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 章 救援？救援?
对得起领队的身份，杜宾的反应极快的后撤挡在林九身前，一边控制着力道将人打回去又不伤身体，另一半发送信号召集其他几人汇合。
在人赶来之前，他带着林九退守到一片视野极好的高处，方便自己能看清那边。
人走过的气流带动牧草摇曳，林九没有动作，只是任着杜宾施为，自己则是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
本能占据高处以后他的思绪就简单了很多，杜宾听话——听话的孩子应该被奖励——满足杜宾找到同伴的心愿，达成最后一条以后林九就选择了看戏。
在林九所构建的“虚拟”代替了禁区原本的“现实”以后，这片土地对行动队来说就不具备危险了，在林九的注视下，恢复了实力的队员们迅速集结。
各式的仪器被架设，或熟悉或陌生的波动铺开，远处异化的先遣队员们感受到了窥视，又因理智不足以理解现状而愤怒嘶吼。
或许是知道不能指望行动队的脑子，一系列复杂的换算过后，仪器播报出结论：
“同化指数79％，超出75％，判定为禁区附属，不存在独立能力。”
没救了——起码光凭杜宾自己是救不过来的，这群人已经被禁区捕获，会随着禁区的破灭一同消亡。
周围一时间变得沉默，林九不喜欢他们散发出来的苦涩情绪，眉间微蹙打破了近乎凝滞的气氛：
“你想救他们。”
日色酩酊如醉，笼罩在林九已经脱离稚嫩的眉眼，大片的晚霞烈的像火，影影绰绰倒映在眸中。
他侧过身子，对着杜宾勾起嘴角，笑意在晚霞照耀下显得温暖，他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又直白。
“你能看出来的，他们自身的存在概念被禁区所侵占了，换句话说，他们就是禁区的一部分，脱离了这里就会立马消失。”
不是可以治疗、可以弥补的伤势，而是概念上的抹除。
说的形象点吧，这批人存在的的概念已经变成了“禁区的汤姆”“禁区的杰瑞”，而不是最初的“虚树的汤姆”“虚树的杰瑞”。
前面的定语限定并指代清楚了他们是谁，在脱离了禁区之后，这批人就没有定语，世界上汤姆杰瑞那么多，概念上的空白会叫他们的存在直接被抹除。
概念上的缺失自然需要概念上的补足，但这禁区再怎么弱小都是规则层面的存在，不是杜宾几人能够撼动的。
是一个名叫嘉尔的青年率先开的口，他是牛族，脾气也倔，砰的一下跪倒在地，说话的声音沉闷：“还请您救救他们。”
话点醒了其他人，他们不能撼动概念，但涉及到规则的冕下可以，就像是这场同化一样，汤姆杰瑞名字前面的限定词从虚树的变成禁区，只要有冕下愿意，这个限定词也能变成“冕下的汤姆”。
他们不知道基地内藏了一位冕下，目光就自然而然的投向了林九。
不是队伍的领导者——不具备话语权——无视。林九没有理睬，目光依旧停在杜宾身上，里面神色不明。
嘉尔几个也跟着转了头，哀求的目光停在杜宾身上，他无声的做出口型：求求您
杜宾的种族天性让他拥有着割舍不了的责任感，就像是之前想着要对林九负责一下，如今他也想救下手下的这批兄弟。
再加上林九总是表现的很温和，没有其他冕下那些奇奇怪怪的规则和恶劣的性格，他平和又温柔的面对一切，最多偶尔开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往日的表现让杜宾起了妄想，他附和着嘉尔的话，声音干涩。
“求您。”
杜宾低着头，心脏轰鸣如擂鼓。
“求您救救他们。”
领队发出的请求是需要被考虑的，林九保持着嘴角的弧度，没有感情方面的考虑，本能迅速地替他做出最好的判断：弊大于利，不值得救援。
文道世界那边他选择参战帮助白鹿学院，一是为了在别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建立足够的信息链接，二是刷刷当地的声望便于建交后行事，再有嘛他挺喜欢那的人的，不想看着他们死去。
这边可不一样，这边他在虚树面前的身份就是梦之隙土生土长的领主，最初的身份就伴随着欺骗，后面自然也谈不上建交。
再说了，他的真实身份和虚树可是竞争关系，帮助别人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就是削弱自己，作为人联精心培养出来的开拓者，林九做不出这么蠢的事。
至于感情方面林九成长至今只认同了两位异族作为朋友，其他的仅维持在感兴趣的程度，要是没吃那块精神力结晶理智尚在，他或许还会被兴趣动摇，现在嘛——他只觉得这群人太吵了。
精神体释放而出，林九本能的读取周遭散发的一切信息，这自然也包括他们散发出来的情绪信息
小白团子躲在精神体内磕着数据流捏成的瓜子，还有心思评点一句：‘这大概就是，你脑子里的话吵到我了。’
点评归点评，它是一点都不打算替杜宾发声，对于他们这些系统而言，宿主就是天宿主就是地，宿主就是不能违背的底层指令。
它敌视一切威胁林九、可能会对林九造成伤害的存在，人联和林九比都得靠后站，更别说一个异族。
小白团子悄声欢呼，暗戳戳希望林九把这群胆敢挑衅权威的人全宰了。
林九当然没有动手，哪怕没理智了，本能也在警戒他不要直接杀生——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预感说，亲手消灭生命后有什么就会永久的消失。
他嘴角的弧度不变，声音带了两分轻飘飘的软乎，落在杜宾头上却比已知密度最高的亚力克力合金还重。
他说：“我拒绝。”
杜宾身躯些微的颤抖，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说话，倒是嘉尔猛然抬头，神色难掩不甘。
林九不在意这些异族的看法，就像酣眠的猛兽不介意底下蹦跶的小虫一样，他只是有些感叹：
果然是低阶生命体，还会因为血缘情感的影响而失去理智，试图指挥一个高阶生命体。
林九还是笑着的，微笑的表情像块面具 他抬头注视先遣队方向，那里有道与嘉尔如出一辙的血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