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授业祖师去世？悟空的崩溃
悟空因身上的四颗锁魂钉再加上昨日的缠斗，此时浑身软绵无力。他艰难地抬头，看到了眼前身着盔甲的六耳猕猴正意气风发的朝他走来。
六耳猕猴直直地站立在悟空面前，用手抓起他头上的毛发，迫使悟空将头高高抬起，全脸都露了出来，想要更直观的看见悟空的落魄窘态。
“齐天大圣，你也有今天？”六耳猕猴玩味地看着眼前已经快丢掉半条命的悟空。
悟空像是没听见一般，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复。
“大人，是否需要让他吃点苦头？”此时一旁的僧人看到悟空的态度后，便低头哈腰小心地向六耳猕猴询问着。
六耳猕猴摆摆手：“不必，你先下去吧！”
“是！”
待到僧人退出去后，此时整个牢房内就只剩下了悟空和六耳猕猴。六耳猕猴退坐在了离被绑着的悟空前方不远处的审判椅上，他拿起眼前的剔骨刀把玩着，似笑非笑地对面前的人说：“齐天大圣，你可知我手里的是什么？”
悟空抬眼看了看，“呵”地笑了一下，仍是没有任何回应。
六耳猕猴也并未在意般的继续说道：“这是我在凡间找到的好东西，它叫剔骨刀，听说技艺精良的人分分钟就可以让被行刑的人骨肉分离，好生可怕！虽说你是补天石出身还经历过炼丹炉的炼化，本该是铜墙铁壁之身。但此时此刻锁魂钉附体，仙力受损，无法用法力护体，想必这个要是在你身上剜几刀，那场面一定很有趣吧！”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悟空脑袋无力的向下垂着，若不是被绳子绑在木桩上，恐怕他早就瘫倒在了地上。
六耳猕猴看到悟空对自己的话终于有了反应后，便立马站起了身，略带激动地提高了音量，道：“原以为齐天大圣孙悟空天不怕地不怕，竟然现在却害怕我手上这柄小小的剔骨刀？”
说着，便拿着刀直直地向悟空的手腕处捅去。“咔”的一声，剔骨刀却直接在巨大的撞击中变了型。
六耳猕猴突然开始暴躁，他愤怒地将变了形的剔骨刀猛然扔向了一旁，因为力度过大，不小心将旁边的刑具铁盆打翻，铁盆里的刑具瞬间散落一地。而也是因为如此，牢房中传出来的巨大声响将刚刚被谴出去的僧人又吸引了过来。
“大人，我刚听到声响，可是需要我帮忙？”
“滚！没有我的指令不许再进来！”六耳猕猴发出了格外变态凄厉的叫声。
六耳猕猴看着眼前经过刚刚事件后却依然像是个无事发生的人，狠狠地上去用自己的拳头给了悟空一拳。悟空本来受了重伤且被抑制了法力的身体还是没能扛得住这一拳重击，鲜血瞬间从口腔中喷涌了出来，溅了六耳猕猴一脸。
满脸沾满鲜血的六耳猕猴对着眼前正大口喘着粗气的悟空露出了八颗大白眼：“齐天大圣，想是这些小玩意儿即使在你法力受限制的时候依旧无法伤你分毫，但我六耳可是跟你师出同源。你欠我的，我定会一桩桩、一件件，慢慢还与你！”
悟空听后，微微抬头睁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师出同源？此为何意？”
六耳猕猴眼睛凝视着透出铁栅栏包围住的外面的天空，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说道：“你的师傅不是唐僧，在他解救你出五指山前，你就已经习得了一身本领还大闹了天宫。虽然你从未对人说起过自己的授业师傅所谓何人，但我知道，你的师傅是菩提祖师，对吧？”
悟空听后终于情绪开始有了起伏，他两只手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开束缚，但没有丝毫作用。
悟空情绪激动地说：“你在乱说什么？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六耳猕猴突然“呵”的一声冷笑道：“我不仅知道你师傅是他，我还知道你大闹天宫闯下祸端后，他便让你不要再任何人面前提起你是他徒弟这件事。”
“师傅……”悟空喉腔中艰难地发出了这两个字节，回忆中菩提祖师对他严厉的教导、温暖的关怀和犯下大错后不顾一切的为他兜底，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不断从悟空脑海中闪现。
就在悟空还陷入在回忆中时，六耳猕猴突然在一旁悠悠地说道：“齐天大圣，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好好听，你会感兴趣的！”
……
