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课间二（四）

    水声稀里，今晚洗澡的人就两个，郝无虞冻得直打哆嗦，套起衣服就往外面跑，准备回寝室。

    谁知李秦唐也刚好从隔间出来，差点相撞。郝无虞冷得牙打颤却一抬头看到了更清凉的李秦唐。

    郝无虞：“……我说你不冷吗？我看着你我都冷。”

    谁能扛得住这种鬼天气去穿吊带睡衣啊？

    虽然她身上还裹了一件，但就是给人一种很透风的感觉。

    李秦唐动了动已经冻僵的手，已经习以为常道：“还好，这样穿洗澡方便。”

    郝无虞：“你身体受得住吗？”

    李秦唐头发还是湿的，水在往下滴，头发贴着脖子，缠成一圈好看的弧线。

    郝无虞默默移开视线，等着她的回应。

    “我就是有点体寒，其他的没什么。”李秦唐像是想到什么，问道，“是不是我在副本里牵你，你会觉得很冰？”

    郝无虞回忆了一下，确实像在摸冰块，她整理好心情又打量了一下她，说：“你那么救我肯定哪有反过来抱怨你的，反正你没事就行。”

    李秦唐闻言展颜笑道：“那下次我抓你衣服好了。”

    郝无虞回避了一下这个女人的美貌冲击，说道：“……也不一定有下次了，又不是每次都能在一节课的。”

    她说的话很有理，李秦唐也没办法反驳，只是脸上笑容淡了点，眼看郝无虞要走才问道：“你在生气吗？生什么气？”

    因为最后一刻她也没能有办法保全所有人，所以生气？难道她说的那番话就不气人吗？

    李秦唐心里起了一团火，她向来不是计较的人，这次看着郝无虞这副样子却想重新和她论一论已经发生过的事。

    郝无虞回头看她，刘海下的睫毛还落有一点洗澡留下的水珠，她说道：“我没有生气，能救的人我会救，救不下来那她们就死，很简单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生气？气她们不珍惜自己的命？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这话郝无虞说起来一点颤音都没有，且毫不犹豫，李秦唐听得一怔，直觉里郝无虞并没有说谎，她对这个人的认知又一遍重刷。

    李秦唐气得脑袋胀痛，她说：“你疯了！当然是你疯了！你最后和她们说的是什么话？”

    郝无虞知道她会生气，也知道自己会被骂，但她没想到李秦唐会这么生气，她娥眉倒蹙，眼圈都气红了。这眼神让郝无虞一时间愣住，不知道作何反应，下一秒就觉得后背冒了一层汗，要说她最不会应对的场合之一就是别人在她眼前哭，且只有她们两个人。

    李秦唐并没有哭，但是烧红的眼周让她眼里的嗔意更带一丝风情，显得更柔弱了点。

    “不是……我……”郝无虞支支吾吾，生怕下一秒李秦唐真落下泪来。

    李秦唐见她这样，也莫名涌起酸涩的情绪，她侧头垂眼道：“如果你真像刚刚那么想是最好的，就算是我，命也是我自己的，有手有脚会保护好自己，你不必替我去死，也不必想着舍己为人。”

    你保护好自己的性命就好。

    她其实想这么说，但是话在喉间，却又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