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晏汀予先是一怔,随后抬起手掌,将喻泛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肩头,哭笑不得。
这出其不意的出柜方式
喻泛的声音其实很小,只有离得最近的汤垣听清了,潘窦他们还晕着,李泽南和他女友离得远。
汤垣觉得自己cpu都烧崩了。
晏汀予接受现实的速度很快,喻泛醉醺醺的在他颈间蹭,他安抚似地揉着他的卷毛,然后低声提醒汤垣:“午餐肉掉了。”
汤垣僵硬地抽动唇角,挤出一个复杂的笑:“嗐,原来是午餐肉掉了,我还以为我脑仁掉了。”
不然怎么出现幻觉,听到喻泛叫晏汀予老公。
晏汀予静静地看着他。
汤垣笑不出来了。
好消息,他脑仁没掉。
坏消息,老板儿子和当家花旦搞到一起了。
这时,李泽南终于把醒酒汤喝完了,他看见晏汀予把喻泛搂在怀里,觉得有点眼花缭乱。
女友将他扯起来,用肩膀撑着,对汤垣一笑:“汤总,那我先带他回家。”
汤垣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李泽南就算被他女友带到火星去,汤垣现在都没心思关心了。
李泽南女友扶着李泽南出了门,忍不住问:“你们队长为什么抱着喻神啊,我还听喻神叫他汀予哥哥什么的。”
后面的她没听清。
李泽南犹犹豫豫道:“没事,喻神爱开玩笑,平时也那么叫。”
“哦”
喻泛此刻还全然不知,他吸吸鼻子,又梦到别处:“晏汀予”
晏汀予和汤垣对视着,还不忘回他:“嗯。”
喻泛喃喃:“我有大招,来野区帮你控小龙。”
晏汀予低声:“乖。”
汤垣:“”
这波是暴击加狗粮的组合拳,痛击他这个中年单身老男人。
晏汀予淡淡对汤垣道:“出去说。”
汤垣讪讪。
晏汀予将喻泛扶到椅背上靠着,自己起身,将面前的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走向门口。
汤垣从兜里摸出包烟,跟在晏汀予身后,走到包间外。
他们这个包间靠近露天平台,平台上僻静,适合谈话。
汤垣一踏上平台就深沉地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只可惜酒精加尼古丁都不够解忧。
“你和喻泛”
晏汀予直截了当道:“我们在谈恋爱。”
既然被听到了,他也不想胡诌理由瞒着。
汤垣对这个回答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手一抖,差点把烟掰折了。
汤垣努力装作很见过世面的样子:“咳,队友之间谈个恋爱而已,我当什么呢,那个,你们以前就”
晏汀予想了一下,汤垣作为战队经理,其
实也有权知道选手的感情状态,这样也方便以后开展工作。
于是他直白道:“以前不是,最近才在一起。”
汤垣心道好家伙,最近才在一起就叫老公了,这要是再久一点,岂不是要那啥?
不对,喻泛刚才说“老公,这次轻点吧”。
卧槽了。
应该已经被那啥了。
汤垣又想到,当初是自己把晏汀予安排到喻泛宿舍的。
他真是佩服死自己的职业敏感性了,开局给老板儿子送上饕餮盛宴,这以后不升职加薪简直天理难容。
汤垣借烟消愁愁更愁,苦哈哈道:“按理说我不该干涉选手的感情生活,但是吧,那什么,哈哈”
晏汀予扬了扬下巴:“你直说。”
汤垣唇角抽动,吐了几个形状扭曲的烟圈,委婉道:“过几天就打季后赛了,就就电竞椅还是挺硬的,我觉得是吧,他坐坐着也不舒服”
汤垣说不下去了。
他现在只想一头磕死在地板砖上,哪个好人家的经理得在赛前提醒自家打野注意节制,别把队内ad做的比不了赛啊!
晏汀予眉尖一抽:“你想多了,没到那步。”
汤垣微笑。
天天睡一个宿舍,肉喂到嘴边了能不吃?
有这意志力还不得考上清哦,晏汀予考上了麻省理工。
汤垣脸上堆满不信,嘴上却说:“说什么呢晏神,我没想别的,我是真觉得电竞椅太硬,寻思什么时候给战队换一批新的”
晏汀予承诺:“赛期,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汤垣热切道:“嗐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信不过你们?虽然你俩正处在精力旺盛的年纪,虽然喻神刚刚说梦话让你轻点,但我绝对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哈哈哈哈哈哈。”
晏汀予懒得解释了。
喻泛那句话,他也解释不清。
晏汀予问:“那还有事?”
