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报复
席上,秦天可一席红裙,如芙蓉美貌,叫洛铭都不自觉感叹:“真是美人。”
秦天可羞涩垂眼,余光扫见跟在他旁侧的女子——
一身粉裙,身材曼妙,那精致的脸有些憔悴白,眼神又格外的倔强坚定,全程不苟言笑,却让人无端生出想保护的心思。
这才是美人呐。
秦天可收回思绪,心脏跳得些许快了。
她记得这人,是郑朝的心上人,怎么会跟着秦王一起过来?
难道赵小灵已经得到新的靠山?
“秦王。”身侧有声音响起。
郑朝将目光从赵小灵身上收回,看向洛铭:“多谢秦王施面。”
“不客气,即是门客,自然得来捧个场。来小灵,把本王的礼物拿出来。”洛铭笑着展扇,轻佻地摇着,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像看戏似的。
赵小灵无感,她本就不喜欢郑朝,不过多亏了郑朝替她说话,才免于早早被夺身。
但那日明明是郑朝点的她,却是引她入的圈套,这一恩一报,算是抵消了。
赵小灵将礼物交给下人,下人打开,见是千年人参。
“多谢秦王。”郑朝收下,余光又扫一眼赵小灵。
那日他差些得手,没曾想半路被洛铭叫去,做了交易,他为了前途才忍痛让人。
他还以为秦王爷只是想玩玩,没想到都把人带到身边来了。
秦王爷不是已有爱人了吗?
他好奇,但又不敢询问。
不过,秦王爷要娶的人本就身份低微,也管不了秦王再娶妾吧?
他遗憾地将目光从赵小灵身上收回。
只感叹自己没能早早下手,竟是半点机会都无。
而旁边,秦天可将指甲掐入掌心,瞧着赵小灵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妒火。
她费尽心机得来的如意郎君,心上却装着别人的女人,事到如今还念念不忘,她怎能忍?
三人之间,暗波涌动,叫旁边站着的秦黄都看出来,他走上前:“宴席开始了,大家就座吧,秦王,这边请。”
秦王一笑,收了扇子,抬步往里走。
而秦黄给旁边下人递去一个视线。
喜宴早已开始,席上觥筹交错,笑声阵阵,见秦王过来,更是激动无比。
赵小灵本只是随行,并不打算参与,但秦家给每个下人随行都安排了酒水,她不喝就是驳面,丢洛铭的脸。
无奈之下,赵小灵喝了一杯。
第二杯时,被洛铭笑着挡下来:“她是本王的客人,不会喝酒。”
闻言,在场看向赵小灵的眼神全变了。
秦黄脸色微僵,但酒都喝了,显然无力回天,他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倒是这时,突然有人进屋。
“哥,姐,小弟来了。”
众人望眼过去,见是秦承。
“秦承,你……”秦黄愣了,他不是让人看着秦承吗?秦承怎么出来了?
不过没带那女的进来,倒是勉强可以。
秦黄松了脸色。
洛铭果然好奇:“这位是——”
“让秦王爷见笑了,这是舍弟,秦承。”
秦承也笑着走上前:“这位便是秦王爷吧?真真是风流倜傥,英俊无双。”
洛铭笑了:“夸本王没有好处。”
“这乃小人的肺腑之言呐。”说着看了眼旁边正望着赵小灵出神的郑朝,“秦王爷,小人来迟,自罚一杯。”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举杯时,目光扫到旁边有些昏昏欲睡的赵小灵,惊讶了下。
洛铭见他人还挺有趣的,倒没说什么。
“王爷,可否让小人敬您一杯?”秦承又倒了杯酒,递上前。
洛铭不接,只举起自己那杯,笑着和他碰了碰:“本王不喜欢用别人的,就如此吧,当你敬酒了。”
“好嘞。”秦承倒也没失望,笑着将那杯酒又喝了。
“秦承,敬完酒就回去吧,你经书还没抄。”秦黄还是叹口气,不想让他过多牵扯,早早将人打发。
好在秦承目的已经达到,他笑着应下:“好的。那秦王爷,小的先行告退。”
“怎的,这么早就要走了?”他洛铭还没看穿这人什么把戏呢。
“他啊,八字稍欠,不适合在这场景抛头露面,还是不打扰秦王雅兴。”秦黄使了使眼神,秦承立马作苦脸。
洛铭道:“既然这样,大喜日子,也不好冲了人家的喜,就许你下去吧。”
秦承垂头退下。
他走出屋后,便有两个下人跟上来,一直走到无人的地方,秦承这才把剩下的药包交出,还给他们:“我把事情做了,你们该给我解药了吧?”
洛甚收回药包,瞅了他两眼:“你和那姑娘,认识?”
“不认识。”秦承道,“不过有见过一面。”
说完看向洛甚:“怎么?美人吃醋了?”
旁边故行之将剑拔出。
拔到一半,果然就听秦承投降:“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我解药暂不能给你,以免你泄露消息。三天后,自然会交到你手里。”洛甚将药包塞进怀中,正好碰到那信包,脸色沉了沉。
秦承果然发现这一动作,心道计划成功,便主动坦白:“你我各取所需,何怕我泄露?你来此地,是想找到当初秦家诬陷赵家的证据吧?证据也给你了,我只剩不到一个时辰,三日后,还能留住我一条小命?”
