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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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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悦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她也叫宋悦,依然经历着被家暴的婚姻,不同的是……梦里那个宋悦身边,有一个天使。

    那个天使把她从泥沼般的婚姻里拉了出来。

    他漂亮的不像凡人,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仿佛带着一身能够救赎黑暗的力量。

    直到有一天,她真的见到了梦中的那个天使。

    他跟宋悦住一个小区,两人虽然没有说过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存在似乎给了宋悦一股与晦暗生活抗争的力量。

    如果天使真的存在,那么她是不是也能像梦里那个宋悦一样,摆脱黑暗?

    她开始收集丈夫汤虎家暴的证据,悄悄规划离开泥沼的新人生。

    她还偷偷打听到,原来那个天使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曲宴。

    然而想要从汤虎身边逃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汤虎很快发现了她的动机,他用了某种奇怪的咒术,将宋悦关了起来。

    宋悦一直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做一些类似巫术的东西。

    早年他利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术法为自己增加了不少财运,但很快就出现了反噬。

    他性情开始变得暴躁,头发变白皮肤苍老,宋悦每次劝他不要在做这些恐怖的事,都只能换来毒打。

    直到前一段时间,汤虎似乎找到了改变现状的契机。

    他开始频繁地往灵山跑,因为会一些糊弄人的小法术,他在灵山号称送福的道尊,开始为祈福的游客们解卦,送一些转运红绳。

    他甚至拿回来一根红绳,给他们的儿子小野戴上。

    起初宋悦以为他只是行一些江湖骗术,可那些从灵山拿到红绳的人或走霉运,或遭不测,甚至上了本地的新闻。

    而她的丈夫汤虎气色倒是一天天好了起来。

    宋悦知道,他一定又练了什么邪术,借运改命,丧尽天良。

    没有办法离开,也没有办法制止这个混蛋,一切好像陷入了死局。

    她甚至有些认命了,或许她这辈子也无法摆脱这个恐怖的男人了。

    宋悦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入了黑暗的谷底,却不想汤虎居然想要对那个曾经给她希望的人动手。

    她在汤虎进行祭拜的坛桌上,看到了曲宴的照片。

    他穿着血红的道袍,手腕上缠满了来自灵山的红绳,眼睛泛着诡异的血红色,口中念念有词地跪在案桌前烧纸。

    最后一刻,他烧掉了曲宴的照片。

    “马上要来了。”汤虎站在窗边打电话,窗外突然升起一轮血月,血色的月光洒在他脸上,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你把人盯紧了,一会儿等他昏过去,就立刻抓走带到灵山。”

    宋悦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曲宴。

    愤怒、绝望、仇恨所有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她扑过去抓住汤虎的衣领,大声咆哮:“你要做什么?!你要对曲宴做什么?!”

    她恨这个男人!

    他毁了自己的人生,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现在甚至要……甚至要对那么纯洁美好的曲宴动手!

    就像是看着有人亲手毁掉自己晦暗人生中的唯一信仰,宋悦在绝望中爆发了。

    汤虎并未注意从身后扑上来的宋悦,不经意间后颈居然让她抓出了几道血痕。

    他暴怒着转过身,掐着她的脖子把人狠狠摔在地上,凶神恶煞的样子比魔鬼还要恐怖:“你反了天了?!居然敢打我?!”

    汤虎顺手抄起一旁的椅子,哐当一声狠狠砸在宋悦身上。

    纤瘦的身躯哪里能敌过一个邪术加身的男人,宋悦被这一下砸的几乎昏过去。

    年幼的儿子小野早在汤虎施暴的第一瞬间就躲了起来,他瑟瑟发抖地看着这个恐怖的男人,发现母亲昏过去,终于还是满脸泪水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瘦小的孩童抱住父亲的腿,满脸都是泪:“爸爸,爸爸别打了……”

    汤虎斜睨了他一眼,抬腿将孩子踹开。

    “妈妈——”小野一边哭一边轻拍着妈妈的脸蛋,躺在地上的女人这才幽幽转醒。

    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决绝,小声在儿子耳边道:“一会儿妈妈打开门,跟紧妈妈,我们一起跑!”

    男孩擦干了脸上的泪,重重点了下头。

    汤虎做法祭拜的时候,通常会取消所有咒术。

    所以此时拦着宋悦的门禁应该也被取消了。

    她强忍着痛爬起来,拉着小野的小手,一步一步踱步到门口的位置。

    她知道汤虎肯定会追上来,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那扇冰冷的大门像是她解脱的唯一契机,她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门外就是属于她的自由。

    “你可以走,但是小野不能带走。”

    汤虎出乎意料地没有拦住她,而是在身后冷冷道:“小野也是我的儿子。”

    “妈妈——妈妈别丢下我!”

    小野被汤虎抢过来抱在怀里,绝望地哭嚎着。

    宋悦满脸泪痕,和身后的男人视线相对。

    他的眼神冷漠而嚣张,仿佛怀里的并不是孩子,而是与她交易的筹码。

    “你把小野还给我!”

