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要娶也是你先娶
朝晖之林荷花开得极其茂盛。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是朝晖之林荷花池前题的诗。
何望潇亲自题的。他的字好看又不花里胡哨，是很多人想要的字。
司以程和何望潇走在去往朝晖之林的青石板路上，两人的鞋履在地上发出了摩擦声，好听极了。
他们之所以会和队伍分开，是因为在茫城时有个村民提了一嘴，有些朝晖之林的人来过茫城里，身上还随带了一些别样的符咒。
何望潇的脸色当即大变，他主动说要回朝晖之林一趟，看看村民所言是否属实。
司以程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便也跟着回了朝晖之林。
何望潇一路上并没有很急促，他只是显得有些疑惑。
这也不奇怪，朝晖之林一向以仁爱著称，怎么会干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何望潇一路上几乎都沉默不语，司以程也自然不想说话。
两人舟车劳顿地赶到朝晖之林，得到的结果：“何公子，宗主有事回去了，晌午时方回。望公子等待一会。”
“啥？舅舅出去了？！”
“舅舅？”
“对，我是现朝晖之林主人的外甥，但是他出去了……我们先等等。司以程，跟我去荷花廊看荷花吧！”
何望潇拉起了司以程的手，带着他到了一个荷花簇放的水池边上。
这种荷花花苞是纯白色的，花苞尖上染了一点妖艳的粉色，大多数荷花已开、形状格外好，但也有些荷花开得晚，只开了一点。
“走走走，我们朝晖之林最为骄傲的一个地方就是这里啦！今天让你大饱眼福！去那个亭子里看看！”
荷花廊尽头有一个青砖红木，闪着阳光之灿烂的小亭，题名为“接天亭。”
两人听着朝晖之林乐师在荷花池边奏的小曲子；赏着没有太多香味，但不妖的荷花；吹着浸上豆子香味的夏风；热浪滚滚向他们袭来，何望潇懒懒地开了一个隔热结界，把自己和司以程隔在了里面。
司以程拿起茶杯，慢慢地，斯文地喝了下去。
“司以程啊，你这人好认真，感觉像是我亏待了你一样。”何望潇抛着茶盒子。
“没有。”司以程放下杯子，抬眼看了看何望潇。
何望潇：“肯定是开玩笑的啊，不过，这铁观音很好喝。”
司以程：“这是大红袍，你拿的那是金骏眉。”
何望潇沉默：“……我舅舅没教我……”
“望潇回来了？我去看看。”
“夫人，您慢点，别走快了。”
“舅母！舅母！”何望潇看见了一个人，马上放下杯子，撤去结界，跑出去把那人拉了进去。
何望潇的舅母长相平凡，但是眼角藏笑，头发松散地编成了麻花，拖到了腰间。
“望潇，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虽然只是何望潇的舅母，但是对何望潇的关怀却一点也不见”。
“回舅母，外甥于茫城除祟时听见有人在说……”
何望潇将事情全盘托出，舅母沉思了几秒，柳叶眉蹙起，道:“朝晖之林不可能会有如此之人。望潇多虑了。”
何望潇行了个礼：“不是的，舅母，我并没有认为一定是我们朝晖之林的人干的，有可能是假冒我们。”
舅母叹了口气：“我一个女人家，对这些事也并不了解，还得去问你舅舅。”
何望潇点头：“我想也是。舅母近来不知可好？”
舅母笑道：“好。望潇，有一桩喜事我该告诉给你了。”
何望潇便问：“什么？阿花找到对象了？鸽子被喂肥了？还是舅舅能拉开三石弓了？”
舅母：“……这位小伙子，你猜猜吧。”
她转向司以程。
司以程也行了个礼：“伯母应是有喜了。”
舅母笑得很开：“这小伙子比望潇行，会察言观色。”
何望潇眼睛瞪大了：“舅母，你你你你……怀孕啦？！”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何望潇正在抛着的金骏眉掉到了地上。
“我要有妹妹了……”何望潇开心地去捡金骏眉，不料磕到了头。
司以程伸手帮他揉，舅母看着何望潇，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你怎么肯定是个妹？”
何望潇半开玩笑地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得是个妹妹。”
他在装正经。
“我和你舅舅决定，如果是个男孩，就叫沈临，是个女孩，就叫沈玉沉。”
“好听，刚才我在开玩笑呢，弟弟妹妹我都喜欢。”
“知道你在开玩笑，我可不希望我孩子到了五岁还没嫂子。”
她的一番话让何望潇尴尬住了：“什么嫂子？不，我可不找对象。”
司以程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舅母便没有再问，而是和司以程聊上了：“小伙子，我觉得你很聪明，叫什么啊？是望潇的朋友吧？”
司以程：“是的伯母，我叫司以程，无字。”
舅母笑着点了点头，去打趣何望潇了：“我相信望潇你的眼光遇到个喜欢的就嫁……不是，娶了吧，别是个断袖就好。”
何望潇深知自己舅母的性格，于是就点了点头。
司以程却在不断喝水，一句话也不说。
何望潇去顶司以程的肩膀：“我反正不娶，要娶你先娶。”
司以程“嗯”了一声，看着何望潇，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望潇没觉察到什么，司以程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舅母离开了，又只留何望潇和司以程两个人留在接天亭。
何望潇嘟囔了句什么“要给你去拿点我们朝晖之林的特产”，司以程看着面前的一个还未完全开花的荷花，嘴唇慢慢的动了，没有什么想说的，心里却很酸。
司以程内心有很多想法。
我要娶，也只能娶你。
只可惜你，应该不想嫁给我。
我好像有点……太自作多情了
如果能娶到你，那当然是万幸。
但是，你不乐意啊。要娶也是你先娶，这是什么话……我先娶，能娶到你吗。如果不能娶到你，那我宁愿让你先娶。
你……乐意嫁给我吗。
应是不乐意的。
嗯，应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