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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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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旸瞅了一眼夏月心离开的方向,发现她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混乱的人群里面。

    夏旸并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在混乱中寻找起了宁知白的身影。

    终于,夏旸在一个距离方才顾先生所处位置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他。

    夏旸故意拿起手机附在耳上,朝着宁知白的方向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夏旸故意将胳膊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却完全不敢抬头去看自己撞到的人,仅仅只是匆忙且小声地说了句抱歉,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顺带着对手机那头不存在的电话说道:“我…我这就过来。”

    夏旸有把握宁知白肯定会跟过来。

    宁知白向来将他当做一颗很重要的棋子和利用对象,不然也不会这些天来费尽心思地撮合他与顾御了。

    如今见了他这一副奇怪的样子肯定是会偷偷跟过来一探究竟的。

    毕竟现在顾泊川已经离开了,眼前对他来说最大的利益没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将注意力落到他这颗目前还算重要的棋子身上了。

    夏旸故意放慢了小跑的脚步,绕着人群和障碍物,佯装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朝着天台靠去。

    说是天台,其实也不过就是个露台,最近温度还没有升上来,夜已经深了,外面冷得很,风吹在皮肤上都能叫人打上几个寒颤,故而也没有什么人会来到这个地方,是个偷偷密谋一些见不得人的计划的好去处。

    夏旸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小心翼翼跟上来的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夏旸继续朝目的地走去,全当没发现了。

    夏月心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整个人都隐藏在了黑暗的角落里面,夏旸乍一眼竟没有直接发现她。

    相比较上一次见面,夏月心的鬓角新抽出了不少白发,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天父亲发现了他儿子做的那些事情——急的。

    也确实该急。

    夏旸径直来到她的身边。

    夏月心赶忙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他。

    之前在电话里都说过的。

    写着房间号的钥匙、催情的药和香料以及情趣服饰。

    都是为了增加床上的乐趣,怕夏旸没办法在床上将顾御伺候得开心。

    夏旸接过这些东西,却突然面露犹豫道:“父亲他们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

    夏月心见状心底警铃大作,生怕这个节骨眼上夏旸突然反悔,赶忙继续给他洗脑道:“怎么会呢,就算他们不允许,你难道就不想帮帮家里吗?这次机会这么难得,况且你和顾……”

    眼见着夏月心就要说出顾御的名字,夏旸赶忙打断道:“他那样的人…真的能看得上我吗?我怕他也像那样子将酒杯摔在我的身上。”

    夏旸在有意无意将他们这次计划的另一个对象往顾泊川的身上引——说给不远处偷听的人听。

    他在顾御面前向来是自卑的形象,这句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夏月心什么也没察觉出来,或者说她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心思往那些有的没的地方去想。

    明明早就与夏旸约定好了一切,现在怎么又出问题了?她绝不允许夏旸现在突然摇摆起来。

    “放心吧,大姑敢百分百保证——他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你就等着嫁给他吧,先下手为强,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夏旸眨眨眼睛,在夏月心焦灼的注视下终于点下头:“好。”

    夏月心总算松了口气,又与他交代了一边先前安排好的流程:“那层楼的监控都是坏的,你进去之后先换上衣服,点燃香料,往酒杯子里下药,自己先喝一杯,关上灯躺在床上等着就好。”

    她买的都是猛料,只要喝下,保证夏旸连房间都出不成。

    “好。”夏旸继续点头。

    交代完一切,夏月心匆匆离开,就只剩下了夏旸一人留在寒风刺骨的露台。

    小礼服本就不怎么保暖,夏旸被风吹得不禁打了个寒颤,鼻头也冻得微红。

    但他没有动,而是微低着头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偷偷往这些东西里面加了一个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面罩,静静等着夏月心的脚步彻底消失。

    黑夜中一切都是安静的,仅仅只有若有似无的风声在耳畔略过。

    不消片刻,另一道脚步突然靠近。

    终于来了。

    夏旸故意装作从发呆中回过神来,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将手里的东西全都藏在了身后,一脸紧张地望向脚步声的主人。