汤垣堆砌的笑还没收回去,又小心翼翼道:“确实还有最后一个小问题,这事儿老板知道吗?”
他这个外人刚知道都像被铁锤抡了一遍,他都不敢想象,期待晏汀予结婚生子的老板知道得什么样。
这件事处理不好,刚组建的dtg战队就会崩,汤垣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晏汀予:“我爸暂时不知道,冒泡赛结束,我会告诉他。”
汤垣担忧道:“那”
他不得不替喻泛担心。
这些年,喻泛几乎是跟dtg一起成长的,他的名字,已经不可能跟dtg分开了。
汤垣根本无法想象,有一天,dtg有可能失去喻泛。
晏汀予神情镇定,语气沉稳:“我父母那边我会沟通好,不可能伤害喻泛。”
“那就行,这事儿就先瞒着潘窦他们吧,我怕
他们太震惊影响比赛状态,
还有,
前段时间有个跟娱乐圈女演员一起录的电竞综艺,人家点名要喻泛,嗐,我本来也犹豫,怕炒作绯闻什么的,正好给推了吧。”汤垣不由开始面面俱到地安排上了。
晏汀予:“辛苦。”
该交代的交代完,汤垣和晏汀予又回到包间。
房间里醉醺醺的一帮人喝了醒酒汤,终于有了点意识。
汤垣让俱乐部的司机上来帮忙,将他们都塞进车。
喻泛自然是晏汀予半搂半抱进车里的。
上了车,被夜风一吹,潘窦抹了把脸,勉强睁开充血的眼睛:“多了多了,今天真的多了,咦南哥呢?”
他往过道边瞥了一眼,发现李泽南不在。
汤垣:“被女友带走了。”
潘窦感叹:“啊有对象真好,喝醉了还有人照顾。”
这要是平时,身为单身贵族的汤垣早就反驳他了,但现在,汤垣目光轻瞥了下坐在后面的晏汀予和喻泛,看见喻泛大咧咧枕在晏汀予肩膀上,冷不丁想,有对象确实挺好。
许岑贴着窗口,拉开一条小缝狂吸新鲜空气,难受道:“感觉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他也是第一次喝这么多,主要以前输的太多,连庆祝的心思都没有,但这次是因为赢得开心而庆祝。
潘窦迟钝的大脑终于想起喻泛了:“喻哥,你怎么样?”
喻泛懒倦地哼了一声,半阖着眼睛,迷迷糊糊问:“要训练了?”
潘窦:“神特么要训练了,你还在车上呢。”
喻泛又闭上眼:“哦。”
潘窦扭回头:“你想不想吐,要不要跟许岑坐前边,我去跟队长坐后排。”
还不等喻泛回答,汤垣赶紧道:“你坐你的,换什么换,马上到了。”
喻泛听汤垣回了,就也不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了。
车开到俱乐部,一帮人互相搀扶往楼上爬,汤垣目光注视着双腿无力的喻泛,喃喃道:“他这样,能自己洗澡吗?”
晏汀予:“我帮他。”
汤垣睁大眼睛,表情意味深长:“啊”
晏汀予冷静补充道:“只洗澡。”
汤垣猛摆手,情绪激动道:“我可没有想别的啊!”
孤男寡男的,帮着洗个澡实在是太正常了,这谁能想歪呢!
晏汀予:“”
喻泛被汤垣突然一叫给惊醒了。
他蹙眉,有些疑惑地看向汤垣:“想什么?”
汤垣将目光扭到一边,含混道:“没什么,醉醺醺的以后少喝点,什么都说。”
今天要是潘窦他们没醉透,他就是想帮着瞒都瞒不住。
喻泛扶着晏汀予肩膀上楼的时候还在疑惑:“汤总今天怪怪的。”
晏汀予:“是吗?”
喻泛轻蔑:“还警告我少喝点,我这嘴不比太
空舱门都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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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汀予:“刚刚你喝多,告诉汤垣我们在一起了。”
他贴心地换了个委婉的措辞。
喻泛瞳孔地震。
他这堪比太空舱门的嘴???
