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不过胆小鼠辈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元宁城，过了元宁，方入夷州。这是齐地通往夷州的最后一座城了。
元宁自是边陲小城铁西不可相比的。这大道上皆是往来之商贩，嘈杂声不绝于耳。
崔景晏挑了间贵气的酒楼，算是履行承诺。
坐好之后，他向怀瑾说道:“越往夷州走，这街上的江湖中人就越多。”
“想必会有更多聚集在庐城。”怀瑾打量一周，又补充道:“崔兄可知这夜来香具体消息？”
“听说北梁宫中也垂涎这夜来香，毕竟百年一开，就算无病，也可增进内力。”
“你的意思，会有梁兵？”怀瑾心想，如果梁兵会到，那几乎抢不得了，纵是二师兄如何厉害，也敌不了上千甲士。
“正规梁兵都在安梁边界，各城虽有驻扎，但这些守城兵应当不会动。能动的，除了左亲王耶律佐伊的亲兵，就是右亲王耶律夜俞的亲兵。左亲王一直驻守前线，所以来的估计是右亲王的亲兵和幕僚。”
“亲兵有多少？”
“依照梁律，封王亲兵在三千之众，不过必定不会倾巢而出，要不然耶律夜俞的安全谁来作保。”
怀瑾有些放心了，最多一半的亲兵，如何阻止这三国江湖之人，到时候想必是场乱武，趁乱得手逃离就是。
忽然崔景晏拍了下怀瑾，递了个眼色，怀瑾这才回过神听到邻桌的梁人正在交谈，“他娘的，这耶律夜俞的兵已经围了雪冉山，要把采集好的花押送梁宫，还说什么会留一些给我们江湖武人。”那人喝了碗酒，将碗重重拍到桌子上，“平常就搜刮民脂民膏，到时候，别说花了，连毛都没有一根。”
崔景晏闻言皱眉道:“我们的抓紧了，赶在亲兵押送之前到庐城。”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刚踏出酒楼大门，一柄剑挡在崔景晏眼前。
那剑的鞘金丝镂空，上面攀爬着丝丝花纹。
旋即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传出:“胆子真是越发大了，你父亲几道家书都叫不回你。”
怀瑾看清来人，正是那与他有两面之缘的女子。
崔景晏连忙将那剑扒下，道:“巧了不是，若华姐，你怎在此？”
那被叫做若华的女子将剑抱住，道:“不巧，托崔伯父之信，逮你回家。”
她看到了崔景晏身边的怀瑾，不解这前几天见过的白衣年轻人怎么跟崔景晏在一块，问道:“他是何人？”
怀瑾没等崔景晏回答，率先开口道:“在下怀瑾，与崔兄前几天相识，颇为投缘。”
“投缘？”女子又站远两步，又走回来，她发觉这两人确实有些相像，怪不得投缘。
“怎么，不行？”崔景晏抬眉，神色自若。
女子没搭理他，目光停留在怀瑾身上，轻声道:“赵若华。”
随后又同吕惠牧说:“吕叔，崔伯父说要你带他回去，不可再肆意胡闹。”
吕惠牧汗颜道:“快了，去完雪冉山就回。”
“不可，这次崔伯父应当是有要事交代，不可耽搁。”随后拿出一枚金色令牌，上面写着几个小篆。
怀瑾瞥了一眼，见三字是:黄梁梦。
崔景晏看到这令牌，嬉笑神色顿收，而吕惠牧则郑重道:“属下接令。”
崔景晏神色遗憾对着怀瑾道:“对不住了，白兄，我得先行离去了。”
怀瑾拍拍他的肩，道:“不妨事，崔兄办正事要紧。”
“好，那我们大安再见，届时定把酒当歌。”
怀瑾抱拳道:“再会。”
崔景晏等了一会儿，疑惑看向赵若华，道:“若华姐，还不走吗？”
赵若华淡然道:“只是你走，我又不走。”
“你不走，合着就是来叫我回去？”
“我得去一趟雪冉山。”
“你也要去抢夜来香？太危险了，赵伯父手下高手如云，不必你亲自前往。”
“不是给我父父亲的，是给我师父的。总之不干你事，赶快回家。”
“若华姐，我不能看你一人入陷境，我陪你吧。”
赵若华给了他个冷厉的眼神。崔景晏乖乖闭嘴，随后道:“拜托白兄照顾家姐了。”
怀瑾闻言点头。
随后怀瑾和赵若华目送崔景晏与吕惠牧出了城，回大安方向去了。
他们走之后，怀瑾与赵若华站了会儿，破天荒有些尴尬，道:“赵姑娘有何打算。”
赵若华道:“景晏方才称你为白兄，我姑且就叫你白公子吧。”
“称谓罢了。”
“我们也赶路吧，天黑之前进夷州。”
“好。”
庐州城。
一件厢房中的桌子旁，坐着两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个胡子拉碴，一个却留着长须。
那留长须的男子倒了杯茶，缓声道:“据说耶律夜俞这次请了十魁的荒芜枪盛亭，还有毒老怪。估摸是许了一些夜来香和奇珍异宝，还有一些有名的幕僚。”
那胡子拉碴的男子嫌弃的看了眼茶水，道:“除盛亭外，不过胆小鼠辈，吾有何惧之。”
随后看向倚靠床边的那柄剑，并无剑鞘，只是用粗布条缠绕包裹起来。
那长须公闻言摇头失笑，他这位老朋友，就是傲，不过，当世剑神担的起一个傲字。
怀瑾与赵若华彻夜赶路，终于抵达庐城。由于有些乏累，便先找了个客栈休息，顺道打听消息。
怀瑾找了这乞丐，给了些银子，打听后才知，现如今的庐城，到处藏匿武林高手，甚至一些隐世老怪。右亲王耶律夜俞花了大代价，请了两位十魁押送夜来香。
怀瑾想要打探一些二师兄的消息，不过并未有结果。
回到客栈与赵若华商讨道:“消息就这些，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赵若华俏眉紧皱，思索道:“我只能打一个十魁。”
怀瑾有些讶异:“这姑娘不会真是神仙会第十吧。”
便问道:“先前见姑娘剑并非一般，可有名字。”
“折身。”
“多谢告知。”折身，那就真是了，新晋第十。
随后怀瑾又说道:“当时候想必会有其他人去争夺，十魁交给他们，我们只需看情况趁乱拿上一些。”
“好。”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怀瑾莫名有些愉悦。
等了几天，亲兵动身的消息终于传道，怀瑾与赵若华对视一眼，走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