五百多年前我是五龙口的一只最普通平凡的猕猴，跟着自己的族群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本来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是突然有一天天上乌云密布，时不时会有穿着白色盔甲、长袍的人掉落下来。族长跟我说那是有人在天上打起来了，后来好不容易平息了之后，本以为一切又会恢复到原来的平静。
可是不久后却来了一群天兵天将，他们下令捕杀我们所有猴群。族长和我的父母为了庇护我，见我身形尚小，便将我藏在了洞内，他们自己用身体帮我隔出了生的希望。
天兵天将捕杀完山上的同族后，又放了一场大火，那场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我好不容易东躲西藏活了下来，可原本长满果树的五龙口却再也没有了任何食物可以进食。
就在我摇摇欲坠、濒临死亡快要没力气再次睁开眼睛时，是齐天大圣，是你给我嘴里塞了一个你从王母那里偷来的蟠桃，也是下意识的求生欲支撑着让我活了下来。
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还躺在菩提老祖的怀里，他一言不发地腾云驾雾往前行，在莫大的安全感中，我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猴子，你可感觉好些了？”这是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菩提老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嗯，好多了！”我惊讶的长大了眼睛：“为……为何我会说话了？”
菩提老祖笑笑道：“定是你吃了悟空给你的蟠桃，所以如今你已经跟人一般，可以正常说话沟通交流了。”
从那之后，他教我学习本领、法术，对我极好。
我好不容易从家园被毁、亲人被屠的悲伤情绪中走了出来。可我天生没有资质，对他教的东西学习的总是很慢，虽然他总是对我非常严厉，但我毫无半点怨言。
直到有一天他正在院内教我练法时，师兄突然推门而入，嘴上还大声地说：“师傅！师傅！悟空他被佛祖压到五指山下了！”
“什么？”听完师兄的话，师傅立马夺门而去，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着急的样子。
那次，师傅过了很久才回来。也是那次之后他对我的功课愈发严厉了起来，他经常说，以前有个人只在山上学了十余载便已功成名就。而每次看向我，又是忍不住的摇摇头。
在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五百年的那段时间，师傅每年都会变换着模样前去给他庆生。
在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五百年的那段时间，我没有一天是停下来休息的。
……
六耳猕猴终是停止了对过去的阐述，转而质问道：“齐天大圣孙悟空，我这一生都活在了你的阴影下。你连累了我的族人、抢走了师傅对我的关注、就连我五百多年来不停的修炼也只能跟只在师傅身旁学了十多年的你打得不分上下！”
悟空听后，恍惚了一下。他努力地想从刚刚六耳猕猴刚刚的话中抓到一些重点。
“六耳，你刚说，师傅他老人家在那五百年里，每年都要变幻身型前来为我庆生？”
……
“是”
……
“那师傅，他现在还好吗？”悟空心底的柔软被瞬间激发出来，他很希望从眼前这个欺辱他的猴子口中得知自己师傅的近况。
“师傅，他死了！”六耳猕猴说罢还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他早就该死了，真是愚蠢至极！”
“嗬！你说什么！”悟空情绪激动的扭动着被束缚起来的身躯，再次想要挣脱出来。
六耳猕猴看着眼前徒劳无助的悟空，嘲讽地说：“激动什么？师傅之所以会死，还不都是你害的？”说着，六耳猕猴眼里却无声的滑落了一滴眼泪。
“我害死的？我怎么会害死师傅？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悟空更激动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授业祖师已经去世，更不敢相信一切都因他而起。
而六耳猕猴早已转过身，背对着走了出去，完全不顾身后人的崩溃。
“你回来！六耳猕猴你回来！大人！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
……
牢房内不停的传出悟空的嘶喊声，充满着无助和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