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朝晖之林……亡了
(这个章节写的有些匆忙,可能会有错别字,不过明天就改了,大家今晚上要看的话,就先将就着看)
六个月后。
大家于蓬山斩杀邪祟时,经常能看到一些不属于蓬山的鸟类在上空徘徊。
何望潇看见这些鸟,心里总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堵塞感,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但究竟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一看见这些鸟就烦躁。
他今天照例给大家开了护法结界让大家好生修炼,自己在山头上走了走。那些鸟又一次飞了过来,何望潇看得奇怪,打算折返,但是好像那些鸟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告诉他不可的。
有一只鸟一直徘徊在他的头顶,发出鸣叫:“小鸟儿,你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吗?”
何望潇抬头,那只鸟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何望潇诧异地看着它。
鸟儿把绑在它腿上的一个锦绣花袋子扔到何望潇面前的地上,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何望潇打开袋子,传出来的是舅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望潇——回来救救朝晖之林——快点回来——”刀剑和衣服摩擦在一起产生的刺耳的声音,鲜血的喷溅声……
“你舅舅……已经……”
何望潇脸色熬白。
锦绣花袋子掉在了地上。
这是传信囊袋,是朝晖之林弟子们有紧急之事时才会用的传音法。
朝晖之林……这是?!
“何望潇?”
司以程的声音从后竹林里传来,何望潇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把扯过司以程的袖子,二话不说带他往队员们那边走去。
司以程虽然心中有万分不解,但他还是没有问何望潇。
何望潇走到队员打坐的地方,挥手撤去结界,脸色依旧煞白,将那个锦锈花袋子给了林素。
声音又一次传出,“啪嗒”,袋子自林素种掉下,她眼神严肃:“发生什么了?”
何望潇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我要回去。”
林素拦下他:“别。”
何望潇甩开她:“不行,我舅舅、舅母都生死未卜,整个朝晖之林——”
林素无语地说:“我不是拦你,而是我想说我们一起走。我们晴川宗——”
然后陶帆再次打断:“我有办法,隐星阁秘术中有一章里讲过,隔空传送术。我会一点,一起。”
她将手放在胸口前,然后大家都感觉到脚下轻飘飘的,陶帆一手贴在脑门上,念着传送诀。
血腥味。空气中全是浓浓的血腥味。
朝晖之林的牌匾被溅上了血,这血早就发黑并且有了生锈味。
朝晖之林血光冲天,已经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何望潇双腿一抖,趴在了满是血污的石板路上。
几个月前,他才刚和司以程来过,刚刚和自己舅母交谈过自己那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
那是舅母的孩子!孩子啊!
舅母的孩子——孩子……
他双手无力地颤抖着,一双经常用来施结界的白皙手染上了泥泞血污,热泪冲散了凝固在他眼前的血斑。
养了他数十年的朝晖之林,他的家,家。
究竟是谁?谁敢?!!
他眼睛里怒意转成了杀气,他要杀了那些人。
他站起来,迅速奔向了朝晖之林里面,像他小时候刚被舅舅牵着手领进朝晖之林时。
现如今,血光照着他,仿佛是小时候他手持一个玉佩走进这里时,小时候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弟子们的尸体被堆成了山,腥臭味扑面而来,何望潇双手止不住地抖,他临行前舅母给他缠上的发带也随着他的颤动而一直在飘扬。
这些尸体,曾经都是他最最熟悉的,现如今,他们再也不能开口一言。
何望潇要去找到舅母和舅舅。
他强忍悲痛,往里走,可看见的,就只是更多的尸体,闻到的就只是更浓的尸臭味。
舅舅呢?舅母呢?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题名上有未凝固的鲜血淌下,荷花池里是红色的水,那些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此时因为血的缘故,被浸上了血水,透出阵阵无情的凄凉。
他看见舅母了。
舅母被一柄长矛钉在了柱子上,她的头发散开着,那双洞悉、包容万物的眼睛再也不能睁开,嘴唇已经没有了颜色。
何望潇摇摇晃晃地走到她面前,心口涌起疼痛,舅母……舅母啊!!!
她的头向一边歪去,面容惨白地下成样子,她本该在家里和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丈夫等何望潇回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谁?!!
舅舅也被他找到了,舅舅就在离舅母不远的桥上,他的死相更惨一些。似乎是被人从身后刺穿,他的动作……应该是想去保护舅母吧。
舅母,舅舅……
那他的弟弟或妹妹呢?也许,早已经……
朝晖之林……亡了。
全门上下共一万多人,无一例外,全死了。
哪个人这么心狠手辣?竟能屠尽一大宗门上下?
但是何望潇早就无心去想这些,悲痛袭卷了他的心口,从小把他养到大的舅舅舅母,在这个时候,也离他而去了。
凭什么。
谁有胆子敢这么干。
他看向荷花池里,那里只有流水的叮当声,给这一幕本就惨的绝境添上了几分断肠之气。他坐在池边看着红色的池子被鲤鱼搅动,可笑,鲤鱼竟然没有死。而人,却死透了。
他看着尸山血海,无数种想法涌上心头。
后来,他听见队员们的声音自远方传来,确实是远方,好像真的很远。
远到,他都忘了朝晖之林应该是多大。
他可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啊。
他不断听到有人在唤着他:“何望潇,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这里可能还会有他们的余党,你要小心——”
让我小心
倒不如让我被他们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禽兽、魔鬼一起杀掉算了。
他们杀了我唯一的家人,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到底是谁能下此狠心?
何望潇的内心在经历过绞痛后,已经是一种经历过大浪后的、出其意料的平静。
他没有大吼大叫,因为他明白,再怎么吼、再怎么叫,那一万多弟子,自己的舅舅舅母,都不可能回来,再看他一眼。
再也没有人叫他望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