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史玖
“怎么说？”
石烬看我的表情是难得的春风得意。
“啊？说什么？哥哥你赢啦！哥哥真厉害！”
我捏着嗓子插科打诨，盘算着怎么样不接受这个结果。
明明开局很顺利的啊，怎么后面被石烬追上来了呢？
“喂，刚才可说好的五局定胜负啊，你小子，可别耍赖！”
石烬着急了，这可是很难捕捉到的情绪呢。
“说好什么呀？”
“说好了，谁输了，就放弃追许绵。”
石烬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了一句话，与此同时，他也站起身来，向我一步步靠近。
我长叹了一口气，也站起来，把他摁回了座椅上。
“哥，去吧，其实在你递给我那张学校宣传单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只不过是想赌一把。”
虽然好像是我先认识许绵绵的，但是这么多年，真的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是你，和她拥有很多共同的美好回忆的人是你。”
我从来没见过你充满斗志的样子，你好像从小就是这样，你不用急功近利，你与世无争，可是这世上的名和利都在奔你而来。我甚至怀疑过，你到底有没有人类的感情啊？可是刚才我看到了。”
在你对我说，许绵喜欢的是你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哥哥，许绵让你有温度了。”
我假装淡定，拍了拍石烬的肩膀。
石烬本来被我点燃的怒火，听到我这么真诚，应该也消了吧。可是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头丧气像只淋了雨的大狗熊。
“可是我刚刚好像把许绵惹生气了……”
“靠，你把绵绵兔惹哭，这不是家常便饭吗？我都习惯了。”
“史玖，我真的，很过分吧？”
石烬低着头玩着他的手指。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石烬那么脆弱的样子吧。
他因为许绵绵而温暖，因为许绵绵而脆弱。
在塔罗牌里，人们把这称之为“正缘”。
在诗里、电影里，人们把这称之为“爱情”。
在我这里，我把这称之为“我应该成全”。
这一瞬间，我不想再去纠结，我是如何疯狂地喜欢过许绵绵，我在没有她的国度，是如何把她当做唯一信念。
我只知道，和我的哥哥在一起，我的绵绵兔，会获得真正的幸福。
“说说吧，这次又是怎么惹到她了？”
我转着座椅，凑到了石烬身边。
“刚才我们去学校……然后……她突然……”
“什么？她亲你了？？”
从石烬的一大段话中，我提取到了最大的有用信息。
“嗯，可是之后她又说是开玩笑，还突然就跑了，我还听到她吸鼻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就是，不会说话，所以才不爱说话。就怕说错了，让别人不开心。”
“咱先不管许绵绵开不开心，她亲你了，那就说明，她绝对、绝对、百分之一百，喜欢你！”
我强忍着心口的绞痛，安慰着石烬。
“真的吗？”
“所以，快去告诉许绵绵你的心意，别让人家姑娘等得太久！实在不行，我准备的花和娃娃，都给你用！不过像我哥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需要用别人用过的表白花样吧？”
“不用了，史玖。谢谢你，谢谢你的成全。”
石烬多云转晴了，估计回家要开始好好策划，怎么和许绵表白了吧。
我躲在他身后走着，极力控制嘴角的抖动。
我只说了我会退出，可是没说，我的心不会疼。
回到家的我，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地刷，也不知道在刷什么，或许是在等着看到许绵绵和哥哥在一起的消息。
可是我左等右等，等到凌晨，愣是没有等到。
实在是心中苦闷难以缓解，决定开上我的小野马，出去兜兜风吧。
“去哪？”
黑暗里老石的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
“出去吃个宵夜，爸，你去床上睡啊，别在沙发上。”
“别管我，别管我。”
老石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快点走。
这些年，老石肉眼可见地苍老了啊，小时候见到他，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现在不是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就是自己在楼下的野地里摆弄他的那些花。
“像个人到中年，丢失工作的老干部”，石烬这样形容他。
石烬的嘴是真毒啊，也不知道许绵绵会不会受不了他……
“因为许绵不喜欢你，她喜欢我。”
这句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大街上很空，我把油门踩到低，试图用排气管的嗡鸣掩盖掉石烬的声音。
没有用。
做什么都不会有用的。
因为我一踩下刹车，发现自己停在了灏城一中的校门口。
他们应该……就是在这条梧桐道上并肩走着的吧？
有没有手牵手呢？
许绵绵……是在什么地方亲的石烬呢？
在某一棵树下吗？在……他们的教室里吗？还是……在操场？在天台？在宿舍？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就像是，一幕幕自己曾幻想过的剧情，却换了主角。
“因为许绵不喜欢你，她喜欢我。”
我戴上耳机，想要驱逐这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无能为力。
我又走到了和许绵绵常去吃的那家餐厅门前，透过窗户，已经打烊的店铺里，能看到桌椅的影子。
“坐这里吧，史玖，我喜欢靠窗边的位置。”
“为什么喜欢靠窗啊？岂不是吃相都被外面的人看到啦？”
“这种大大的玻璃窗就很治愈啊！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着各自的心事，匆匆忙忙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心情多低落的时候，想到这些，就会感到平静。”
“小绵绵，很文艺嘛！”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啊，我知道许绵绵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梦想，想要一个懂她的人，想要灵魂伴侣。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我也想每一句话都能给她最想要的、最精准的回应，可是往往只是听她说，我就已经要被绕晕了。
其实石烬一直不知道，虽然他话少、他会说出惹人生气的话，可是许绵喜欢他的原因，却是他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一针见血。
这不，石烬的电话终于来了。
来吧，这段感情，也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喂，哥。”
我等待着审判。
“喂，史玖，去哪了？”
“在外面兜兜风啊~”
“回家。”
“怎么了吗？”
石烬的语气很严肃，难道是告白不成功？
“许绵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