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陶帆所不知的搭档往事
夜晚的村庄里很安静,正值六月,偶尔掠过的一丝风也是热的。但这时还未有蝉的声声鸣叫,因此,夜晚显得格外清幽,空旷。
两个女孩走在田埂上,然后坐下了。
陶帆很尴尬,她不知道该和谢荡聊点什么。
不过,谢荡很快挑起了话题:“小帆是吧?”
陶帆马上答:“对对。不过——”
谢荡一歪头,笑了:“不用这么紧张,小帆,我就这么叫你吧。你是不是喜欢谢舟啊?”
陶帆:“嗯——啊?!我?这——呃。”
谢荡笑得更开了,只不过,陶帆想哭。
下午刚刚看见她对她弟弟的态度如此恶劣,这可怎么——办——啊?!
陶帆的笑容有点牵强,她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谢荡的手已经揽上了陶帆的肩膀,今晚是个宁静的夜晚,天空上的几颗星星正在冲着她们抛媚眼。
谢荡的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不知不觉间就打开了话闸子:“今天你们也看见我对谢舟的态度了,但还请你们见谅。这一切,都要从二十一年前开始说起。我长谢舟两岁,在我五岁,他三岁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弃我们而去了。”
陶帆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为之一震:“什么?!”
“别吃惊,事实就是这样。小帆,我大班还没上呢,我们的父母一个找了其他人,一个又去干商业了。唉,这我早料到了,他们是商业联姻,本身就不爱对方,怎么可能会爱我和谢舟呢?”
谢荡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陶难以判断,是谢荡所经历的这些骇人听闻的事件让人心疼,还是她的神色、她的语气更加让人心疼。
“我的名字很奇怪,它奇怪在荡这个字上,没有人会用一个贬意的词给自己女儿起名,但我父母会。我出生一周时,我妈妈已经有了外遇,爸爸一气之下给我的户口上登了个这个名字,小的时候,我最常听的就是小荡妇这个词。”
谢荡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陶帆心里涌起一阵阵心酸。
“这些我一个人受都无所谓,但他们又有了谢舟。我看得出,他们两个想弄死谢舟,但不敢,因为我会做家务,而谢舟那时候还小,只会叫妈妈,可每次都会换来一巴掌,谢舟后背上全是小时候留下的疤痕。”
回忆——
小时候,五岁的谢舟拉着七岁的谢荡问:“姐姐,为什么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啊?”
孩童稚嫩而细小的嗓音,里尽是委屈与不甘,谢荡用力拉住了谢舟看着这个尚且未懂事的弟弟,她微笑着回答:“小舟啊,我们不需要爸爸妈妈,你有姐姐呢,姐姐永远会保护你。”
谢舟依旧用那种不甘的语气问:“那姐姐呢?”
“是啊,那姐姐呢?”谢荡喃喃道,她也才七岁,也才七岁……
一个七岁的女孩带着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两个人坚强地活在这个世上,可,谢荡也没有多大啊
谢荡看着身旁的幼弟,依旧笑了笑:“姐姐……不需要保护。”
七岁的她,过早懂了事;五岁的他,没有了父母的爱。
再大一点,十二岁的谢荡,十岁的谢舟两个人住在一栋空荡荡的小别墅里,这里是爷爷奶奶过世前留给他们姐弟俩的唯一财产,政府的救济金足以养活这对弱姐幼弟。
他们在父母离婚后去找了小姨,他们名义上是小姨这里的,实际上,他们只有自己过活。
每个夏天,阳光明媚的下午,谢舟会坐在秋千上,谢荡则边哼歌儿边推动着他,谢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笑得很开。
谢荡的嘴里会叼着一根草,而谢舟的嘴里,是谢荡省给他的,甜味儿很足、很浓的牛乳糖。
谢荡怎么可能不爱谢舟呢?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是她从小惯到大的亲弟弟啊。
往后看,谢荡考上了一所外地的、很好的大学,但她没有报,她报了一所本地的刑警大学,她自从见过自己父母那般绝情的人后,就下定决心匡扶正义,不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在其他无辜的孩子们身上。
再者,留在本地也可以更好地照顾才刚上高中的谢舟。
谢舟也很懂事啊,他自幼天赋极佳,对生物这一方面犹为感兴趣,高二的时候参加竞赛被保送,没有用姐姐辛苦攒下的一分钱,就上了大学。
谢荡为什么不改名呢?
她说过:“这个名字是谢舟从小叫到大的名字,不光看在我自己,也看在他的份上,我不想改。更何况,还有一个人需要靠这个名字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呢。”
记忆拉回。
“所以,我想说的就是,小帆,你喜欢谢舟,不要否认!我也能看出他喜欢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艰难,不过,我必须要说,大胆去爱。”
谢荡眨了眨眼。
然后她调皮地道:“你这个弟媳,我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