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两人站起来,小腿与小腿轻擦,前后排空隙本来就小,喻泛一点也不愿碰到前面的康振齐,所以他只好往晏汀予身上挤。
错身那一瞬,喻泛没站稳晃了晃,晏汀予立刻扶了下喻泛的腰。
康振齐正好回头,看见一双无可挑剔的手掌压住喻泛的纯白t恤,t恤被修长的手指揉的皱起来。
束出的褶皱让那腰肢显得更加细韧,由上自下滑出一道让人口干舌燥的弧度。
康振齐失神一秒,那双手已经松开,喻泛也已经坐在离他稍远的位置上,懒懒地翘着腿,身子不规矩的向左边歪斜着。
而喻泛左边康振齐目光上移,正对上晏汀予毫不掩饰的冰冷的目光。
那目光如尖针利刃,仿佛能穿透皮囊看透他的龌龊心思。
康振齐脖子后面直冒凉风,他摸了一把发油发亮的头发,悻悻转回去了。
snow在他身边看着,忍不住吐槽一句:“别想太多了,那可不是普通选手。”
那位就算是转型了,不再是职业联盟第一人了,也不纡尊降贵会来你这个破队的。
康振齐嗤笑,抬手轻浮的在snow腿上拍了一把,意味深长道:“那可不一定,只要钱够多,你不是也来了吗?”
snow脸色顿时变得极差。
要不是明知自己在tea也没有夺冠的希望,他是绝不会赚这份快钱的。
此时,比赛中一血由v6战队拿下,tea打野在刷野时,被早已埋伏好的v6中单和打野一起收了人头。
优势一下来到了v6这边。
场下观众顿时急了——
“虞文知干什么呢!辅助还不去帮忙?”
“打野都被抓死了,虞文知是屁都不知道啊!”
“这两年虞文知指挥是越来越不行了。”
“他能拿s冠,还不全是崔京圣的功劳?命好罢了。”
“没想到tea也成了下饭队伍了。”
“呵呵,这就是我们春决冠军,我看lpl是完犊子了。”
场下噪声一片,喻泛单手拄在座椅扶手上,用肩膀碰了碰晏汀予的肩头:“这局要是你怎么指挥?”
晏汀予瞥了一眼两人紧贴的肩头,才重新面向大屏:“战术也是有极限的,操作跟不上,战术再好也发挥不出来,虞文知不是不想走,而是他走了,ever扛不住压,下路就会崩。”
下路崩了,比赛也就完了。
当前游戏确实是下路的版本,所以卢锡安这个英雄已经被锁死在ban位了。
喻泛看着下路焦灼的对线,叹道:“看来还是不能和版本较劲啊。”
再有把握的英雄,不被版本支持,胜率都很难上去。
哪怕ever觉得他的卡莎很牛。
晏汀予却反问道:“那你呢?”
喻泛微怔:“嗯?”
晏汀予轻描淡写道:“如果场上用卡莎的是你,在没有辅助的情况下,能抗住v6的女警布隆吗?”
喻泛偷瞄晏汀予一眼,见晏汀予神色如常,好像只是随口一问,才放下心来,嬉皮笑脸道:“谁知道呢。”
他又没试过跟版本较劲的事,他玩卡莎的时候,那可是版本宠儿。
但是,他的卡莎对线稳压ever二十刀没什么问题。
晏汀予没再深问。
第一局游戏,直到三十分钟,tea都是被压的彻彻底底,就在大家以为胜负已分时,虞文知突然一个闪现开团,大招一下r到四个人,v6损失惨重,阵型开始混乱,tea五人冲上去一通穷追猛打,最后一换四,拿到了这波团战的胜利,双方经济就此翻盘。
五分钟之后,tea冲上高地,拆掉了敌方水晶。
第一局,tea获胜,mvp给到关键开团的虞文知。
一场险胜后,双方队员碰了拳,依次回到后台休息室,镜头照到选手脸上,ever的神情明显轻松很多。
只要赢了,他就能继续打。
果然,第二局上的依旧是ever,盛绪被放置在休息室。
但这一局,好像第一局的翻版,只不过关键团战翻盘是v6,tea辅助被抓死,导致没法抢大龙,v6借着大龙优势,连拆两座高地塔,最后tea无力回天,输掉一局。
下面又有零星的声音发起牢骚——
“虞文知我真无语了,走路不长眼,这都能送?”
“好好的优势作没了,你一局我一局,互相下饭是吧?”
“好抽象的辅助。”
“我说有的人有病吧,这能怪虞文知吗?野区视野做成那个狗屎样,虞文知还不是拼死去排眼?”
“我只能说,某些水平麻麻的又隐身了,反正多做多错呗。”
“是啊,是谁把辅助稳稳捆死在下路,不能去帮中帮上啊?”