洛甚见他说实话,也不装了:“那不是你哥哥?你为何害他?我怎信你?”
“只有那妹妹才是他亲的,我只是当初秦家领养的义子罢了。”秦承补充,“和赵家共同领养。”
当年秦赵两家交好,赵家生一女,秦家一男一女,想结个联姻,但秦黄年纪对不上,干脆就提议再领养一子,便是秦承。
他十岁前,都在赵家生活,后秦家主去世,赵文中转而交好秦黄,秦黄不知何缘故,突然要求秦承回去。
成年后,秦承本已经准备去接赵家小姐,但半年前突然出了赵文中刺杀皇子一事,赵秦两家彻底决裂,他也彻底失去了赵家小姐的消息。
秦黄虽是秦家长子,但当年秦家主为交好赵家,将家中资产大部分转给秦承,并将钥匙交由他保管,秦承从未说出钥匙在哪,秦黄找不到,方才待他如宾。
秦黄并非良善,秦承理应为赵家申冤,一番调查中,才找到那些证据。
这半年来他装模作样,叫秦黄放下戒心,如今终于有替赵家申冤的可能。
“你就不怕我们立场和秦黄一致?”洛甚对他有所改观,但依旧好奇,“你这番,大胆了些。”
秦承笑了:“美人,我初见你身边那位,便知身手不凡,两位游玩一路,却不偏方向,直往秦府而去,即使两位不是好人,只要能助我对付秦黄,那便足矣。”
他只是没想到,这两人比他想象的厉害。
若不是为了计划成功,他才不会冒险去对付洛铭。
“除了这些,你还有其他知道的吗?”洛甚想着不能白来,要问就多问一些。
秦承无奈:“也不必这么压榨我,全告诉你,我还有活路?”
他笑了:“不如,美人,我俩合作,你保我活着离开秦家,我成为你的影子?”
洛甚没吭声,转身时把一药瓶丢给他,拉着故行之离开了。
秦承摸着那药瓶,松了一口气。
他这小命,总算保住了。
接着低头一瞧,只见药瓶上贴着纸,上面写着:
救心丸。
秦承:“……”
他黑着脸转身回去,路上不小心撞到人,他抬头准备说话,那人却突然贴上来,女子软香扑上鼻尖,嘶哑的声音带着莫大的无助:“救我……”
他眼神暗了暗,弯身将人一抱,快速踹开其中一个房间带人进去。
宴席上,人齐齐昏倒,酒罐子散落一地。
洛甚抱着胳膊,使唤故行之:“把他,给朕抬走!”
故行之:“……”
他听着洛甚的吩咐,把洛铭先移到府外。
回来时,故行之立在墙头,问他:“你翻得上来吗?”
洛甚心想小菜一碟,然后小跑了几步,堪堪在墙根处刹住脚步。
他盯着那红砖几秒,果断张开手:“允许你抱朕上去。”
故行之:“……”
他跳下来,一把捞过洛甚的腰身,随口问他一句:“皇宫不授武?”
洛甚:“不啊,也是授的。”
故行之奇怪了,这么点高的墙,至于上不来?
他带人上墙:“那你没学?”
洛甚落到墙头,随口回:“学了啊,但是没学会。”
故行之脱口而出:“这不是最简单的吗?废物都会。”
洛甚:“……”
他狠狠瞪了故行之一眼。
故行之回过神,瞧了眼墙下:“皇上不会怪臣说错话吧?”
洛甚:“……”
清凉小风吹过,空气静了静,洛甚逐渐瞪大眼睛:“你敢?”
“皇上,臣怕死。”
洛甚:“……”
难道他就不怕吗?!!
故行之松了环他腰身的手,温热被凉风一吹,他突然又觉得,洛甚虽然哪哪都不行,但这腰确实很好抱。
洛甚注意到他的意图,吓得赶紧抱住人,咬牙威胁道:“你!别想谋害朕!”
“臣只是怕死而已。”故行之一本正经地摇摇头,“皇上,你回去后不会赐死臣吧?”
“故、行、之!”
他咬着牙:“朕,不会!”
“皇上,虽然臣让皇上女装了,但皇上应该念及臣的辅佐有功,不会发配臣去倒夜香吧?”
洛甚身上的纱裙还在飘,他突然想起来,又是一阵想死,但裙底凉凉的,他还在墙上下不去。
“朕,不会!”
“皇上,虽然……”
没等他说完,洛甚赶紧截他的话头:“朕都答应你,行了吧,快带朕下去!”
故行之嘴张了张,笑了,他手一收紧,将人环在怀中,一跃而下。
风扬起,洛甚察觉到面纱有脱落的迹象,他连忙抬头。
正巧落地,故行之垂眸,就瞧见怀中人的面纱扬起散至半空,缓缓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无辜的瞳仁澄澈见底,倒映出他的模样。
他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