晏汀予揉开他的眉心:“别急,潘窦他们还不知道,汤垣有分寸,会帮我们瞒着。”
喻泛仍旧张着嘴,保持惊呆的模样,仿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直到进了宿舍,他才捂着脸,瓮声瓮气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不过幸好第一个知道的是汤垣,喻泛也知道,汤垣做事周全,而且嘴很严。
晏汀予忍笑,挽起卫衣袖子,打开浴室的暖灯,招手:“一会儿再反省,过来,先给你洗一下。”
喻泛手指微微分开一条缝,对上晏汀予的眼睛,用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细细品味了一下这几个字。
给他洗一下?
“洗澡?”
晏汀予反问:“不然洗什么?”
喻泛:“!”
那不是要脱光?
在晏汀予面前?
喻泛抓了抓卷毛,头重脚轻地摸过去:“我我我自己洗!”
完蛋,又要脸红。
晏汀予一把拉住走不了直线的喻泛,失笑:“浴室滑,怕你摔了,放心,不欺负你。”
喻泛:“。”
喻泛被晏汀予拽进了浴室,带着浓重火锅味儿的衬衫被从裤带里扯出来,之前刁钻的小扣子现在好解的很。
喻泛看着领口越开越大,小声问:“咱们这个澡,一定要开灯洗吗?”
晏汀予目光一寸寸下滑,好心建议道:“你捂着眼睛也可以。”
让我掩耳盗铃是吧?
喻泛耳根发烫:“我不捂。”
衬衫被彻底脱了下来,扔在洗衣机里。
晏汀予果真没欺负他,让他自己脱剩下的,然后拿过淋浴放水。
喻泛趁晏汀予背过身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掉裤子,跑进浴缸蹲着,抱成个球。
晏汀予听到身后的动静,轻挑了下眉,等水热了,才回身。
喻泛下巴枕着浴缸边,浴巾披在背上,卷毛软塌塌地趴着,侧脸红的厉害。
晏汀予垂眸看了几秒,也没要求他把浴巾扯下来。
温热细腻的水流落在喻泛后颈,一边打湿头发,一边顺着脖颈滑下去,浸透雪白的浴巾。
喻泛的背很白很瘦,露出来的地方能看见明显的骨头轮廓,水汽氤氲,浴室缓慢升温,直到最后,他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喻泛自己挤了洗发露涂满头发,晏汀予仔仔细细地帮他冲掉。
喻泛又想自己抹沐浴露,晏汀予拦了他一下。
“我来。”
喻泛看晏汀予拿过松软的浴球,挤了一点橘子味沐浴液上去,然后掐在掌
() 心揉了揉,沐浴液便被晕开,变成橘子味浓郁的白色泡沫。
晏汀予关了淋浴,手指拨了一下他裹在身上的浴巾:“拉开点?”
喻泛吞了下口水,声若蚊蚋:“不是说不欺负我?”
晏汀予将浴球按在他颈窝,轻轻擦泡沫,意味深长道:“真想欺负你就不用浴球了。”
喻泛嘴快道:“不用浴球用什么?”
晏汀予动作一顿,微微抬眸,慢条斯理道:“喻泛,咱俩都喝了酒,别在这时候撩我。”
喻泛颇为冤枉,抬杠道:“我没撩啊,我就是好奇”
晏汀予深吸一口气,作势要把浴球放在一边,亲身示范该怎么欺负。
喻泛立刻抓住晏汀予的胳膊,无辜赔笑:“汀予哥哥别!我不好奇了!”
晏汀予定神看他两秒,才又蹲下身,帮他涂好沐浴液,然后冲水,又拿了条干燥的浴巾给他围上。
把喻泛送到床上,晏汀予才开始洗自己,等他洗完收拾好衣服,回到床边,发现喻泛已经睡熟了,下巴埋在被里,一只胳膊横在他枕头上。
晏汀予欣赏一会儿,眼神软了下来。
随后,他拿起床头的日历,想了想,记了一整个正字。
不然也太冤了,什么都没做,不节制的罪名就焊死了。
第二天中午,喻泛醉意全退,神清气爽地来到训练室。
他刚一进屋,汤垣紧跟着就来训练室巡查。
喻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汤垣心脏一突突。
完蛋,挨的太狠了。
汤垣急躁:“我就说”
喻泛:“谁把鼠标扔我椅子上了?”
汤垣猛地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喻泛将鼠标扔在桌面,这次结结实实一坐,然后转头问:“汤总,你刚才说什么?”
汤垣:“”
汤垣绷起脸:“我就说今天晴转多云,地表温度36度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