坐在下面,观众的讨论声听得清清楚楚,喻泛总算知道自己那场谜锋洲际赛时,下面是什么状态了。
这虞文知也够惨,因为名声最大,被捧的最高,所以拿了mvp没什么人夸,犯了点错就被使劲喷。
解说a:“比赛打成了一比一啊,双方各有一些失误。”
解说b:“是的,但其实对顶尖队伍来说,不是比谁技术高,就是比谁失误少,减少自己的失误,抓住对方的漏洞就能赢了,tea加油!”
解说a:“tea比较习惯前期阵容,还是需要一个人站出来c啊。”
解说b:“ever能不能c一把?”
潘窦伸着脖子左问右问:“下把能上盛绪了吗?”
许岑:“不知道,但是这局ever没什么毛病,应该不会换他吧。”
李泽南:“我也觉得不会换,这局还是打野视野没做好。”
晏汀予却道:“没毛病却也没贡献,把adc活活打成了透明人。”
陈奏也说:“如果我是他们教练,我肯定换人试试,但tea一向保守,所以”
果然,第三局,还是ever上,好在这局教练禁选做的相当好,全面克制v6的英雄,tea顺利赢得比赛。
比赛来到了赛点。
如果tea再赢一局,那本场淘汰赛就结束了,如果v6赢,那么一起进入决胜局。
所有国内观众都在默默祈祷tea赢,然而天不遂人愿,第四局是v6拿下胜利。
解说a:“哎呀就差一点!点塔就好了!”
解说b:“没关系,今天的观众也算值回票价了。”
解说a:“我还是很期待tea能赢得比赛,与qz在决赛见面的。”
解说b:“你就是想看虞文知打崔京圣。”
解说a:“哈哈哈不要拆穿我,再说谁不想看呢,昔日双子星啊。”
解说提到双子星,场下的观众都默契地想到了另一个男人。
唉,还得是崔京圣。
ever真的不行。
比赛即将进入第五局。
选手躬身碰拳后,下台休息总结,潘窦越过晏汀予问喻泛:“喻哥去不去卫生间?”
卫生间只是代名词,其实他是想问,要不要到安全通道抽根烟。
两人狼狈为奸多年,互相给个眼神都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喻泛精神一震,立刻站起身来:“好!”
他拍拍晏汀予的膝盖:“队长收下腿,我跟潘窦去卫生间。”
晏汀予瞥了一眼潘窦,见潘窦手扣在鼓鼓囊囊的裤兜上,再转头看到喻泛急切的表情。
晏汀予一收腿:“我也去。”
喻泛:“?”
潘窦懵了:“不是”
晏汀予站起身,拍了下压皱的裤子:“走吧。”
喻泛苦着脸,只好默默跟着晏汀予往卫生间走。
观众区卫生间早就被人占满,他们跟工作人员说了声,被带入后台选手卫生间。
潘窦根本不知道晏汀予和喻泛达成的契约,一走到走廊,他就摸出烟来,熟练抽出一根:“喻哥,给。”
喻泛抿了抿唇,说不出拒绝的话。
一周不碰,他确实有点想。
晏汀予替他答道:“他不抽。”
潘窦惊了:“不是,你真是出来放水啊?”
喻泛当然没水可放,但形势所迫,他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不然呢?”
潘窦兀自点着烟,深吸了一口,表情餍足而享受:“看来咱哥俩是没默契了,那什么我就出来吸口烟,队长你跟我喻哥上吧。”
他转头往窗边走。
喻泛只好认命地跟着晏汀予去卫生间的方向。
谁料到了卫生间门口,却看到背抵
在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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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声吸烟的盛绪。
盛绪脸色阴沉,周身气压很低,一条颀长的身形立在那儿,仿佛一包一点即燃的炸药。
他背手夹烟,牙齿咬住烟蒂时,食指和中指骨节压在唇上,毫不温柔,把干涩的唇压得发白。
此时此刻,他出现在这里,最后一场关键局由谁打已经很明了了。
tea教练的确保守,怕更换选手引得队内军心不稳,所以还是让ever上。
盛绪显然极度不满,所以很不给面子的扔下队伍,出来吸烟了。
盛绪听到脚步声,耳朵动了动,瞥一眼,看到晏汀予和喻泛。
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没心情理,所以盛绪干脆一扭身,拿后背对着他们。
喻泛眉毛一挑。
以前在dtg见了,盛绪还知道跟他打声招呼,现在就直接装没看到。
小孩儿真没礼貌。
喻泛笑嘻嘻道:“盛绪,春决打的不错,陈奏还跟我们夸你来着。”
盛绪手里的烟抖了一下,背肌绷得很紧。
喻泛:“我们刚才都说,要是在dtg,第三局就换你上了。”
我们,当然指的是dtg这帮前队友,还有教练组。
晏汀予深深看了喻泛一眼。
盛绪听闻郁闷坏了,但又无处宣泄,只好把烟抽的更狠,最后干脆狠狠碾在手腕处的队服上。
火星灼烧布料,发出滋啦一声,又很快熄灭。
烟蒂都被他碾弯了。
没有选手不渴望上场比赛,更何况,还是这么关键的比赛。
喻泛瞥见他过激的动作,“啧”了一声:“还比赛呢,你们队长就放你出来抽烟?”
