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换马（2）
刘大跪在地上，刚准备回答李乾的话，李乾让他们二人起身，坐在自己的下首。刘大颇为感激，流下激动的眼泪，“我们在部落里，从来都只能跪在主人脚边说话。”
李乾闻言，又拿来两个陶碗，给两人倒满了热水，“不着急，喝点水，慢慢说。”
刘大用手擦了擦眼泪，稳定情绪后说道，“小部落里，放牧的人少，牲畜的量也少，如果我们去换，很容易就被发现，我们只能去大一些的部落去换，这样少了几匹马，下面的人也好隐瞒，也不会被上面的老爷关注。”
李乾一边听，一边想着，果然不管是哪里，都是欺上瞒下，以后自己定然要细细留心，不能被人诓骗了。
刘大继续说道，“方才大人问我们原本的部落是否能换，我想着我们兄弟二人是跑出来的，如果再回去，很有可能会被他人发现，这样反而会引起麻烦。”
李乾点了点头，“有道理，确实不能再回到原来的部落去换了，那你想带我们去哪里换马呢？”
刘大想了想，用手蘸了水在桌上画了很简单的图画，比划着跟李乾说道，“我曾经跟着部落首领去了好些部落，离我们这里最近的有一个部落，跟我们那个部落一样，他们也是追随小王子的，周边都是大王子的势力，都跟他们不对付的，我们如果过去，跟他们换些东西，他们肯定是愿意的。”刘大指着桌上的图画，画了一个离乌山堡最近的圈。
“这个部落离我们有多远？”
刘大想了想，“骑马过去的话，要两天时间。”
李乾站起身，看着屋内的高顺、许三、姜五和崔林等人，说道，“我这次回来，带回来了几百斤盐，至于盐是怎么来的，你们就不用私底下好奇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现在就先不说了。我们乌山堡，虽然有骑兵、有马，但马匹数量并不是很多，而且质量也不好，所以我打算让刘大兄弟带着我们去换马。”
李乾话音刚落，崔林就站起身，面露急色，连忙回道，“校尉，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虽说突厥现在内乱不止，但是毕竟离我们还是有很远的距离，我们就这样过去，风险太大了。”
许三和高顺、姜五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由高顺说道，“公子的做法，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不能贸贸然行事，如果真要去，得挑一个好的时机。”
许三点头同意高顺的看法，接过高顺的话说道，“校尉说的对，我们乌山堡的马还是少了些，多些好战马，大家心里会更有底。崔文书担心的事情，就如高大哥说的那样，我们要从长计议，尽可能的准备好。”
接着众人又讨论一番，同意了李乾的想法，只是李乾想亲自去换马的提议被拒绝了，所有人都不想他以身犯险，最终决定由许三带着高顺、刘松和刘大四个人一起过去，刘二则留在乌山堡，虽然大家打定主意去换马，但是还是对着投奔的兄弟二人抱有怀疑，刘二留下来，也当是个质子，刘大心里也是明白，他也理解李乾他们的作法，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办好这件事，赢得李乾的信任。
在刘大的建议之下，李乾选择了十二月十五，据刘大所说，突厥人每个月的十五日会进行草原集市交易，因此众人需要提前两天出发，还有十来天的工夫，时间很充足。
李乾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让跟着一起来乌山堡的刘恒突击教许三、高顺、姜五和他自己学突厥话，这些天，他们连放哨的时间都让人替换了，每天学七八个时辰，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让说汉话。
这般突击，众人虽然说不了几句连续的，但是断断续续的也能说一些常见的词语，特别是牲畜、盐、交易等，几个人已经能讲得七七八八了。
出发前的最后一天，许三也是颇为无奈地感慨道，“学突厥话可真是太难了，这十几天，恐怕我做梦说的都是突厥话了，真是嘴都说瓢了。”
高顺也接过许三的话茬，哈哈大笑道，“我这快四十岁的老头都没叫苦，你这年轻的叫什么苦。”
“哈哈哈！高叔说的对，活到老学到老，你们放心，乌山堡里所有人都跑不掉，所有人都要学会突厥话，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首先就是要学会他们的话，再学他们的风俗、他们如何打仗，这样迟早有一天会被我们摸得透透彻彻，我们才能战胜他们。”
屋内的几人听完李乾如此慷慨激昂的话，纷纷站起身，“愿追随校尉，早日踏破突厥的营帐。”
“好了，明天你们几人就要出发了，今天下午就不学了，你们好好准备一下，收拾一下行囊，明日一早就出发。”
许三等人走了之后，高顺对李乾悄悄地说道，“大郎，他们的底子都没有问题，昨天商号路过的时候，家里派人捎来了口信。”
“那就好，原本想着就是这几百斤盐，如果能钓出探子来，损失也不大，如果没有问题自然是最好的，投石问路嘛！”
“大郎愈发老练了。”
“哈哈！高叔怎么也开始奉承我了，这不是被逼的吗！唉我们前面是虎视眈眈的突厥人，身后还有人使绊子，不小心一点，说不定就葬送在这里了。”
高顺闻言，拍了拍李乾的肩膀，“大郎勿忧，我们几个老的，一定会拼死护你周全。”
“高叔，你明日骑上我的马吧，那是家里最好的，此行充满不确定的因素，希望他能陪你一起。”
高顺也没有推辞，“好，那我收拾行囊，喂喂马，今晚早些休息。”
高顺说完就出了屋子，李乾一人独自留在房间里，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一夜无言，第二天天还没亮，李乾出了房间，高顺等人也已经披挂好了，李乾把他们请进了自己的屋子，饭菜很快就上来了，李乾端起一碗粥，朗声说道，“老规矩，不能饮酒，就以此敬各位，祝大家马到功成！”
许三等人也是端起碗，“不负校尉嘱托！”