    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孩子,哪怕失去生命。

    宋悦愤怒地跟汤虎抢夺着,汤虎却一改往日的暴戾,轻蔑地笑:“悄悄告诉你个秘密。”

    “你的儿子啊……早就死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只打火匣,幽蓝的火星飘到小野身上,如同燎原之火碰到枯草,刚刚还挣扎着喊妈妈的孩子就像个纸人一般,迅速化成了一抔灰。

    “啊——”

    宋悦惊恐地尖叫着,她摊开手想要抓住飘散在空中的纸灰,可这混蛋却连半丝尘埃都不愿意留给她,抬脚一扬——

    灰尘在红月中烟消云散,化作一阵淡淡的红雾。

    留下的……只有飘散在空中的纸灰焦味。

    “小野——”宋悦近乎绝望,她抓着汤虎的衣袍,泣不成声。

    许是汤虎觉得吵,一道符纸灌入她头顶,她没办法发出声音了。

    即使哭,也只能默默流泪。

    汤虎将她踹出门外,血红的眼睛里满是冷漠:“快滚吧。”

    宋悦没想到自己竟然以这种方式获得自由。

    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所有。

    血月下的整个世界变得异常宁静,像是有什么邪祟即将降临。

    宋悦撑着最后一口力气,来到曲宴家门口。

    砰砰砰!

    她吃力地拍着门,喉咙无法发出声音,只期盼着曲宴能打开门。

    快点逃。快点逃!

    一下又一下,她从未使过这么大的力气,绝望的泪一滴一滴滑落,她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曲宴被那个恶魔夺走。

    可是曲宴……你快开门啊——

    不知道砸了多久,1306公寓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血色月光顺着门缝缓缓淌出,氤氲的红雾中伸出一条粗壮的植物触手!

    宋悦僵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隔壁1305的门突然打开。

    有人将她拉了进去。

    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长得很帅,目光却是冷峻危险的。

    他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姿势,紧接着,两人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植物生长吞噬的声音。

    “它刚醒,需要进食。”年轻男人小声道,“我刚扔了一块猪肉出去。”

    没过一会儿,隔壁1306的门重新被关上了。

    宋悦喉咙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用口型焦急道:“曲宴呢?!”

    “你认识曲宴?”男人蹙了蹙眉,正准备跟她说什么,手边的电话响了。

    “喂?”

    “我看到了。”他瞥了眼宋悦,压低声音,“那东西吃了你老婆,你故意的?”

    “可真够狠的啊。”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动手……”

    他匆匆挂了电话,看向宋悦的眼神讳莫如深:“电话是汤虎打来的。”

    “你快跑吧,离开a市,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宋悦眼泪已经流干了,她抓着男人的手臂,无声道:“别杀他。”

    “求求你,放过曲宴……”

    男人垂下眼眸,低声道:“我没有想要杀他。”

    “只是……只有他能救我的家人。”

    ……

    后来宋悦才知道,这个救了她的男人名叫秦尧。

    他受汤虎指使,想要抓走曲宴做唤醒邪祟的祭品。

    然而当天晚上,他并没有动手,隔壁也没有传来任何异样。

    宋悦在秦尧家中躲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曲宴安然无恙地打开门离开,悬着的心才勉强放下。

    与此同时,汤虎的电话再次打到秦尧手机上:“怎么回事?人没抓到?!”

    “关我什么事?你弄的那个怪物昨晚根本就没有行动。”秦尧道,“我总不能光明正大地把人绑了吧?”

    “妈的,绑就绑!”

    汤虎恶狠狠地说:“在他门上弄个血手印,然后报警把人引回来!”

    “就用我的血,正好给我找个死遁的理由,警方那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秦尧挂了电话,看向身旁的可怜女人:“都听到了吧?汤虎想假死,然后栽赃到你身上。”

    “你如果……”

    秦尧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你儿子没死,烧掉的只是他用纸人做的傀儡。”

    “如果想救他和隔壁那个小可怜,只有一个办法。”

    宋悦瞪大眼睛,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什么?”

    “去灵山。”

    ……

    秦尧说,汤虎本身并没有这么强的力量。

    他是得到了某种指引,而那指引的来源就在灵山。

    他那些摄取他人性命的修炼法则,以及用曲宴做祭品以唤醒邪祟的办法都来自灵山。

    灵山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给他指引,无人知晓。

    宋悦知道自己的力量微弱,但她不想放弃,她必须去灵山。

    她要救小野,救曲宴。

    是曲宴给了她爱自己的希望,而她……必须把这份爱传递下去。

    -

    曲宴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周围很黑,身体很冷。

    他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冰冷的巨石上。

    石头的形状诡异,像是一块……祭坛。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很奇怪。

    红色纱绸制成的古装,有点像古时的嫁衣,血红的颜色衬得他肤白胜雪,异常纤弱。

    头顶处传来刺耳扰心的念咒声,曲宴抬起头,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高台,石台上站着的人正是汤虎。

    他身着一身道袍,手中捧着一卷经书,正眯着眼念咒。

    念咒的声音不大,像是某种祭祀仪式,祭坛周围倏地燃起火来。

    汤虎终于睁开眼睛,垂眸看向曲宴。

    他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看不到瞳仁,像是被恶魔附身的吸血恶鬼。

    “你终于醒了,我的小祭品。”汤虎一抬手,曲宴周遭地火焰骤然升高,这火也染着血色,如同来自地狱的赤炎恶魔,疯狂舞动着。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要做什么?!”