    宁知白的脸渐渐显露在月光之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都听到了多少?”夏旸后退一步。

    “我全都听到了。”宁知白向前一步,步步紧逼。

    在他的注视下,夏旸瞬间红了眼眶,微咬着下唇,声音颤抖道:“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这么做,我……你不要告诉别人。”

    见夏旸这副样子,宁知白脑中自动补全了一出大戏——

    顾泊川回国,夏家想抱上大腿,便设计让夏旸去攀高枝,便设计了这么一出爬床的戏码。

    难怪夏旸这段时间变得这么奇怪,原来不仅仅是因为顾御。

    宁知白反应很快地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倒不是真的想要安抚夏旸,仅仅只是想要套出更多的信息罢了。

    夏旸红着眼眶与他对视几秒,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似是信了他。

    也是,他们可是好朋友。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想逼你做什么?”宁知白又走近了一步,想要彻底证实心底的猜测。

    夏旸咬了咬下唇,眼泪掉得更厉害了,顾左右而言他道:“大姑说照他的人品肯定会负责,想让我…让我爬他的床,先下手为强,反正他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他只会给‘封口费’和好处,不会将事情闹大。”

    现在换夏旸来给宁知白

    洗脑了。

    宁知白瞬间脑补出今晚见到的那张清冷禁欲的脸来。

    顾泊川确实从来没有过绯闻,那样的身体情况肯定也不存在花天酒地的行为,最近回国各大媒体将他全都扒了一遍,据说他是个工作狂,从不近色。

    今晚有人只不过是不小心靠近了他一点便被他那样排斥并推开,更能进一步证实这一点。

    估计还是个雏。

    况且他今年二十八了,也确实需要一个枕边人了。

    宁知白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是他取代夏旸呢?

    顾泊川不是顾御,不会被家里人限制束缚、必须让他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整个顾家没有人能管得了顾泊川,他爱跟谁好就跟谁好。

    如果能攀上顾泊川,他今后的路会顺利太多,比继续留在顾御身边当他那劳什子弟弟要好得太多。

    夏旸大姑说的没错,今晚的确机会难得。

    对他来说,混入了这场晚宴,有幸远远见了顾泊川一眼,只不过并没有与他说上哪怕一句话。

    对于今晚那个被顾泊川摔了酒杯的青年来说,他能靠关系接近顾泊川,但是并没有讨得他的欢心,反而引得了他的反感。

    对夏旸来说,能通过家里人的缜密计划安排爬上顾泊川的床,道德绑架他让他负责。

    ……

    大家都心怀鬼胎,想往上爬,谁也不比谁高贵。

    他是出生不好,但对顾家来说,现在夏家也确实什么都不是,与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顾泊川肯定也是看不上夏家联姻的那点股份的。

    单就某方面来说他不比夏旸差,甚至比夏旸圆滑得多,也没夏旸那么娇气,没夏旸的小少爷脾气和身段,他能将顾泊川伺候得更好。

    顾泊川能看得上夏旸的话肯定也能看得上他。

    就算真的失败了也没关系,顾泊川肯定比他更在意自己的名声,能换得一些好处也挺不错。

    他太需要资源了。

    这个领域没有资源没有人脉根本行不通。

    夏旸红着眼眶观察着宁知白的反应。

    他知道宁知白为了往上爬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但他也聪明,会去反复衡量这件事情值不值得去做。