豪门战队都有严格的选手约束制度,tea也不例外。
盛绪扭过脸,一手拨开帽衫,扬起下巴:“你说我的辅助?”
这下连晏汀予都轻挑了挑眉。
当今lpl职业圈,还没有敢这么称呼虞文知的。
虞文知今年二十二岁,s冠得主,豪门战队tea队长,统治lpl下路长达三年的国内第一辅助,小辈们谁还不客客气气地叫声虞队。
但盛绪居然称呼他‘我的辅助’。
喻泛不记得盛绪有这么称呼过许岑,当然大概率是因为盛绪看不上许岑。
喻泛弯起眼睛,揶揄:“你的辅助,嗯嗯嗯。”他指了指一边的晏汀予,模仿盛绪的语气,“这是我的打野,我的打野就不让抽烟。”
盛绪轻蔑道:“切,小孩儿才被人管着不让抽烟呢,成年还被管丢不丢脸?”
盛绪一副你们大人真幼稚的表情。
喻泛:“”挺扎心啊。
就在这时,走廊里又响起脚步声,一个无奈又温和的声音问道:“聊什么呢?”
虞文知脸上挂着疲累,朝这边走来,他站定脚步,挥开弥漫的烟味,看了看盛绪手里碾的稀巴烂的烟
() 头。
虞文知抬手在盛绪脑袋上拍了一下,低声嗔道:“经理教练都在,你就跑出来抽烟,我连加油都没喊就出来找你。”
他嗔的不严厉,没什么气势,倒像是在哄人。
他也的确是在哄人,不然不可能扔下tea所有人,出来找一个盛绪。
盛绪被人敲了脑袋,眉头深皱,嘴巴绷成一条线,一口气已经运到胸口了,但对上虞文知平静的眼神,到底什么也没发出来。
他垂着头,剃短的头发和脾气一样硬,一语不发。
喻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调笑道:“哟,果然小孩儿才被管。”
盛绪的脸顿时憋红一度。
晏汀予见他还要戏弄别人家小孩儿,也很想拍拍肉多的地方教育一下。
但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很给喻神面子。
虞文知拉住盛绪的领子,冲晏汀予和喻泛微笑:“有空再聊,我带人回去了。”
晏汀予点头:“加油。”
虞文知领着盛绪走后,喻泛喃喃道:“晏汀予,我发现盛绪挺听虞文知的话,刚才那要是许岑,盛绪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
晏汀予淡声道:“虞文知情商很高,一句‘我连加油都没喊就出来找你’,盛绪应该特别受用。”
“真的哎。”喻泛一边感叹一边打算往回走。
虞文知都匆匆回去了,说明比赛要开始了,最关键的一局他不想缺席。
晏汀予站着没动:“不去卫生间了?”
喻泛:“。”
他差点忘了。
喻泛只好和晏汀予一起进了卫生间。
选手专用卫生间打扫的很干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冽茶香。
喻泛走到小便池前,犹豫了一下,慢吞吞拉开裤链。
他真的一滴都没有。
晏汀予却是神色如常,拉开,拿出来,放水,一气呵成。
喻泛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恶意揣测了晏汀予,晏汀予不是堵他抽烟,而是单纯要去卫生间?
卫生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并身站着,很难不注意彼此。
喻泛下意识瞄了晏汀予一眼,眼神还微微下移,停在某个地方。
喻泛:“!”
发育这么优秀吗?
怪不得,在宿舍看晏汀予围着浴巾出来,也觉得很鼓。
这还是没精神起来的状态啊那精神起来得什么样?
晏汀予感受到身边若有若无的目光,也回看过去。
他看到喻泛掐着小喻泛,对着墙,相对静止。
晏汀予:“有困难?”
喻泛回神,顺着晏汀予的目光看了看软趴趴的小喻泛。
它真的一点要工作的念头都没有。
喻泛不解:“你是说?”
晏汀予表情严肃:“如果是肾或者前列腺,我觉得”
喻泛登时从脖子红到耳根,头顶的卷毛都炸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
“我肾特别好!”
“前列腺也是!”
晏汀予默了几秒,忍笑:“哦。”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