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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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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某人的表情就是一脸正直的:我很认真。

    洛甚:“……”

    长心不仅很认真,还用那种期待的目光看着洛甚:“皇上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洛甚稀奇了,平时长心做糕点,可没这么期待他的评价过,怎么今天性情都变了?

    而且……还做的这么难看?

    他捏起一块糕点,看那形状不是很美妙,咬下一口,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但见长心期待的目光再次投来,他硬是把皱起的眉头舒展开:“还……不错,和你平时做的一样。”

    闻言,本该开心的长心却突然拉下脸来,愤怒地拿起一旁的衣服面具,甩袖出门。

    洛甚坐在桌前,手里的糕点颤了颤,啪嗒掉到桌上去。

    夸她还不高兴?

    难道今天哪里惹到她了?

    洛甚琢磨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问昨晚的事,他急急着要起身,目光不经意扫过桌面,看到那糕点里好像有纸条的边角露出来。

    他从中间掰开,将那纸条取出,但见上面写着“今晚后花园一见,有事想说。”

    字迹龙飞凤舞,像是情急之下胡乱写出来的。

    长心认字,但不怎么写过,洛甚一时也忘记她的字迹如何,只是奇怪,为什么长心有事不直接说,倒是约他晚上去后花园?

    干什么?

    洛甚一手按了按额头,又吃了几块糕点,见其他的里面没藏东西,又实在难吃过分,他干脆回床上再睡了会儿。

    早朝。

    洛甚病好了不少,处理事务来也更加得心应手,只是,他扫眼过去,却见朝堂上,有个人明明站得笔直,人眼睛都快融在一起了。

    旁边的同僚瞥见洛甚的目光,这才发现故行之一大早居然在睡觉,赶紧用肩膀抵了抵人。

    故行之这才睁开眼,茫然的目光触及洛甚,突然闪过几分嫌弃。

    洛甚:“???”

    他还没嫌弃人,人倒是嫌弃他了?

    他磨磨牙,有点不高兴:“朕见故将军似乎状态不佳,可是身体有恙?”

    故行之被点了名,这才行了礼出来:“回皇上,臣昨日彻夜查看卷宗,忘记了时间,精神不佳,还望皇上赎罪。”

    虽然不信,但既然是这么说的,洛甚也只能问:“那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有。”故行之抬起头,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随后,故行之搬出他昨晚熬夜看完的卷宗,一样一样细说起来,每一个卷宗其实都是普通的解决完后的事情,可偏偏他故意吊人胃口,叫他们还真好奇是不是查到什么新的情况。

    转眼说到日暮西山,洛甚看他侃侃而谈,自己都感觉口干舌躁,不得不打断他:“故将军说的是,不过时辰已经不早了,如果你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可以在明日做好奏书……”

    说话间,故行之这才露出一副恍然中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开口道:“回皇上,臣知道了,不过臣实在是有要紧事要汇报,若是等到明日再说,恐怕臣心有不安。”

    闻言,众大臣皆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眼见着他要再说下去,恐怕宫禁时间到了他们都回不去。

    幽怨的目光悉数投向洛甚。

    洛甚忽然胸闷了下。

    他只得扶额:“行,那故将军,你稍后留下来汇报了再走,其他大臣……都先退朝吧。”

    众大臣赶紧走的走,散的散,偌大的朝堂,只剩下洛甚和故行之两人。

    故行之又发挥起他瞎说的本事,愣是拉着洛甚一直聊到宫禁时间,他这才又是一副恍然的样子:“臣,不是故意的!”

    洛甚:“……”

    他面无表情,发配一个太监领故行之暂住宫中。

    故行之溜溜达达,临走前,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问道:“皇上,不知那事可有什么进展?”

    洛甚一愣,从案桌后抬起头,看到他表情,这才想起来那日答应好的事,脸又沉了沉:“朕……自然会派人去找的。”

    “可是皇上似乎还未过问过他的事?”

    洛甚:“……”

    他面无表情,摒退旁人,问:“那故将军,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

    故行之眼神稍动,有些奇怪,这事并不需要摒退下人才是,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知晓了?

    他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臣虽不知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但臣知道他那日是被人骗去天喜楼的。”

    洛甚表情微变。

    落到故行之眼里,又成了心虚。

    “那你说,是谁骗得他?”

