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龚泽之志，传授数学知识
这才行军第二天，龚泽脚上就长满了燎泡，刘备军中马少，仅有的马匹除了刘关张外，都安排给了斥候。
龚泽是从事，没有骑马的资格，也是跟普通兵士一样走路，原本刘关张安排他坐驴车，但是他非要和属下运输队同甘共苦，哪怕长满脚泡也一声不吭，这点秦岳倒是佩服他。
秦岳甚至恶意揣测刘备就是为了让龚泽知难而退才下的急行军的命令。
“茂德，你的药真是神药，疼痛大减。”龚泽穿上鞋，感觉长燎泡处一阵清凉，试着走了两步，没太多痛感了。
“兄长，伯父让你做学问，你亦不通武艺，为何非要到军中受这样的苦，”秦岳不解。
听了秦岳的话，龚泽一阵沉默。
“从小，母亲便不在了，父亲又体弱多病，我怕父亲再离我而去，便听父亲的话，从不违逆。”
龚泽陷入了回忆。
“直到吾慢慢长大，读了书，明了志，方知吾向往那卫霍，率领万军，追亡逐北，为大汉立不世之功，才不枉世间走一遭。雏鹰终有长成时，吾不能终日托庇于父亲羽翼之下，吾只能辜负父亲的心意了。”
每个人都会长大，都有自己的志向，有的志存高远，鹰击长空，有的就为一日三餐，家庭幸福，就像蓝星的自己，就是赚点钱，过上小康的日子，就足够了，秦岳都能理解。
想不到这文文弱弱的兄长竟然有这么大的志向，想成为卫霍这样的人物，先不说成不成，单这份志向就令人佩服，希望他能达成所愿。
龚泽虽然是个从事，也有一个独立营帐，帐内有一木桌、胡床。
木桌上摆着一份竹简，上面记录的是刘备军的物资用度和存留信息。
帮龚泽治伤后，秦岳随便瞅了眼竹简，还是忍不住说道：“兄长，你这用粮数据和存粮又算错了，连千人耗粮都搞不清楚，还想率万人追亡逐北。”
“算术非我所长。”龚泽梗着脖子红着脸应声道。
“一共就一千兵士，加上你我，刘司马兄弟三人，每日每人两斤米，你都能算错。”
“若是统帅问及军中存粮几何，你该如何作答，答曰：算术非我所长？”秦岳一边揶揄，一边将算好的数字写上去，递给他。
“茂德，你是如何算的，都不用算筹，可否教教为兄。”龚泽一脸期盼。
这时候大家算术还用的是算筹，算盘都还没推广，而且记录的都是流水账，千人的账目还算简单，再多些人，多些物资种类，账本还是用的竹简记录的流水账，算一次账要看几十上百斤的竹简，算账是个体力活。
“要不，把表格记账、数字、加减乘除等方法推广一下。”秦岳心中暗思。
打定主意，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为避免以后自己再被龚泽拉壮丁，也为了推广速度快一些，秦岳决定让刘备多叫几个机敏的人过来一起学。
没有黑板就用木板，让会木匠活的士兵打上榫卯弄宽一点，每人一块，没有粉笔就用木炭，再做了几个凳子给学生坐着听讲。
听说秦岳传授数术，刘备挑五个略微机敏的，刘关张，简雍，等人好奇也过来一听。
秦岳在木板上画了从0-9。汉字有对应的零到九，因此这个概念不难理解，却让龚泽，刘备，简雍眼前一亮，这写法简单方便。
由繁到简，若是没有大智慧，是做不到的。
接下来就是加减乘除，符号方法只要理解了，用起来也不难。
汉朝其实已经有了九九歌，从九九八十一到二二如四，一般士人都会学九九歌，哪怕有些普通百姓也会说几句。
秦岳则如同教儿童一样让他们从一一得一开始让他们学习，然后展示了更为复杂的数字运算和二元次一方程，每日还用数学的方式帮众人分析一个案例。
例如百姓一年所需花费多少；一个郡县多少人、多少地能收多少赋税；大汉土地多少，土地产量几何，最多能养活多少人；征讨羌族百年动用的兵力大概花费多少；皇帝卖官鬻爵的钱能不能填补中央财政空缺等；世家大族掌握乡间大量土地资本，百姓租种其地，剩余几何。
“这帮恶贼，偷匿人口，国之蛀虫，真该杀。”张飞听了秦岳对世家豪族的分析，破口大骂，这军帐内，也就他一个豪族出身，但他嫉恶如仇的性格，估计张家确实没有藏匿人口。
龚泽则是一脸羞愧，青州这场兵祸，百姓死伤无数，无数无主田地被存活下来的世家豪族瓜分，三万黄巾俘虏被众多家族私分，龚家虽然不是拿得最多，也得了五千亩田地，六百口人，不说原本龚家就隐匿了两百余户。
“原来，陛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是关羽听到秦岳分析皇帝卖官鬻爵的原因，发出的感慨。
“茂德，如你所言，就算玄德率军立下大功，若无钱送礼，岂非空忙一场。”简雍问了一嘴。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大汉重军功，我等是为国家征战，或有不同。”秦岳也不能确定结果，如果连立了军功都不能上位，这样的国家以后还有谁去保。
上了秦岳的数学课，军事、民生、政治都有涉及，帝国为何乱象，隐在其中，很多知识是后事专家针对大楚的国情分析出来的，用到如今的大汉，也是很应景，给大家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就这样，众人白日行军，背诵口诀，一元二次方程等，或者思考秦岳所讲，夜晚也一个不缺的听秦岳讲课，让秦岳好好的过了把为人师的瘾。
刘备听了秦岳对大汉土地养活人口数量上限的问题和世家大族藏匿人口导致国家税收减少的问题分析，眼神忽明忽暗，心中是若有所思。
行军十五日后，终于过了清河县，已经接近巨鹿战场，此地遭黄巾肆虐，各县城村落一片破败景象。
斥候探知消息，得知卢植大军将张角团团围住，只是不能速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