    书中他能攀附到的最厉害的人便是顾御,偏偏顾御又对他那样无条件偏心,所以他才那么顺风顺水,不需要做任何牺牲。

    倘若爬上顾御的床便能嫁入顾家,他肯定早就爬了。

    只可惜顾御的父母肯定不会允许他这样身份的人嫁给自己的儿子。

    书中前期顾御母亲可能是看出了什么,对宁知白的态度一直淡淡,宁知白也能察觉得到,便一直注意着分寸。

    直到后来宁知白毕业,获得了许多金手指,成了这一领域出名的设计师,有了名誉人脉,顾御的父母才对他的态度稍稍热络一些。

    所以宁知白才会一直以弟弟的身份待在顾御身边,以

    谋取最大的利益,而并不是选择被他的家人针对这条并不好走的路。

    毕竟顾家人对付宁知白这样的小喽啰有的是办法,轻而易举便能让他在帝都消失。

    宁知白拼不起,也赌不起。

    但顾泊川不一样,顾家的人几乎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自然没人敢管他的私事。

    二十八了都没有婚娶,若是换作其他家庭,亲戚之间肯定会催促几句,顾家人却都不敢在顾泊川面前提这些事情。

    终于,宁知白开了口,义愤填膺道:“他们怎么能逼你做这种事情?他们拿你当什么了?”

    说罢直接从夏旸手中抢走了夏月心交给他的东西,继续说道:“我去帮你处理掉,你今晚先躲一躲,别让他们看见你,等今晚过去再说。”

    夏旸眨眨眼睛,睫毛被泪水沾得湿漉漉的,格外真挚地说道:“谢谢你,小白。”

    -

    -

    拿着从夏旸那儿得到的东西,宁知白循着酒店钥匙上的门牌号顺利来到房间。

    酒店就在晚宴大堂上方,与晚宴的电梯是相通着的,这次参加晚宴的不少客人都可以直接就近在酒店房间休息。

    回忆着夏旸大姑方才交代夏旸的那一席话,宁知白动作干净利落地换上了那件情趣服装。

    是一件兔子造型的几块布料,头顶还有个很大的发箍。

    旋即,宁知白又在房间内点燃了催情的香料,往两杯酒中加入了催情的药物,戴上眼罩,兀自喝下了其中一杯酒。

    关上灯,宁知白浑身发热地躺在床上,像是在火上炙烤过一般,渴望一盆清冽的泉水能降降火气。

    黑暗中的房间格外静谧,时间也变得格外难熬起来。

    药效实在太猛,宁知白想要下床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可浑身都是软的,怎么也没办法从床上爬起来。

    突然,房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听着耳畔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宁知白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脑子钝钝的,转不过来。

    突然,一只手粗暴地扯开了他身上的衣服,吻了上来。

    灯没有被打开,宁知白戴着面罩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在药物作用下,宁知白整个人都格外配合地缠了上去。

    身上的人似是愣了一下,突然猛地将他推开,旋即,原本覆在他腰间的大手直直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朝坚硬的木质床头柜上撞去。

    “你是谁?”顾御毫不掩饰的愤怒声音在面前响起。

    宁知白脑子瞬间当机,后脑勺的疼痛以及脖间的桎梏使他呼吸变得格外困难,倒是意外地清醒了半分,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具体是什么。

    是啊。

    顾泊川双腿残疾,靠轮椅代步,怎么可能会有脚步声靠近呢。

    可,为什么会是顾御?

    黑暗中,针孔摄像头记录下了一切。

    -

    -

    夏旸偷偷跟在了宁知白的身后,看着他进入酒店房间才彻底放下心。

    计划很顺利。

    但风险也很大,但凡宁知白有一个环节不愿意“配合”他都只能去找之前联系好的取代他的人了。

    这样的也能达成对付夏月心一家的目的,但效果会大大折扣。

    好在是顺利的。

    夏旸偷偷绕了个远,乘着另一边没什么人坐的电梯下了楼,怕遇到夏月心那群人,同时低下头给顾泊川发了条消息。

    【顾先生的手还好吗?】

    刚才一直忙着这些计划没来得及关心顾先生的伤势,也不知道顾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那边回得很快。

    【不太好,你已经回去了吗?】

    夏旸瞬间担心起来。

    【伤得很厉害吗?我还没有回去】

    【我在酒店419号房间,你要过来看看吗?】

    夏旸见状赶忙长按取消电梯1层的按钮,转而按下了4层的按钮。

    【来了】

    -

    419号房间内,看着已经被包扎好了的那只手,顾泊川突然开口,对管家说道:“再给我缠几圈,看起来更严重一些。”

    秦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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