    很可能是你。

    故行之眼神说着,嘴巴却是道:“臣不知,不过臣当日和他皆被人算计,那人恐怕是想以此来侮辱他。”

    洛甚垂放在桌子下的手猛地攥紧。

    他深吸了口气,压着怒火:“除此以外呢?你可有找到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凭证?”

    故行之稍一作想,赶紧说:“有。”

    洛甚的眼眸小小地亮了下。

    洛甚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故行之把他的玉坠上交。

    结果故行之掏了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半脸面具。

    “这是当日他佩戴的面具。”

    洛甚:“……只有一个面具,没了?”

    故行之说:“还有一枚玉坠。”

    “交给朕,朕帮你——”

    话没说完,被故行之打断:“不过臣有比玉坠更直观的证据。”

    洛甚眸色暗淡了下,心口有种窒息感,他甚至不太敢问下去了:“是……什么样的,证据?”

    “他身上带有皇家香膏,是臣当年打兵攻塞时得到的战利品,臣昨夜已查到,此香膏对外并未有赏赐给谁,说明……”

    洛甚浑身发凉。

    他惊疑地看着故行之。

    下一秒,却听故行之说:“那人大概是皇上身边的人,或是随手赏过但不记录在册,所以臣想,只需要皇上仔细回想,应该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了。”

    洛甚:“……”

    他琢磨看着故行之刚毅的脸,一时看不透这人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不过……

    应该是没发现的吧?不然,应该就不敢追究这事了。

    洛甚应付道:“这事朕记不太清了,得仔细想想,你回去休息吧。”

    故行之拱手行礼:“是。”

    他走出宫门,心里却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他总感觉自己的分析哪里出了问题,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不过反正约了今晚后花园见,如果那糕点真的入了小少爷的嘴,他应当会来的吧?

    如此想着,故行之心情好了不少。

    身后不远处,洛甚盯着那抹离去的背影,沉思良久。

    片刻后,身上突然一暖,他回过神来,见是长心,便道:“怎么跑过来了?”

    长心看了那条已经没了人影的路,又看了看洛甚,扁扁嘴:“再不管皇上,皇上恐怕又要风寒入体了,奴婢怎敢一直看着?”

    洛甚轻笑了一下,将黑袍往里掖了掖,转身走进屋里:“朕,心里有分寸。对了,长安呢?”

    “去处理那个太监了,他是在宫里死的,总得往家里照料一下,长安说可能还可以查到前丞相旧党呢。”

    说是如此,不过洛甚并不抱希望,当年先皇几乎是能查的都查了个遍,但凡是可能给他留下隐患的,都做到了极致,因此招来的怨恨并不少。

    但隔了这么久,那些人才行动,是不是说……

    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洛甚坐回椅子上继续处理奏折。

    新帝上任,要处理的公事总是非常多的,偏生这会儿总有人提议选秀,充盈后宫,白占奏折的位置不说,还搅得他没了心情。

    自他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同时,他便断了这些念想。

    先皇还在时,曾问过他的想法,他直言自己并无继位之意,当时皇帝也想过再培养一名,或是如果洛铭能抛弃那些陈年事非,也可以将他纳入待选。

    只是这些计划都还未实施,先皇突然病重,草草地去了。

    而洛甚也得硬着头皮接下来。

    洛甚提笔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冲长心道:“你再去给长青——”

    他突然一顿,再抬头,屋里哪还有长心的身影。

    不知道上哪去了。

    洛甚这时才想起来早上那张纸条,心里奇怪,刚刚长心本来还在屋里的,如果有什么话,直接当面说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约他去后花园?

    难道是有什么不好在这里说的?

    洛甚心继续批着奏折,想了想,把东西搁到一旁,裹着那外袍便出去了。

    他一路溜达着往后花园走去,边走边在思考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叫长心有了这样的改变。

    对了,昨晚的事还没找她问清楚,不过今天看故行之好像没什么异常。

    应该……什么都没做吧?

    他小心脏不自觉慌了下,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危险。

    心神恍惚间,人已经到了后花园。

    夜间露重,周围不甚明亮,索性后花园一般没人,洛甚唤着:“长心?”

    隔不远,故行之听到熟悉的声音,松了口气,心道果然还是出来了,便笑着迎上前:“公子,好久不见?”

    洛甚脚步一顿,身体僵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故行之居然也在这里!

    故行之本想直接过去,但快要碰到洛甚时,却察觉到他身体微妙的发僵,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他连忙收回手,突然意识到,那事虽然是意外,但对方肯定不愿意再提起。

    但怎么可能不提起就当没发生过呢?

