你看看秦无那个德行。”她恨铁不成钢的又看着楚倾，“他是你儿子吗你那么宠他？”
楚倾乐得看他俩幼稚的胡闹，只是笑眯眯的把钱清送出门。
“多可爱啊，宠着呗。”
臣！退！了！！钱清在心底无能狂怒，出了门，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往外走着走着，突然笑了起来。
从那以后，她去找楚倾的频率大大降低。
至于吴然然。
楚倾从没想过她会看见这样的吴然然。
当时她正在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有很多人在跟她套近乎。
这些年里，她的公益事业和慈善事业越做越大，秦氏集团在秦无的带领下也越走越远，因为她的好名声和好名誉，秦氏也越来越得到社会的认可。先富带动后富，积极回馈社会等等等等
很多人想跟她搭上线，借用她的好名声，或者通过她去搭上秦无这条线。
楚倾温婉的笑着，礼貌又疏离圆滑的说着场面话。
然后她就看见了吴然然。
浓妆艳抹的她穿着性感的长裙贴在一个年纪可以当她爸爸的男人怀里，甚至还有来有回的在调笑和撒娇。
男人轻浮的把手搭在她的腰上，不老实的上下动动，吴然然也只是更加羞涩的和男人撒娇，引得男人哈哈大笑。
没多久这个男人也上前来套近乎了，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楚倾和吴然然对视了。
后者的笑都僵硬了，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低下头看不清神色。
比当初好多了，当初她还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
楚倾也没有多管，对于男人的谄媚，她也只是客套的笑笑就离开了。
等到眼前的女人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吴然然好像才获得了重新呼吸的权利，她惊觉自己都快把掌心掐出血了。
漂亮的女人悠闲又优雅的举着酒杯站在灯光下，站在所有人的目光里，精致打理的头发和裙装，连指尖都透着一股从容得体。
楚倾就像在发光一样。
吴然然看了眼自己精心修饰的美甲。
明明她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活成这个样子，要让所有人都看得起她，要齐家人后悔，尤其是要齐晚。
但是结局是她消磨掉了容权对她的最后一丝爱意，明明她也很委屈，但是容母却总能让她有苦说不出。她最后只能看着自己被狼狈的离婚，看着容权对另一个女生温柔。她记不太清那个女生的相貌了，只记得那个女生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像年轻时候的她那样。
找不到归宿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的亲生妈妈，尽管在她压力很大和焦虑非常的那段时间里对亲妈恶语相向，甚至把所有过错都归结到对方身上，一味地传递负能量，让她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硬和冷漠。但是毕竟血浓于水，亲妈还是收留了她。
齐父给亲妈的东西足够亲妈小富而安的过完一生。但是对于过惯了富太太生活的吴然然来说远远不够，更何况她还依然年轻貌美，尽管她结过婚了，但是依然能够傍上大款。
靠辗转于各个大款之间，她的物质生活甚至比当富太太的时候还要富足。
她都日复一日的麻痹沉沦了。
但是今天突然见到这个曾经名义上的姐姐，好像在心底深处震颤了一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精神上的贫瘠。意识到她究竟在干什么。
腰被谁不正经的捏了一把，男人下流的在她耳边说话。
吴然然身体快过大脑的下意识软在他怀里，娇声笑道：“那刘总晚上温柔一点哦。”
男人笑的更加下流了。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贫瘠，意识到了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但是那又怎样。她回不去了。她也不愿意回去了。
曾经的吴然然只是她伪装出来的一个假象。
她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加清晰的认知到。如果条件允许，她当然可以一直维持着。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她就想过上好的生活，很好的生活。
可笑的是她当初一直觉得齐晚虚伪，没想到装的最深的居然是她自己。
秦无自从结婚以后没有回过秦家，直到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天。
再看到秦荣的时候，楚倾差点没认出来这个突然之间砣了背，白了发的男人。
秦无和秦荣都只是沉默的站在墓前，谁也没说一句话。
葬礼结束之后，楚倾听到秦荣嘶哑的声音：“要不要带一件她的东西回去，留个纪念。”
秦无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了。”
没什么好纪念的。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无论是前夫还是秦荣，他们都太爱她，把她捧在心尖上。
她不懂怎么照顾人。她只懂了怎么爱自己。
对她来说，无论是谁，都比不过她自己的情绪。
她是一个太过自私和不负责任的妈妈。
一味地陷入和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不管不问。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忽略，秦荣怎么敢在他小的时候就动手。
她只在乎她自己。
前夫知道，秦荣也知道。
但是他们依然爱她。
秦无也知道。
秦无当然恨过她，小时候。
不过他早就放下了。因为没有意义。
他握着楚倾的手很紧。
“秦荣活不长了。”她突兀的说。
那个男人已经从内往外的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他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楚倾甚至能知道他会是怎么死的。因为心病。
“他的心死了。”秦无波澜不惊的开口。他是知道秦荣爱的有多么深多么疯狂的。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
楚倾反手也紧紧的握住他。
秦无笑着睨了她一眼。
“别太感动。将来我们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我就跟你一起死，这样说不定还能继续在一起。”
“？？？死了你还要纠缠我？？”
“嗯。死了也要纠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