    曲宴紧张地蜷缩在祭坛中央,累赘的衣裙被他抱在怀里,生怕火势将其点燃。

    汤虎冷笑道:“还不明白吗?这是献祭仪式啊。”

    他举起双手,虔诚地仿佛恶魔子孙:“伟大的神即将降临!他将血液铺满大地,用喜悦普度众生,他只收取一点微末的酬劳——”

    “一只纯洁的、无瑕的祭品!”

    火势在他的呼喊中越升越高,几乎将曲宴淹没。

    原本冷如冰窟的祭坛在火焰的灼烤中温度骤然上升。

    曲宴觉的自己就快要被烤化了。

    白皙的皮肤因为灼热浮上了一层红晕,他整个人被灼的晕晕乎乎,周遭的氧气也被火焰剥夺,稀薄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曲宴瘫坐在地上,绝望地沉没在火焰中。

    到底还是逃不脱书中成为祭品的命运了吗?

    用他来唤醒邪祟,所以邪祟到底是谁?是学长吗?

    如果是学长的话,倒也无憾了。

    只希望就算没有他在身边,学长也不要被血月迷惑心智,不要做坏事,也不要再伤害别人……

    “晏晏!”

    隐约中,曲宴似乎听到了季楚然呼唤他的声音。

    透过火焰影影绰绰的间隙,他似乎看到了季楚然的身影。

    他就站在祭坛下方,焦急地唤着曲宴的名字:“晏晏!晏晏你没事吧?”

    “学长……”曲宴嘤咛着答了一声。

    砰!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枪响。

    有人用枪射中了汤虎的肩膀,他中枪倒下,肩头的血汩汩地冒。

    曲宴顺着开枪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秦尧也站在祭坛下方。

    “小晏晏,”秦尧勾唇笑了一下,“想我了没?”

    “你们两个叛徒!”

    汤虎挣扎着站起身,一边施咒一边控诉,“一个靠我才能活着,一个被小妖精勾了魂……”

    “秦尧,你不打算救你的家人了吗?”

    秦尧侧了侧头,又开一枪,不过这枪被汤虎躲过了。

    他目光很冷,步步朝汤虎逼近:“只怪我以前太傻,恶魔怎么可能帮我救人呢?”

    汤虎口中的咒语再一次成为火焰的助燃剂。

    窜高的火苗瞬间将曲宴淹没,熊熊火墙将他彻底包围,身上血红的衣衫也被高温灼燃。

    “晏晏——”

    季楚然高呼一声,迅速朝祭坛中央扑去。

    秦尧惊道:“你不能去!”

    季楚然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火焰在他瞳孔中舞蹈跳跃,他脸上早就写满了视死如归的决然,他什么都不怕。

    只要……

    只要能救下曲宴。

    汤虎在高台上张狂地大笑:“一只纸扎傀儡,居然想要扑火?”

    曲宴惊愕地瞪大眼睛。

    季楚然是……傀儡?

    难怪在他家的时候,他从来不开火做饭,宁可点外卖;难怪曾经秦尧说过,季楚然怕火;难怪警察给出他季楚然三年前就已经身亡的消息——

    季楚然早就死了,他不是季楚然。

    他只是一只被汤虎利用的纸扎人。

    汤虎将他安插在曲宴身旁,目的就是将祭品掳走。

    可明明应该是武器的他,却不知什么时候成了曲宴的保护伞。

    他从恶魔的掌控中苏醒,他一次次的背叛汤虎的决定,只为好好护着那个他给过承诺的人。

    甚至为了保护曲宴,他宁可一个人冒险上灵山,与汤虎决一死战。

    而现在这一刻,他居然再一次……为曲宴飞蛾扑火。

    曲宴瞪大眼睛,漂亮的瞳孔中蓄满了泪,在凶猛的火墙中,他看到了那个向他奔赴而来的人。

    那人唇角含笑,上衣在还未靠近火焰时就已被灼燃,隐约露出锁骨处的一片鱼鳞状纹身。

    曲宴怔了片刻,那只时常冰冷的手已经越过火墙,朝他伸了过来。

    他慌忙抓住对方的手腕,可就在指尖相触的那一刻,季楚然的整个身体都在火光中化作灰烬。

    “学长——”

    曲宴哭喊着,泪水簌簌滑落,他甚至没办法触摸到最后一丝飞灰。

    绝望中,指尖处突然传来一阵如水般的凉意。

    那股凉意顺着他的指尖游龙似的缠绕到手臂、身体、腰肢,被火焰灼热的皮肤感受到一股沁凉,像是被泡在温柔的池水中。

    曲宴皮肤上灼烧的红晕淡去,就连周遭的火焰也渐渐熄灭。

    诧异中,隐约有一双冰冷的手抚到他腰间。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人就像隐形了一般,薄唇贴在他耳边,用一种仿佛来自远古的低沉声音唤他:

    “晏晏,你……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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