    他只得小心说着:“虽然……那天我们……被人算计共度了一夜,不过……不过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只要你愿意。我知道你那日是受人算计,如果你现在还待在他的身边,一定会受苦的,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再找个理由放你走……”

    洛甚不发一言,故行之又怕吓到他,只得对着他的背影,尽量柔和地说话:“在下故行之,镇国大将军之子,想必你在宫里的话,一定是有听说过的,和我在一起,能保你后半生安宁,你也不必担心我去阻挠你追求……真正适合你的人。”

    洛甚心尖颤了一下。

    “虽然冒犯,但我能否知道你的名字?”

    洛甚手指动了动,迷茫地望着远处风景。

    他好想逃。

    “公子?”故行之又试探着往前一步,谁知洛甚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立马往前走了一步。

    故行之傻眼了,他摸摸自己的脸,英俊潇洒,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如果真的生气,大可打他一顿,干嘛连个面都不让他见?

    说到这,故行之想起那张面具,他赶紧从怀里拿出来递过去。

    “如果你还是不愿意以真容见我,那这面具可以戴上。”

    洛甚垂眼,看到旁侧伸过来的面具,心想自己还好刚刚没拿走,不然这会儿都没办法脱身了。

    他颤着手指接过,戴上面具后,将黑袍又拢了拢,在昏暗的光线下,想必对方也看不清自己身上的龙袍——

    他只要再直白拒绝掉故行之就好了。

    洛甚松了口气,转过身刚想说话,接着表情一僵。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却见故行之跪在自己的面前,拱手道:“我犯了错理应承当,你恨我怨我都能接受,找皇上赐诏一事,也是我的真心,只希望你能给个答复,或是与我结亲,或是……”

    他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递给洛甚:“我这条命,都在你的手里。”

    洛甚彻底呆了。

    手里的匕首嘭的一声掉到地上。

    故行之见匕首落地,赶紧抬起头,就见洛甚往后退了两步:“我……是男人。”

    故行之:“我知道。”

    “男人和男人之间……”

    故行之坚定着:“那又如何?历代皇帝,也不是没有好男风之人。”

    洛甚又吓了一跳。

    故行之捡了匕首站起身,伸手将他捞进怀里:“只要我喜欢,无人说什么。”

    洛甚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恍然才发觉人这么高大,他额头又有些晕了,可能是刚刚吹太多风的缘故。

    故行之问:“你心悦的那个人……是皇上吗?”

    洛甚猛地一惊,他抬起头,头发扫过故行之的下巴,赶紧摇头:“不是。”

    故行之道:“你在我面前可以随意说话,不管你喜欢的到底是皇上或是其他什么人,那些伤害你的人,都可以告诉我。”

    洛甚苦着张脸,他这下终于知道为什么故行之总一副嫌弃自己的样子了:“真不是皇上,而且朕……我也没有心上人!”

    故行之见他开口说话,这才松了口气,又听他否认心上人的事,便问:“那那日算计你的人是谁?”

    “是……”洛甚微妙的有些不爽,心道可不就是你吗?

    要不是写着你的名字,一副宁灭国不辅佐的架式,我能不去吗?

    洛甚本来想随便胡扯一个人名出来,不过话临到口,想起这几天他把自己当恶人嫌弃的态度,便决定好好整整故行之。

    “其实,我是收到一张纸条,说是故公子在天喜楼。”面具下,洛甚露出冷冷的笑容来,“故公子虽人不在皇城,但英名远扬,不少人都很崇拜公子,甚至会花钱买公子的行踪。我在宫中,最常听到的就是公子的名字,皇上也很相信公子的能力,夸赞过公子。前些日子听闻公子到了皇城,却连续几日不曾来皇宫面圣。而我又正好收到了那张纸条,所以……”

    故行之愣住了。

    他知道自己受欢迎不假,可不知道受欢迎到这个程度。

    而且……

    眼前的人居然是为自己去的天喜楼?

    所以?

    这个小可怜蛋是被骗了?

    文字意义上的?

    被骗的小可怜蛋怕故行之不信,又补充道:“我是借皇上的名义去买的,所以……那些人大概是想骗皇上去的才是。”

    故行之:“……”

    他迟疑着,摸了摸洛甚的脑袋。

    这小可怜蛋,着实是有点蠢。

    不过……

    既然没有心悦其他人,那就好办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明日就去找皇上要你。”

    洛甚:“……”

    想娶皇上?

