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入职受刁难，来者不拒
到家后，秦岳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家常菜，主食是从街上买的肉饼，张树一家和老黄都被秦岳叫着一起上桌吃了一顿，不过依然是分餐制，众人围着桌子吃饭，对桌子和椅子都觉得十分新奇。
张远饭量确实不小，秦岳见他爱吃羊肉，多给他盛了一些。张树夫妇一边吃，一边流眼泪。
老黄跟着跑了一天，秦岳在老黄走的时候送上了一篮肉饼当谢礼，并给了他一百钱的跑腿费。
老黄感激的朝秦岳行了一礼，没有拒绝，赚钱活命嘛，不寒碜，家里没条件客气。
“以后上官但有差遣，可让老张来少府衙门寻某家，在洛阳这个地头，老黄虽然位卑言轻，但是人头还是熟络的。”
位卑言轻人脉广，讲的就是老黄这样的积年老吏。
吃完饭，张李氏烧水，全家老小都洗了一遍，然后全换了身新衣裳。
那两个小乞儿年龄稍大点的叫孟金，听口音是豫州的，说是被父母带着往洛阳投靠亲戚的，可惜亲戚已经离开洛阳了，父母受风寒病死了，另一个叫李元应该是巴蜀一带的，被一个老乞丐从老家偷带出来的，老乞丐冬天病死了。
两人无意中就混到一起了，孟金聪明一点，是两个人的狗头军师，李元笨一点但是骨架大力大，体质好，是团队中的武力担当，但半大孩子力气大能大到哪里去，遇到事大多是挨打的肉盾。
既然因为有缘到一起了，那至少要教孩子点立身处世的本领。
一个孩子也是教，三个孩子也是教。
考了考三人，发现三人就是纯粹的文盲。
那就抄《三百千》加《弟子规》开始蒙学。
翌日，秦岳到了太医署报到，见到了上司太医令吉安。
吉安，字子静，一个看着和和气气的胖乎乎中年男子。
看到对方跟自己表功，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的起来，秦岳恨不得拔出双股剑给对方来两剑。
都是因为师傅当年去徐州后又因为被洛阳一权贵所请到了洛阳治病，这名权贵病症复杂，太医令吉安也有参与会诊，最后是华佗用了华植改良的医方将其治愈。
吉安与华佗有过交流，吉安得知医方出自华植之手，而且华佗承认华植医术已不在自己之下，并改良了诸多药方，吉安便派让幼弟吉平去了谯县探访。
吉平探访许久，发现华植诊治过的病人包含妇科，儿科，外科，内科等，他也是好医之人，眼看有高手在前，技痒难耐，找上门和秦交流了一番，秦岳是来者不拒，最后吉平是心服口服。
吉平回到洛阳后回报吉安，对华植赞不绝口。
吉安知道自己幼弟心高气傲，在医之一道上天资惊人，对其他医者少有看得上的，并且刚正不阿，从不作假，加上太医方丞将要致仕，这才见猎心喜向朝廷推荐秦岳担任太医方丞，因为方丞也是技术型官员，需要医术高超的，因此朝廷并没有拿来卖，太医令的推荐是很有分量的。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授予秦岳官职，秦岳估计还是和改良造纸术有关系。
说话间，吉平到来。
吉家是医学世家，父祖多为太医，吉安如今为太医令，吉平年轻，医术高超，亦为太医署中的太医。
吉平是吉安幼弟，身份特殊，见吉安行了一礼，喊了声兄长，转过头来对秦岳说道：“想不到在此得见茂德，茂德既到洛阳，为何不告知吉平，为茂德接风洗尘。”
言语之间颇有亲近之人被疏离的怪罪。
吉平和吉安有七八分相似，也是圆圆的脸蛋，胖乎乎的身体，两人站在面前，好像一个是青年版，一个是中年版。
秦岳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家伙，心想要知道你是个密探，当初就不该跟你讨论医理，还教你这么多穴位知识和针灸技术。
可惜木已成舟，已经来了洛阳入职，无可奈何。
“不如请令君与子顺晚间下职后到寒舍，吾亲自下厨以谢二位推荐之恩。”
秦岳话音未落，吉平忙道：“好好好，如此甚好。”
说完吉平还咽了咽口水，当初在谯县，吉平与秦岳论医，可是在医馆待了几天，吃的都是秦岳亲自做的菜，搞得他都不想回洛阳，回到洛阳后，吃的菜也难以下咽，甚是想念在谯县的时光。
“子顺。”
见幼弟失态，吉安提醒了一下，同时也好奇，吉平当时说华植在医学一道上是造诣非凡，在厨艺上亦是如此，也勾起了吉安的好奇心。
吉安公事繁忙，便让吉平带着秦岳去见诸多同僚。
太医令下还有医两百九十余人，吏十九人，其中有太医和御医之分，太医负责百官，御医负责宫中贵人，御医都在宫中当值，因此秦岳是见不到。
除了自己这个主管药方和治疗的太医方丞，还有主管药品药剂的太医药丞，另有中宫药长，还有管御药的尚药监和为皇帝尝药的尝药太宫。
虽然太医令是所有太医御医的老大，不过宫中的自成一体，太医令并不怎么干涉。
众太医见到秦岳都是随意一礼，看得出来对秦岳好像并不恭敬。
熟悉之后，吉平将秦岳带到方丞办公的公廨后离去出诊了。
秦岳发现吉平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去。
坐下不多久，太医署分派给秦岳的两名佐吏送上了五六十分竹简。
秦岳打开一看，好家伙，每份竹简上都记载着未处理的病案，全都是疑难杂症，有儿科的，妇科的，内科的。
感觉像是故意给个下马威。
太医方丞主管药方和治疗，太医有问题找自己，合情合理。
秦岳想到了吉平走的时候那幸灾乐祸的笑容，“吉平这小子估计早就知道。”
其他不好说，既然是在医上，秦岳也不怵，直接让佐吏把在官衙的其中二十一名太医叫过来，对应的取出其中一人的病案，记载的病人是太史令的儿子。
秦岳看了一眼内容，问道：“太史令之子可是喜食鱼脍等生食。”
“是，隔日一食，无脍不欢。”其中一名太医出来回答，倒是没有隐瞒。
花了几分钟，秦岳问清楚后，心中明了。
“走，去太史令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