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出境
中缅边境，景洪市勐龙镇的一座山上，茂密的树林子有片开阔地，地上坐着汤承业、欧晓萌，身边还有两个蛇头。
两个蛇头带着汤承业、欧晓萌一路翻山越岭，钻水管、爬高墙，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中缅边境的这座分水岭，这会儿几个人累得满身大汗，正原地休息。
汤承业和欧晓萌轻装简行，只背了一个大大的双肩户外旅行包。两人穿着登山靴、冲锋裤，戴着棒球帽，打扮很时尚，乍一看不像偷渡人士，倒像是有钱的游客来游山玩水。
他们休息的地方在一个山脊，地势较高，向西望去，远远可以看到对面山下林林散散的村落。那里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派田园风光，那边应该是缅甸了。
蛇头绰号叫“西瓜”。
西瓜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山下的一排铁丝网，说：“两位，我们从这儿下去，那下面的铁丝网看到没？靠近那根水泥柱旁边会有个洞，扒开那刺篷窝，从那洞里钻出去就到缅甸了。”
汤承业看了看那位置，说：“那太好了，谢谢。”
西瓜说：“不用谢，给钱就好了。说好的一人4千，两人8千，你之前给了2千预付款，现在把剩下的6千给我吧。”
汤承业说：“抱歉，我没现金了。你们把我送过去，我去缅甸那边能给你钱。”
西瓜脸色微变，笑笑地说：“你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做事不讲规矩啊。”
汤承业实话实说，双手一摊道：“我真的没现金，你也看到了，我没手机，转账也转不了的。”
西瓜和他的同伴相互看了看，同伴有些生气了：“你这屌毛怎么回事？把你人带到这里来了居然说没钱？你怎么事先不讲清楚？想赖账？”
汤承业说：“西瓜兄弟，我讲的实话，去了缅甸那边我真的能给你们钱，但是这里不行。”
西瓜怒了：“你耍老子啊？过了这道铁丝网你马上就能给我钱？”
汤承业说：“还给不了，我还得麻烦你们两位陪我去镇上，到了镇上你们陪我大概6个小时就会有人来送钱。”
“什么？”西瓜气笑了：“老子带人过线还从来没有碰到你这种人！”
两个蛇头相互看了看，确认，这两人想赖账！
西瓜的同伴站了起来，“唰！”地一声从身后抽出一把狗腿刀：“你他妈的我看就是想赖账！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走线去缅甸谁还提这种付款方式？”
“别废话啊！身上没钱老子不信！老子要搜！”那同伴凶巴巴地操着刀子靠近汤承业。
欧晓萌见那人掏出刀子来了，立刻紧张起来，起身劝道：“大哥，有话好说。我们真的不骗你们，我们不是没钱，是没现金……”
西瓜瞅了瞅欧晓萌，转头冲着汤承业怒道：“手机呢？你们俩连手机都没有吗？骗谁呢？老子们要搜！”
见西瓜的同伴操着刀子靠近，汤承业往后撤了一步，依旧和颜悦色地道：“兄弟，别这样。我一时解释不清，但是你们要相信我，我们一起过去，剩下的钱我翻倍给你。”
“别废话！先把包拿过来给我看看！”操着狗腿刀的同伴用刀比着汤承业，示意他过来，他要身上搜一搜。
汤承业只好又后撤一步：“西瓜，真的很抱歉，我不习惯让人搜身……”
西瓜和他的同伴一愣，哎，这小白脸说话斯斯文文的，还挺有礼貌，就是他娘的不肯痛快地给钱。这家伙说话越客气听起来反而越刺耳，好像有故意挑衅的意味……
其实西瓜和他同伴还真的冤枉汤承业了。汤承业带着欧晓萌跑路，碰见了马逸明在澳洲同样遇见的问题，不敢使用手机、不敢刷卡，身上的现金也不多。两人冒充徒步的户外爱好者，偶尔野营，偶尔投宿，偶尔搭顺风车一路向西，路上的辛苦不必多言了，最后在贵州一家民宿落脚盘桓了几天才缓过气。
看看身上的钱花剩不多了，汤承业才起身前往西双版纳中缅边境。
在勐龙镇逗留的时候，汤承业刻意去打听偷渡的门路。勐龙镇这个地方的无业游民大多都兼职干这个营生，所以汤承业几乎不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西瓜……
西瓜见两人衣着光鲜，长相也气派，料定是个有钱的，所以狮子大开口要4千一个人，没想到汤承业一口答应下来……西瓜满以为自己干了一票好买卖呢，却不想汤承业没钱！
西瓜那个气啊……
西瓜气鼓鼓地盯着汤承业：“我最后说一遍，钱，拿出来！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汤承业没吭声，他真的没什么钱了……
西瓜的同伴瞅了瞅欧晓萌，突然“嘿嘿”冷笑起来。
汤承业不晓得他笑什么，神情却慢慢开始变化，内心的怒气慢慢上来了。