    他不同意地摇摇头。

    故行之不明白:“怕外面说闲话?还没有敢说我故行之闲话的人!”

    但洛甚只摇摇头,推开他往后退三步:“非也,故公子的身份,自然无人敢说闲话,只是我是皇上身边的人,自然是想要服侍皇上,你要我走,我放心不下皇上。”

    他垂下头:“皇上国未安定,我怎又忍心离皇上而去?”

    意思是,你丫的赶紧给我为国争光,做好分内之事,别天天扯着前人解开过的案卷在这边和我分析分析分析好吧!

    谁知落到故行之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皇上婚事未定,我怎敢提前?

    原来是要等皇上立后啊。

    故行之点点头,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掉这人喜欢皇上的可能性,所以等皇上立完后,高兴之下,他再要人,皇上大概也不会怀疑什么。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我该怎么找你吧?”故行之越看越觉得这小可怜蛋讨他喜欢,只可惜依旧看不到脸,也不了解更多。

    “我……”洛甚脑海一片空白,随口编了个名字,“长年。”

    “好,长年。”

    洛甚眨巴眨巴眼睛:“我是皇上身边的宫人,平时不在外面,你不太能见着我,若是有事,有事……”

    洛甚卡了,他实在想不到怎么和这个“长年”联系的办法。

    倒是故行之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是哪家世家子弟,原来你是宫人?”

    洛甚愣着:“是啊。”

    故行之道:“可我那日见长心,她说你是她主子?”

    洛甚牙一磨,心道果然是长心你个胆子大的,背着他干了坏事,还给故行之约他的机会!

    他磨磨牙,说:“我是当年先皇救下来的遗孤,后来随皇上读书,作伴读,再之后便一直待在宫中,长心将我同皇上当主子看,所以她一直唤我主子。”

    “原来如此。”好在故行之不太懂宫内之事,倒叫他糊弄了过去。

    故行之又问:“那我如何能见到你?”

    他停顿了片刻,问:“你能出宫?”

    应该是可以的,毕竟天喜楼都去了。

    洛甚脸黑了几许,这是想娶他还不够,还想让他出宫幽会?

    鬼知道出宫会发生什么,他才不要去!

    洛甚扒拉开故行之的爪子,说:“如果有事,可以写信让长心给我,我不方便出宫,容易叫人注意。”

    故行之眼眸暗了暗,看那神情竟是有些失落。

    “好。”他心想,既然长安出不去,那他进来不就好了?

    反正那皇上能力不太行,他是辅佐大臣,有的是法子住进来。

    两个各怀鬼胎,自以为可以叫对方放松警惕。

    洛甚说完,急着想逃,便找了个借口开溜。

    临走前,却还是忘记了找故行之要回玉坠。

    而还站在原地的故行之,嗅着身上残留的香气,眉头又皱起来。

    虽然是个伴读,但这身上的香味也太浓郁了,不像是从别人身上沾的。

    所以,把香膏赏给一个伴读,又不扣掉库存的原因,难道是他们共用一块?

    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但故行之感觉自己头上有点点绿了。

    他黑着脸走回宫中。

    另一边,洛甚回到宫里,立马将门一关,冲着空荡的屋内喊:“长心?你给朕出来!”

    话音落下,片刻后,长心才磨蹭着走出来。

    洛甚给黑袍解下,气地丢到一旁椅子上:“长心!朕叫你不要去惹故行之了!”

    长心有些委屈:“奴婢只叫他给皇上准备糕点,也没有告诉他皇上的身份。”

    洛甚扶额,在糕点里藏纸条,她长心还能看不见吗?而且早上那衣服和人皮面具,显然是长心亲自去教了,否则那口感再差,也不会只是分量多少的问题。

    洛甚还全然认为长心还是他从小看到大,单纯到有些执拗甚至傻傻的姑娘,没想到还搞起了小聪明。

    他坐到椅子上,感觉脑袋越来越疼,这下确定是风寒吹到了。

    “等长安回来,你自去领罚。”洛甚轻轻说了句,便再度起身往床上走,走到一半,顿了顿,又说,“若是故行之向你问起朕,你就说朕是长年,皇上陪读,莫叫他怀疑。”

    长心“哦”了一声,迷茫地看着洛甚的身影。

    今晚的事,她在旁边全程都看见了,两人搂搂抱抱的,她还以为明天就要迎娶故行之入宫了,结果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

    所以,是她理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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