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诺千年
虽然修士无法在水下长时间生存，但是只要掌握闭气法门，在水下活动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水下的世界并不是如秦昊所想的那般幽邃、昏暗，反而十分澄澈明亮，甚至不知为何，秦昊感觉在水下的水元素有些浓郁得过头了。
没有多想，秦昊顺着锁链方向游去。
锁链比想象中的要长，恐怕有近千米的长度。
秦昊在水下游了一刻钟，方才达到锁链的末端。
看到此，秦昊神情惊骇的同时心中暗道‘果然’！
在锁链的末端，是一条长近百米的蛟龙被捆缚在一根水下石柱之上，而且锁链不止一根，而是三根不同方向而来的巨大锁链。
秦昊立在蛟龙面前，显得是那般微小。
水波荡漾，鱼群环游，蛟龙却被捆缚地动弹不得，好似已经生机断绝一般。
正当秦昊想要在接近一些的时候，那几无生息的蛟龙却是猛地睁开车轮般巨大的龙眸，一股恐怖的龙威瞬间袭来。
周围的游鱼瞬间被惊得四散而逃，秦昊也自心底生出了一股畏惧之感。
“吼——”
随即，还不等秦昊有所反应，蛟龙张口一声咆哮袭来，掀起巨大暗流。
秦昊瞬间便被水流卷走，等他重新稳定住身形之后，人已经被水浪拍到了一处不知名山丘之上。
“你一个小小的结丹境，何必执着于此，回去吧，再继续下去会丢掉性命的。”
秦昊还在确定自己方位的时候，身后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
秦昊一怔，猛然回头，果不其然，来人正是沧冥龙尊。
此时此刻，秦昊才算真正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那是一张绝美的脸色，清秀但又给人一种厌世之感。
面对秦昊惊艳的表情，沧冥龙尊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只是抬手，准备离开。
眼见水墙又要升起，秦昊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便直接冲进水墙，大声道：“龙尊请留步，此事晚辈或许可帮助一二！”
眼见此人竟隐隐有突破水墙之势，沧冥龙尊脸上出现一丝讶异。
“我虽量小力微，却也有一战之力，请龙尊成全！”秦昊语气坚定地呐喊。
见此人如此执着，沧冥龙尊脸上也终是出现了动容。
片刻之后，她终究是挥了挥手，散去了水墙。
“跟我来吧。”
沧冥龙尊留下一句，便转身向山丘高处行去。
秦昊赶忙跟上。
行走在略微泥泞的小道上，沧冥龙尊幽幽开口道：“你能来此，想必对吾已有了解。”
秦昊点头，回道：“是的，我听闻前辈千年前便已经来到此地，庇佑方圆百里生灵！”
沧冥龙尊背对着秦昊，似乎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不过没有立刻接后面的话，而是沉吟半晌才道：“我在世间已度过两千余岁，来此护佑百姓亦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秦昊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龙尊竟真地如此古老。
在当今人族修士最多不过200年寿元的当下，两千多年的岁数，可称活化石了。
没等秦昊说什么，沧冥龙尊便继续开口。
“我出生时正值「天人之战」，天穹崩塌、大地破碎、生灵陨灭，场景犹如末世，无数族人消亡于那场争端；我侥幸苟活，潜心修炼数百载，有所成，遂出世，又遇「中州之战」，我未曾被卷入，可又再次见证了万千生灵陨灭，这场战斗虽未波及整片大陆，却也将中州化作死地，再不复生机。”
秦昊神情严肃，这些事在记载中他也只见到些只言片语，没想到眼前这位龙尊竟都亲身经历。
如此看来，这位沧冥龙尊恐怕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
能在两次大劫中活下，可不是有运气就可以的。
在秦昊陷入沉思之时，龙尊转身看着秦昊的双眼，道：“你说，生灵存在于世间的意义是什么？”
秦昊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猝不及防，从思绪中回神后，一时却又有些回答不上来。
沧冥龙尊也不在意，似乎没想过秦昊能给出答案，重新转回身背对着秦昊，继续前行。
“中州之战后，我便始终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生灵于世间，争斗不应是唯一地目的，而该有更崇高的意义。”
“我开始游历世间，问询过很存在，它们有的是一方大妖，有的是一方诸侯，也有市井小民，它们的回答各不相同，让我受益良多，也让我开始思考。”
“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还未寻得答案，战乱又开始了。”
“人族修士以猎杀妖兽换取金银，而人类对妖兽也是极好的气血补充，双方在十万大川发生战斗，结果依旧是没有任何结果，至少我没看到，只是又有数万生灵陨命。”
“我虽无意参与，可依旧受到波及，身受重伤。”
“最终我逃离到了此地。”
说到这，两人已经来到山丘顶端，沧冥龙尊顿住话语，看着这云雾缭绕的湖泽，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在这里，似乎能看到整片千山湖全貌。
“我隐匿在那瀑布边苟延残喘，某日却有两个人族少年到来，我以龙威威吓他们，他们却被惊到，却并未离去，见我受伤，还取来许多凡俗药草，欲为了疗伤。”
“那些药草对我自然是没用，可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可能性。”
“不同种族之间，并非只有争斗，也可以共处！”
听到龙尊说到此，秦昊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么。
沧冥龙尊并未多言，只是对秦昊点了点头，继续道：“在那之后，我伤势逐渐恢复，我问他们想要什么，可以为他们实现一个愿望。”
“你知道他们许的什么愿望吗？”龙尊看向秦昊，脸上久违的露出一个笑容。
秦昊看得稍微呆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道：“想要让你教他们修炼？”
沧冥龙尊摇了摇头，仰望天空，脸上笑容明媚道：“他们说希望一直能有个好天气，这样就不会再饿肚子了。”
话落，原本还下着濛濛细雨的天空，骤然出现一丝阳光，继而云消雾散，阳光明媚。
秦昊看呆了。
沧冥龙尊却只是笑了笑，道：“我答应了，自那之后，我开始疏通附近水脉，行云布雨，使他们粮食丰收，不再饥饿，持续千年。”
“我代此地百姓向龙尊以最真挚地感谢！”秦昊直接给龙尊躬身行了一礼。
只因千年前的一个约定，就庇护一方天地千年，着实令人敬佩。
沧冥龙尊并未阻止，只是摇了摇头，又哀愁了起来，“可惜，以后恐怕……”
秦昊站直后，若有所思道：“可，那些人又为何要对前辈……”
沧冥龙尊凝眉片刻，手中一招，掌中出现一物。
此物圆球形，其上有太极般地黑白双色交织，底色深邃如渊海。
而且，此物上浓郁的水元素，让秦昊简直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下意识揉几下眼睛。
他感觉，那沧冥龙尊手中托着的不是一个球，而是一片海洋。
“此为何物？”秦昊瞪直了眼睛，忍不住发问。
沧冥龙尊淡淡道：“水之本源，原水癸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