那同伴瞅了瞅欧晓萌，笑嘻嘻地说：“这样，小白脸儿，没钱也行。你让这女的陪我们哥俩玩玩，我们爽了，钱也就不要了。”
西瓜听得同伴这样说，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欧晓萌，附和道：“这样也是个法子。这小娘们长得真好看，你让我们哥俩尝尝鲜，钱的事情我们就不提了。”
欧晓萌听得两个蛇头这么说话，恼羞成怒，立刻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狠狠地盯着两个蛇头。
汤承业朝着欧晓萌摆摆手，示意她别生气。
汤承业冷冷地说：“我好声好气和你们讲道理，你们却这样不识时务，那你们的钱就别想要了，还得留下点东西。”
西瓜盯着汤承业俊俏的脸儿，狞笑道：“哟，你生气了？你说说看，我还得留下点什么？”
“两条狗命！”汤承业话一说完，揉身朝着拿狗腿刀的人扑了过去。
两个蛇头一惊，没想到这个小白脸儿居然先发制人。拿狗腿刀的下意识地挥刀对着汤承业猛地劈刺两下，想阻挡汤承业的来势汹汹。谁知道汤承业身子一偏，眼疾手快一把逮住了那只拿刀的手，侧身贴近，然后双手一扭一摔，“啪嗒！”一下把那蛇头重重地摔倒在地。
西瓜吓了一跳，连忙想跑过去帮忙，却不想欧晓萌突然腾空跳起，一个飞身踹正踹在西瓜的胸口上，西瓜“哎哟！”一声大叫，登时摔了个仰八叉。
汤承业夺下那狗腿刀，单腿顶在西瓜同伴的后背，双手掰住那人的脑袋往后一使劲，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那人脖子软软地耷拉了下来，眼见是活不成了。
西瓜在地上目睹了汤承业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顿时吓得脸无人色，在地上蠕动两下，尖叫一声想爬起来逃跑。汤承业迈开大长腿紧赶两步冲过去，“啪！”地一个足球踢踢在西瓜的肚皮上，西瓜吃痛，“啊”地大叫一声抱着肚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见汤承业杀人了，欧晓萌小脸煞白，低低地喊了一声：“迈克……”
汤承业冲着欧晓萌笑笑：“没事晓萌，有我呢。”
汤承业拎着狗腿刀走到西瓜身边，蹲下身子盯着西瓜。
西瓜被汤承业一脚踢中肝部，疼得满头冷汗，嘴里呻吟道：“兄弟饶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放我一马……”
汤承业摇头：“西瓜兄弟，晚了。我原本是真心实意打算给你双倍的钱，你不信也就算了，你还要害人，这你可不能怪我。”
西瓜带着点哭腔：“对不起，我不要钱了，不要了。”
汤承业却不管西瓜求饶，伸手在西瓜的裤兜里掏出他的手机，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下：“开机密码告诉我。”
“兄弟，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西瓜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啊……”西瓜一声惨叫，狗腿刀扎在他大腿上，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汤承业平静的声音响起来：“开机密码告诉我。”
“6个8……”
“嗯！谢谢。”汤承业点开手机，点点头，顺手横过那狗腿刀在西瓜脖子上一抹……
缅甸北部的小镇上，人潮熙攘。
汤承业和欧晓萌坐在一家咖啡馆喝咖啡。欧晓萌失魂落魄地坐在汤承业身边。
汤承业抿了口咖啡，微笑着说：“晓萌，你怎么啦？”
欧晓萌抬起头，眼里泛着泪水：“迈克……我，我害怕。”
汤承业柔声道：“晓萌，没事了。我们过几天就回美国，或者去澳洲，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你放心，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们在广惠你不一直盼着这一天么？”
欧晓萌声音颤抖：“可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汤承业轻轻揽过欧晓萌的香肩：“没事的，我都安排好了，有人来接我们的。”
咖啡馆门外，一辆丰田霸道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白人走下车。高大白人走到汤承业和欧晓萌面前，站定。
那白人望着汤承业轻轻问了一句：“迈克？”
汤承业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